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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被扼杀的爱情萌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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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被扼杀的爱情萌芽
昨天的尚武侯府
“小侯爷,公主醒了,您进去吧。”金城公主身边的老宫女,斐嬷嬷对着在外面已经等了大半钟头的少主子说道。
这时那扇秀着复杂纹路的朱红色大门打开了。沈机杼犹豫了一下还是迈了进去。
对着暗黄色的流苏帘幕,沈机杼恭敬地拜了一拜,“儿子叨饶母亲清修了。”
帘内传来一阵咳嗽声,“你们都出去吧。”随后屋内的宫女尽数退去。“你进来吧。”
沈机杼走进内室,床榻上躺着一位素衣女子虽有三四十岁却仍风韵犹存,保养的极好,只是脸色苍白,时不时仍传出一阵咳嗽声。虽素衣淡妆仍掩饰不了身上的贵气威严。见着自己这位名义上的母亲金城公主气色比前些时日好了不少,沈机杼格外感谢向晚晚的食谱。
“杼儿,你许久不曾到我这里来了。”
沈机杼想了想便答道:“今日是有是想求母亲。”
“是为了向前行吧。”
沈机杼一脸诧异,“母亲,你知道。”
“我虽久不出门,可耳朵还在。”这句话说的不清不楚,但沈机杼还是听出了一股警告的一位。
“母亲。向三公子他...”沈机杼还未说完,便被公主打断了。
“你随身携带的初生钱袋呢?”
沈机杼一阵惊慌,晚晚的事他不想让母亲知道,便道:“被小偷偷了。”一个偷心的小贼。
公主叹了一口气,“机杼,你长大了,有了一些大人的想法,娘可以理解。”
“娘,您的意思是。。。”
“你可逾越了。”公主不由皱了皱眉。
沈机杼一脸惊慌。
公主似回忆似缅怀道:“十三年了,你脸上从未有过任何情绪,如今你却学会害怕了,竟然一脸惊慌。”
“娘,我。。。”
“别说了。”公主突然厉声急呵:“跪下,你可还记得你爹临终说了什么?”因为情绪太多激烈,竟激烈的咳嗽了起来。
沈机杼重重跪下,膝盖撞击在地面上发出一阵重物坠落地面的声音,沉声答道“孩儿一刻不敢忘。”
“那好,那娘在帮你好好温顾一遍,说。”
“未恢复先祖荣耀,不得娶亲。若一生未光复门楣,就叫我。。。”
“说,怎么停下了。”
面对公主的逼迫,沈机杼哽咽道:“就叫我沈府无爵可继,断子绝孙。”
“好,你记得就好。”公主对沈机杼的表现满意了,便温和下来“那你今天来做什么来了。”
“娘,请你向皇帝求情,放了向前行。”
“你还是执迷不悟,对向家那个丫头念念不忘。”
“不,娘,我只是还她赠送食谱的情义。请娘你看在这几天对亏了她的食谱您才有一个好胃口的份上,救救他的哥哥。”
“罢了,这一次就依了你吧。”我可是好久没有见过皇帝了,如今我已没有多少活头了,当年的恩怨也该了了。“只是你该当如何。”
“多谢,娘亲。我从今后再不见向晚晚。”晚晚,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哎,你出去吧。”
“娘,您好好休息。孩儿告退。”
外面刮起了大风,树叶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奏响声似在吟唱一段古老而哀伤的咒语。沈机杼在风中狂乱的舞起他的长箫,直到筋疲力竭雷倒在地放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未恢复先祖荣耀,不得娶亲。若一生未光复门楣,就叫我沈府无爵可继,断子绝孙。哈哈哈,断子绝孙,好啊,真好。”他的手握着回苏紫箫,指甲狠狠的插进了肉里,鲜血横流。
用殷切试探的爱情
她的种子还未发芽
风一吹就散了
像夏日的泡沫那么美好
还未来得及触碰就碎了
想要在这世界寻一个向晚晚
想爱却又不敢爱
只好继续一个人
把心交给孤独慢慢研磨
从此天涯路人
第二日沈机杼从街上回到家看到屋内桌子上那还未雕刻完成的小兔子,一掌将它拍碎了,恰好一阵风吹来,将那碎屑也吹的无影无踪。
沈机杼的内心再次封印了起来,只是他没有找向晚晚要回他的钱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大概自己的内心深处还隐藏这一丝希望吧。
沈机杼这边的兔子被拍碎了,连渣都不剩。而另一个人却把某人送的兔子如珠如宝随身携带着。
向府这边向晚晚再次把怀里的木雕小兔子拿出来看了又看,越看越觉得他像沈机杼明明一动不动冷若木头却从能让她从其中找出一点情绪来。“小兔子,你脾气怎么这么坏啊,关心人也不知道明说。快说,你怎么能在我伤心时就出现呢,是不是喜欢我啊。快说啊,你怎么又不说话,我又不会嘲笑你的。”
看了看再一次对着木雕胡言乱语的向晚晚,佐佐和优优同时翻了个白眼。木头要是能说话,母猪都能上树了,小姐不会被向三哥这件事用脑过度傻了吧。佐优两姐妹同时对向晚晚投去了同情而又关怀的目光。
这时向二哥来了,“晚晚在吗?”
