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之三戒》意前

29、情理之争（4）

　　杨过在心里呐喊：芙妹，过来呀！可是郭芙的步伐还是很慢，霍都都已经服下解药了。他看着郭芙，明显地感觉到她在犹豫。

　　郭芙挪动着自己的脚步，每走一步便挣扎一次：杨大哥为何要讨厌我呢？不，杨大哥是在骗那个老和尚的。可是，这里怎么只有杨大哥一个人，不可能的，娘一定在附近，娘不会丢下我的！想到此处，她轻轻笑了起来，握紧了拳头，努力地朝杨过走去。

　　霍都服下解药，感觉自己舒服了不少，咬牙说道：“师父，药是真的。”金轮法王微睁双眼，突然一跃而起，伸出手想要抓住郭芙。杨过早就防范好他了，一下子将郭芙拦腰抱住，将她往乱石里面推。郭芙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乱石里的黄蓉拉住了。

　　“娘！”见到黄蓉的脸，郭芙自然惊喜，又忍不住往外瞧去，杨过正接住了金轮法王的一掌，后退了好几步。

　　黄蓉感觉郭芙身上柔软无力，当即明白金轮法王在她身上动了手脚。郭芙的确被金轮法王点了穴道，只是内力不够，无法冲开。黄蓉将她的穴道解开，又跟她剪短地解释了这变故。原来，他们躲在乱石之后，是用了黄药师所授的五行八卦阵法，是以方才蒙古士兵被蒙混过去，不能发现他们。黄蓉料定金轮法王即使不相信杨过，也会放手一搏，他太自信了，反而成为了可攻破的弱点。郭芙看到了武氏兄弟，小龙女也在这里。

　　杨过并不恋战，很快躲进了乱石之后，与小龙女站成了一排。黄蓉此刻十分庆幸以前将五行八卦的东西教给他们，她指挥着大家的走位变化。小龙女虽然对奇门遁甲不甚熟悉，但有杨过在身边，却也是配合默契。

　　奈何金轮法王也学过奇门遁甲，黄蓉一行人变化虽快，时间一久，金轮法王很快看出了他们的破绽，便指挥着达尔巴带着蒙古士兵冲进了乱石阵中。黄蓉虽然聪明，但此刻她不能太用功，只能指望几个孩子。她的语速加快，其他人听得真切，阵法便又变了。金轮法王抱着胸看着这一切，一双眼睛如金蛇一样，充满杀气。

　　桃花阵若是掌握要领，便易守难攻，才不过顷刻，几个蒙古兵已经倒在了他们的剑下。移动着，杨过与郭芙站到了临近的方位上。打斗空档，杨过对郭芙道：“杨大哥，等会儿只怕金轮法王攻进来，你现在便离开，去找救兵！”先前黄蓉已经飞鸽给郭靖了，若是郭芙前去，救兵便会很快来了。

　　郭芙却不愿意，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杨过，她还在为他最开始犹豫救她而生气。她用剑砍了一个蒙古士兵之后，又换了一个方位，擦肩时对杨过道：“我才不走呢！”她可不是那种临阵退缩的人，何况自己的娘还在这里。

　　杨过苦笑一下，跟着黄蓉的命令又换了个方位。

　　蒙古士兵已经死得差不多了，有几个缩手缩脚的人从阵里面退了出来。金轮法王慢慢地举起了自己的铁轮，又瞬间出手。黄蓉眼快，叫了一声:“儒儿小心！”可惜已经晚了，铁轮已经击中了大武躲藏的石头，并破开了一角，大武惨叫一声，握着剑的胳膊便受伤了。

　　这一变故，让整个阵法都乱掉了。黄蓉暴露了自己的方位，铁轮回到金轮法王手中，他便开始了又一轮的攻击。他向着黄蓉的方向飞身挥动铁轮。郭芙见母亲即将遇难，举着剑跳出了岩石，铁器相撞，几声哐当。可郭芙哪里是金轮法王的对手，很快就被对方推在地上。眼见着金轮法王要伤到郭芙了，却见空中一段白绸将金轮截住，白绸断裂之时，郭芙也被杨过拉了起来。

　　金轮法王收回铁轮，怒目直视小龙女，小龙女却闪身又进入石阵里。人在阵中，金轮法王更看不清他们具体的方位。但听黄蓉在指引着他们的行动，他顿了一会儿，突然向自己的后方抡了过去。这下，躲在后面的小武又藏不住了，差点暴露出来。

　　因为大武已经受伤，桃花阵的变化便慢了，血腥味使得金轮法王更容易辨别他的位置，只朝着大武的方向攻击。小武见自己的哥哥处境危险，冲动之下，竟也暴露了行踪。达尔巴从小武的侧面袭来，抓住了他的胳膊，正准备朝他打了一掌。小武心中大骇，闭上了眼睛。但达尔巴的那一掌却没有落在他身上，小武睁开眼睛一看，杨过已经将达尔巴拉开了。

　　桃花阵解开，黄蓉已被金轮法王找到。他拿着铁轮，道“黄帮主，你愿意看到其他人命丧黄泉么？要是识相一点，最好现在束手就擒。”黄蓉手持一把木杖，心中快速计算着，小龙女和杨过联手，勉强打得过金轮法王，她去解决达尔巴，这样还勉强有些胜算。

