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结婚后的日子》木云云

26、他的生日

　　不知道又是什么原因，从七夕那天晚上开始，我和钟玉瑾的关系又好了许多。
　　至于好到什么程度呢？
　　时不时接我上下班算不算？时不时对我翘起嘴角算不算？时不时有一句搭一句和我聊天算不算？更难得一见的是，他对我不再那么冷默，无论是表情还是言语都变得很柔和。
　　这导致我一度认为钟玉瑾神经一时短路着了火，可每当我想问他的时候，却总找不到要开口的关键点。于是，连身旁的赵姨和冯叔都以暧昧的眼神喜悦地打量着我和他，都以为我和他的感情浓烈了，情感道路上有了个质的飞跃。我想解释的时候，偏偏他那冷酷的眼神甩了过来，惊得我忘了把话说出口。
　　唉，难得起了要远离他的心思也被渐渐抹杀掉了。对了，快12点半了，钟玉瑾他怎么还不回来呢？我盖着被子，时不时露出头往门的方向看。
　　唉，算了，睡觉吧。刚要闭上眼，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睁开眼一看，钟玉瑾满身酒气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
　　酒气扑鼻的瞬间，一些不好的回忆被勾起，我有些后怕抓紧被子，惶恐不安地望着他，本来想下床去扶他的心凉了一半。
　　眼见他踉踉跄跄地险些撞上柜子，我立马爬下床去扶他，有点心窃有点担心地问，“钟玉瑾，你，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喝了点酒。”呃，请问满身酒气叫喝了一点酒吗？
　　“我扶你到你床上去吧。”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弱弱地抱怨了一下，“唉，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啦。”
　　“嗯。”
　　拉开帘布，第一次踏足钟玉瑾的世界，我的内心居然异常地平静，只是谨慎地把他扶在床上，便打算退出去。
　　“不要走，陪我。”一只手伸过来将我猛然往他那里一拉，牢牢地抱在怀里。
　　我的脸紧紧地贴在他结实厚壮的胸膛，聆听着他心肝强烈律动的声音，一时间大脑进了浆糊，脸火烫火烫的，心跳也不正常了，“你，你，”周燕，你要冷静冷静，呼了一口气，“钟玉瑾，麻烦你放开我。”
　　“陪我。”手倒是不听话地更紧上三分。这，这人是不是喝醉了想借机吃我豆腐？不过，依着钟玉瑾的性子，估计是不可能的，大概是把我当成他的某位红颜知己吧，例如JANE
　　“唉，钟玉瑾，放手，我困了，我要回床睡觉啦。”
　　他的下颚顶着我的头，喑哑低沉的声音好听地响起，“不放，陪我好不好？”竟然有些魅惑，有些撒娇。
　　“钟玉瑾，我不是JANE，你放手吧。”
　　他听到这句话，手松懈下来，我趁机挣开他的怀抱跑到自己的房间上了锁。
　　唉，真是吓死了好不好，唉，都不知道钟玉瑾喝了那么多酒干嘛，唉，要不是看在他情伤的份上，我真想......唉，算了，睡觉！
　　......
　　啊，为啥辗转反侧地睡不着啊！
　　早上下来的时候撞见赵姨，“赵姨，早啊！”
　　“小姐，早啊。对了，小姐，你怎么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呢？我昨晚记得你是睡在先生的房里的。”赵姨一脸疑惑地望向我。
　　“呃，昨晚，我有点睡不着，便回自己的房间睡了。对了，赵姨，钟玉瑾出门了吗？”
　　赵姨放下手里的扫把，认真地想了想，“小姐，这个我不清楚，这个时候，先生应该是出门了的。”
　　“哦哦，那就好。”顺手抚了抚心口。
　　“哈？”赵姨又是一脸疑惑。
　　“呵呵，没事没事。”
　　结果，我刚走进饭厅就悲催地发现钟玉瑾正在吃早餐。
　　不知怎么有点心虚，“钟玉瑾，早啊。”
　　“嗯。”
　　选了离他最远的位置，拉了椅子坐下，埋头吃早餐。
　　“周燕，”他唤了我一声，“你能不能今天请个假？”
　　“哈？请假？为什么？”