向晚晚赶紧把木雕兔子藏进怀里,“二哥,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明天有个诗会,你陪我去吧。”
“我又不会作诗,去做什么啊。”
向二哥想到来之前,母亲嘱托自己晚晚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一个玩伴,怕是很寂寞吧。明天玉洁诗会将会有许多大家小姐前去,你带晚晚去也给她机会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说不定能找到一个交心的姐妹,或许还能领回一个如意郎君呢。
向二哥斟酌了一下说到:“你回来也这么久了,母亲想让你多认识一些世家小姐们,也好找个相互交心的姐妹。”后面那一句他没有说。
既然母亲一片好意晚晚也不好拒绝,“那好吧。”
“二哥,你怎么一直处在这不说话啊。”
向二哥脸红了一下,犹豫说道:“明天云尚书家的小姐也回去,你帮我问问她上次说的事她怎么想。”
“什么事啊?”
“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你有见过我这么大只得小孩吗?”我不小了好吧,要说心理年龄也快二十二了。就算这具身体的现实年龄,在古代十七岁还没嫁的她也已经是一只极品了,好吧。
“咳咳,总之你就别管了。”
“好吧。”
玉洁诗会是每年五月份专门为女性举办的诗会,因最初的诗词大多赞扬女子冰清玉洁,故得名玉洁。届时将有许多世家小姐莅临诗会,这也吸引了大量的少爷公子们前去观赏,姑娘们赏花,少爷们赏姑娘。若是有缘说不定能觅得一良君,这么多年来诗会由最初的只有女子参加到现在已变成了男女大杂锅,诗词内容也由赞美女子变为了歌颂爱情。说到底这就是一个已成功举办多年的男女大相亲。
向二公子与云皓月也是上年的玉洁诗会看对眼的。
今年的玉洁诗会在皇城东面的玉衡山脚下举行。这天人来人往,香花名马,怎一个热闹了得。
向晚晚被他那无良的二哥甩下去找自己的小情儿了。
还说让我帮你问呢,你自己就等不急自己跑去了问了,也不怕吓着人家姑娘。
向晚晚只好自己一个人在偌大的会场漫步目的的走着,突然一小厮叫住了她。“姑娘,等等。”
“你是在叫我吗?”