　　黄蓉想完，便从金轮法王身边跳开。杨过很快明白了她的意图，与小龙女对了一下眼，两人持剑飞身攻向金轮法王。郭芙与武氏兄弟汇合一起，解决那群蒙古士兵。若是平时，黄蓉的打狗棒法足以对付达尔巴，但是现在她怀有身孕，一运功便力不从心。达尔巴武功不弱，很快占了上风。另一头，金轮法王已经和杨过师徒对过两次手，虽然没有能一招取胜，却也步步为营。

　　郭芙回身见到黄蓉打得吃力，便跳过来说道：“娘，这个和尚让我们来对付！”一边说着，一边和达尔巴对上手。

　　黄蓉瞧见蒙古士兵已经剩了不多，刚要点头，她腿上突然糟了一击。原来是金轮法王得知与杨过师徒对招太费力气，索性趁着破绽回转身来偷袭了黄蓉。黄蓉痛苦地叫了一声，几乎跪倒在地。郭芙见状，护在黄蓉身前，一副要跟他拼命的模样。金轮法王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将郭芙一掌推开。随后，他笑着将手伸向了黄蓉。

　　金轮法王的目的就是为了抓黄蓉威胁武林人士，眼见胜利在望，突然一阵笛声响起。这笛声虽然好听，但听得人心浮躁。杨过大喜，对小龙女轻声道：“姑姑，不要运功，不要听这笛声。”小龙女虽然不明所以，却也听着他的话。黄蓉和郭芙几个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因为这笛声奏得正是黄药师自创的碧海潮生曲。当年杨过在桃花岛习武时，杨过曾讲过一些过往的典故，并吹奏了一下。黄蓉身上也有众多大家武功，碧海潮生曲却只学了一二，虽然不曾教导几个孩子，但也让他们了解了一番，是以这笛声一出来，他们便能做出反应。

　　金轮法王自然是不知道这其中的玄妙，他知道这笛声有问题，却只以为只要捂住了耳朵便可以防范了。他心里越是恼怒，便越觉得这笛声可恶至极。他转身，看着捂着双耳的杨过，在他眼里，杨过着实面目可憎，一怒之下，他放下了双手，朝他扑了过去。他的速度太快，杨过还没做出反应，便被他击了一掌。小龙女杏眼圆睁，投出了几个玉蜂针，随即又踢倒了一旁的大石块。金轮法王被石块撞了一下，登时吐血。

　　“师父！”达尔巴大叫一声，与其他蒙古士兵一同围住了金轮法王，连在一旁休息的霍都也是惊诧不已。碧海潮生曲还在继续，金轮法王大叫一声：“黄蓉！杨过！老衲一定会回来找你们的！”说完，几个人便迅速离开了。

　　他们一走，笛声便停止了。郭芙连忙蹲下？身来查看黄蓉的伤势。小龙女关切地扶住杨过，冷冷道：“下次碰到那老和尚，我们一定杀了他。”

　　杨过微微一笑，庆幸碧海潮生曲来得及时，若是平时，金轮法王那一掌，估计得让他重伤了。他与小龙女走到郭芙母女身边，她们并没有什么事情。大武伤得比较重，却并非内伤。小武对杨过抱拳道：“多谢杨兄方才出手相救！”虽是道谢，但言语中却有不服。

　　郭芙问：“娘，你没事吧？”

　　黄蓉摇头，轻轻推开郭芙，朝着旷野喊着：“是哪位师兄出手相救吗？”

　　郭芙道：“难道是外公来了么，外公！外公您出来呀！”她的话没有人对答，却见对面草丛内一个青衣飞身离开，那身形却是一个女子模样。郭芙才眨了一下眼睛，那人便不见了。她疑惑地说道：“怎么是个女的？”

　　因为背对着草丛，黄蓉并没有看见那青衣的模样，她转过身，心中疑惑：看来那个人并不想见我们，若是爹来的话，不可能见他们受累不出来的，那笛声功力比爹差了很多，方才芙儿又说是女的，莫不是爹又收了一个新徒弟？既然是黄药师的徒弟，那性情自然也是怪癖的。黄蓉轻笑一声，回过头来对几个人道：“那人不是我爹，我们先走吧，以免金轮法王回头找我们。”

　　郭芙点头，搀扶着黄蓉正要走，却见小龙女扶着杨过的胳膊，在原地不动。她问：“龙姑娘，你们不回去吗？”

　　小龙女柔声道：“过儿与我要回古墓，你们已经安全了，就不需要我们啦。”

　　黄蓉有意要留下他们师徒，便对她说道：“龙姑娘，芙儿都为了你们跑出来了，也见她的一番诚意。你不妨先留在这里，等过儿与他郭伯父续完旧，再作打算。”

　　小龙女没多想，转向郭芙问：“你为什么要追出来呢？”

　　郭芙心中一跳，看了一眼杨过，顿时生出了几分怒气。她原是一时冲动才跑出来了，却惹了这样的事情，心里难过内疚免不了。二来，方才打斗中，她瞥见了杨过和小龙女那“情投意合”一样的剑法，便更加确定了那师徒只不过是对外头的说法。杨过肯为小龙女离开这里，自然是因为小龙女比她郭芙还重要。那她还要死皮赖地缠着人家不成？想罢，她对小龙女道：“我原也是和娘一样的想法的。现在么……多谢龙姑娘的救命之恩，既然龙姑娘不愿意留下来，那这恩情只能改日再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