　　他的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陪我。”
　　“哈？”手一惊，便松掉手里的汤匙，呆滞地看着他，“呵呵，钟玉瑾，你是开玩笑吧？”
　　“周燕，我是认真的。”他眼眸里蒙上一层真诚。哎，他不会是情伤太厉害吧？算了，我陪着他开解开解他，也算是我们好好相处吧。
　　“好吧。”
　　好久没有坐着钟玉瑾开的车了，见着他这么认真专注地开车，实在是不想打扰他，只是，“钟玉瑾，我们要去哪？”
　　他对上我的视线，有一瞬间的柔和，“你想去哪？”
　　“啊？”没有的目地的我们就这样子出门了，这是闹哪样啊？
　　“呵呵，要不去滨江公园怎么样？”
　　“好。”
　　花费了30分钟的车程，经过了堵车再堵车，才到达了位于S市XX河的沿边，即所谓的滨江公园。从停车场出来后，眼见这时的滨江公园真是人山人海，顿时，便有了打退堂鼓的想法。
　　“那个，钟玉瑾，我们要不去其他地方吧？”我向走在前面的钟玉瑾，建议道。
　　可惜周围的吵杂声音的分贝实在是太高，站在原地的我，愣愣地看着他的身影渐渐地被人群所掩盖，一瞬间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摇了摇头，我追上前拍了下钟玉瑾的后背，走到他的身侧，提高分贝说道，“钟玉瑾，这里人太多了，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走走？”
　　“人太多，我拉你就好了。”一个快速的反手，我的左手被他的看着细薄实质宽厚的手掌包握着。呃，这是吃我豆腐的节奏吗？
　　“钟玉瑾，这不好。”挣开他的手，轻松地说，“还是这样子舒服，天气太热了。”顺便向他秀了秀热得出汗的手掌。
　　就在那一刹那，我发现他的脸黑了。手立刻随意指了一个地方，一边假装兴奋一边跑远，“钟玉瑾，你看你看，中央舞台那里好像有表演哎，快点过来。”
　　临近中秋，S市政府便在滨江园这一处举办了连续两天的中秋文化艺术节，也解释了公园的万人空巷。绝大多数精彩纷呈的艺术表演都在中央舞台进行。当然，除去表演，还有各式各样的游戏、比赛、贩卖之类的活动在公园的角角落落热火朝天地开展，真是热闹的盛况。
　　我和钟玉瑾来到的时候，恰逢是一位身着古装的美女挥动红袖、一跳一跃使着剑舞，非常好看，既有红袖添香的美感，又有巾帼不让须眉的英姿。顿时觉得自己应该借这位美女来开解开解他，“钟玉瑾，你觉得台上的那位美女怎么样？好不好看？喜不喜欢？”
　　“没兴趣。”冷冷的语调回答着。
　　好吧，但，我是没那么容易死心的！于是，我扯了扯他的衣服，指着附近一位穿着十分性感，并对钟玉瑾大方打量着的美女，嬉笑说，“你看，对面那个穿蓝色小背心的美女似乎对你挺有兴趣的，还不停对你盯着看哦。”
　　“无聊。”话一说完，他的手居然又不自觉地拉上我手往外走。这，钟玉瑾这人是不是把我当成JANE，还没吃够我豆腐啊？唉，算了，我是应该体谅他情伤的。
　　随意慢走，瞧着精品街里那些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璀璨夺目的各式精致的饰品，爱美之心膨胀瞬间溢满，自觉地遗弃某个还在情伤的人。
　　“老板，这个多少钱？”顺手指了指身旁的一盏小巧玲珑的水晶吊灯。
　　老板笑嘻嘻地把吊灯取下来，放置在我手里，“小姐，这款吊灯原价是二百七十二。现在只要你二百就好了。”
　　“二百啊？”在手里把吊灯掂量了会儿，转头唤了下后面的冰山脸“呃，这质量不值这个价钱是吧，钟玉瑾？”
　　钟玉瑾只是淡淡的口吻，“你喜欢就好。”
　　“唉，要不你也帮我劝劝老板便宜一点卖给我。”我带着笑意怂恿他。
　　“不要。”无奈地转过头。
　　“好吧。”放下手里那盏精致的小吊灯，却瞥见钟玉瑾从黑色牛皮荔枝纹的钱包里掏出两张红钞票，立马打断他的动作，“你干嘛？”
　　他没有理会我，把钱给了眉开眼笑的老板，拿起那盏水晶吊灯放到我的手里，对上我的眼，“你不是想要吗？”
　　“嗯。”钟玉瑾，你还真是大方，要不直接把钞票资助我好了，唉......