“没错,这个给你。”说着就把一张纸条还有一绢花锦塞进了向晚晚手里,一溜烟就跑了。
“什么啊。”向晚晚打开纸条,见上面写着:表妹,冰清湖不见不散。不会是病康康给我的吧,病康康也来了,我怎么不知道。这样想着也就问过旁边卖花锦的姑娘冰清湖的位置赶去了。
不远处,刚才给向晚晚送纸条的小厮正挨着自家公子的胖揍“你这个蠢材,我说的是绿色色衣衫。”
小厮很委屈,“可刚才那位姑娘是穿着绿色啊”。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家的花朵能绿成那样啊。”红绿色盲伤不起啊。
“那。公子幅花锦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仍了啊。”
花锦是玉洁诗会的一大特色,故名思意就是把晒干的花瓣经过修建之后黏贴在锦缎上,每两幅花锦为一对,正好能拼成一幅图画。每年玉洁诗会只有一百幅,一小部分是达官贵人为自己的小姐公子们预定的,剩下的全凭机缘所得。如果拿到的花锦能组成一幅画,那就是上天命定的缘分。
沈家在玉衡山上修有一竹屋是专门用来给小侯爷读书用得。沈机杼自从那日之后便一直住在这里,今日无聊正好下山走走,还未走多远,便见山脚下人声鼎沸,于是便自觉走向人群少的地方,正走着却被一幅花锦砸中了脑袋。
向晚晚走着走着发现人越来越少,刚开始的时候还有几个少女在湖边放花灯,现在确实连那几个少女也不见了。
远远的看到一个黑衣男子手持长箫立在岸边,眸色里闪现的是一望无际的复杂情绪。他就静静地立在那里,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下了它一人。待到看清他手里拿着的是紫色的长箫时向晚晚便跑了过去。 “沈机杼原来是你找我啊。”
沈机杼看着眼前一脸兴奋的向晚晚很郁闷,他明明都已经远离皇城躲得远远了,为什么还能遇见向晚晚。
天地间就像有一天看不见的线似的总是能把自己牵向有她的地方,让自己想忘确又总是被提醒着。
这算不算是自己违背与公主的誓言呢。
沈机杼从小便很寂寞,那时候还不是小侯爷,只是一个小孩子,一个只有父亲的小孩子,这个父亲还是半年见不到一面的。他的父亲不允许他出门,唯一的一次自己实在忍不住的想要同门外的小孩玩耍而跑出去的时候,却被他们围起来揍了一顿还嘲笑他是“私生子”,从今之后不用任何人的提醒他就再也没有出过门了。他隐约的意识到自己是不同的。直到五岁那年那个躺在床上被称为父亲的男人逼着自己发了一个誓言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之后自己便被领会了尚武候府,也有了一位公主母亲。
可下人每次见他时眼里的耻笑和怜悯是瞒不住的,他们嘴里叫着自己侯爷,行动却没有一丝尊重之意。他也省得搭理那些人,于是在众人眼中他越来越冷漠不近人情。
长大后这种情况也没有改变,本以为自己会一直这么孤独下去,却在某一天,某一个眼里没有嘲笑也没有怜悯反而充满兴奋的问自己要钱袋的那个人开始有所改变了。
“喂,你怎么不说话。”向晚晚见他没有反应继续说着:“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呢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第二次见我呢就两个字两个字说,今天还以为你会三个字三个字的说呢。”
沈机杼知道她在讥笑自己,可还是想也没想的答道:“我没有。”
下一刻向晚晚笑了起来,那笑容那么明媚,那笑声那么清脆就像是竹林里的百岁鸟欢快无比。
沈机杼想也不想道:“你还笑。”
回答他的是向晚晚更大的笑声。
沈机杼看着她的笑容,这一刻觉得无比心酸,想起那个约定,那个“断子绝孙”的狠毒的誓约。他不能害了这个明媚如四月天的女孩,他就应该自己一个人永远活在寂寞里,不能把她拖进自己的深渊中。他不能太自私,“我走了。”
下一秒他不顾一切的拔腿跑了,那么狼狈,惊慌,和不甘。
见这个男人又迅速消失了,向晚晚止住了笑:“你怎么每次都这样。”匆匆而来,匆匆而逃。
向晚晚捡起他仍在地上的花锦和自己手里的对成一幅,那是一幅美人迟暮图。画中天色向晚,美人迟暮。
向晚晚正准备回程去寻自己的有了媳妇忘了妹的二哥。
却听到柳树下传来一阵嘤嘤哭声,之后一白衣女子便哭着跑了出来。下一刻一脸若冰霜的男子走了出来,吓了向晚晚一跳,这男子不正是自己的二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