　　见到他眼里有某种情愫在荡漾，心下微微一动，稳住情绪，“谢谢。”
　　“走吧。”拉着我的手又往下一地方走。
　　走马观花地将整个公园逛完已经是下午一点多，肚子饿得打起鼓的我，抬头仰望身边比我高许多的钟玉瑾，“钟玉瑾，我肚子饿，要去吃饭吗？”
　　“嗯。”
　　人群散去后，钟玉瑾的俊美不凡显得鹤立鸡群，时不时有些美女立足相望或者是娇羞地切切私语。走在身边的我压力山大，只能拉着他走快两走，不满的语气，“钟玉瑾，走快点。”
　　“好。”
　　因为我的肚子饿，我们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进了餐厅，以电闪雷鸣的速度点了餐，以饿虎扑食的速度开始进餐。
　　“周燕，你有这么饿吗？”
　　“嗯嗯。”点点头回应对面的人。
　　“慢慢来，我们不赶时间。”
　　“嗯。”
　　“周燕。”
　　“又怎么呢？”仰起头看向他，只见他的嘴角勾勒一朵罂粟花，眉眼带着浓浓的笑意，英俊的脸比起平常更加夺人眼目，视线不能移开。修长的手指间夹了张纸巾向我的左腮边的头发袭来，轻柔地擦着我那被意式酱面弄到的发丝。
　　“好了。”
　　回过神，抑制脸上的潮红，连忙道了个“谢谢。”
　　“不要吃那么快，不然会再弄到头发的。”
　　“嗯”，状似顺手地将两腮的头发掖在耳朵后面。
　　下午随意地看了场3D电影，可耻地是，我居然睡着了，而且是靠在钟玉瑾的肩膀睡着了，搞到现在的我都不好意思开口了，唉，还说怎么去开解开解他，真是失败。
　　“周燕？”钟玉瑾唤了唤正在神游太虚的我。
　　“哦，怎么呢？”
　　“你，恐高？”
　　“呵呵”苦着脸笑了笑，却不敢回头看背后的景色。
　　“来，别怕。”或许看我胆小如鼠，他走过来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拉着我慢慢往前挪。
　　“不了，我觉得我有些累，我还是去那边椅子上坐一会好了。”手有些颤颤巍巍，挣不开他的手。
　　“周燕，陪我，好不好？”
　　“我也想，呵，”我垂下头瞧了眼脚软打颤的腿，“可是，我实在是很怕高啊。”
　　“不用怕，我在你身旁。你陪我看一下好不好？”钟玉瑾软着语气地哄着我。
　　他眼里的真挚，语气的诚恳，唉，或许高也不是这么恐怖，“好。”
　　这里是S市最高楼宾房里的一个180度景观阳台，可以看到S市大部分景色，可谓是整个S市最好的景观点。这时，日落西山，夕阳将天边染织成一席最为艳丽的橘红锦缎，像是情人娇羞的脸蛋那样可爱迷人，而身下的一片繁华开始灯红酒绿的喧嚣，渐渐入夜，霓虹灯的五光十色占据城市最美女人的称号。
　　尽管一切美得如画似锦，尽管我的双手都被人死死裹在手心里，可，我还是怕啊，恐高的人伤不起啊！
　　“周燕，今天是我的生日。”啊，钟玉瑾的生日？
　　见我没有出声，他微微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吧？”怎么感觉他的语气好像挺失望的，虽然我没有留意他的生日，也不至于失望成这个样子吧？难道是因为陪在他身边的我而不是JANE？
　　“钟玉瑾，那我祝你生日快乐，工作顺利，身体健康，早日找到好姑娘。”说完还不忘对他发自内心祝福的笑了笑，这也算是开解他吧。
　　他“扑哧”地笑出了声，一只手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头发，温柔地问我，“周燕，那我生日，你不打算送什么给我吗？”
　　第一次看见钟玉瑾这么爽朗的笑容，比平时的微微一笑平易近人多了，整个人仿佛在柔和的灯光下镀了层光环，闪耀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见我不回应，揉揉我额头的碎发，“你这份礼物就先欠着我吧，等我想要的时候，你再给我好了。”
　　“嗯嗯。”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周燕，”他远眺着S市的夜色，“其实，我以前一直想带JANE来，来这里陪我一起过生日。可是今年，经过一些事，我已经没有初初的由衷，却又不想一个人过来。”
　　我点了点头赞同，一个人过生日是最寂寞的。
　　“那你，你放得下吗？”弱弱地打探，唉，这毕竟是他的伤口，好朋友的老婆，自己最喜欢的人。
　　他沉默不语地垂下头，碎散的黑发掩盖了整张面容，我看不出任何的回应。
　　“那，你昨晚喝醉是因为她吗？”问出口的一瞬间，我有点惊讶自己，后悔莫及。
　　他抬头，眼眸对上我的眼晴，他摇摇头，“昨晚，只是陪逸朗喝酒，顺道庆祝我的生日。没想到，我没他烦恼多，竟然也醉了。”
　　“哈？”那我是不是一直误会他呢？我以为他是喝酒消愁愁更稠，一直在情伤，结果是自己自作多情？那，昨晚到现在我不是给他吃了好多白豆腐？真是可恶！气不打处连忙凶狠地甩了个大白眼过去。
　　“周燕，”他低下头在我耳边吹了口暖风，“中秋和国庆的时候，我陪你回家怎样？”
　　“哈？回家？回谁家？”
　　他的眉眼落入我的眼里，轻轻地说，“你家。”
　　我家？呵呵，“钟玉瑾，你开玩笑吧？”
　　“没有，我是认真的。”
　　听到他这么认真的答案，我并没有多大的欢喜，反而惊了神乱了脚，“你来我家干嘛？”
　　“到时赵姨和冯叔都回家，我一个人在S市无聊。”呵呵，你会无聊，才怪吧。
　　“你可以找孟逸朗啊，或者是你公司的同事，反正你挺受欢迎的。”哪里像我，欢迎我的人不多啊。
　　“你不欢迎我？”他眉一挑，眼神有些锋利地看过来，所谓的柔情似水的假象消失殆尽，周围冷不防弥漫阵阵寒气。
　　钟玉瑾，你这是赤裸裸地恐吓啊！情不愿心不甘地应了他一句，“欢迎，当然无上欢迎。”
　　“回去吧，陪我买个蛋糕，许个愿。”
　　“好。”
　　见着他拉着我不曾松手，抬头凝视他的侧颜，不禁勾起嘴角的笑意，钟玉瑾，他是冰冷的外表有一颗很温柔的心。不知道，他要许什么样的愿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