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结婚后的日子》木云云

11、第一次吵架

　　钟玉瑾从法国回来后，整个人都笼罩着一种比平常更严寒的气息，仿佛人一靠近，就可以立即结成冰块。我不知道他在法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不快乐。
　　晚上的时候，他由谢敬风送回家。看着满身酒气的他躺卧在沙发，我竟然涌现了同情，或许他是借酒消愁愁更愁吧。谢敬风临走前再三叮嘱我说，钟玉瑾今天心情很不好，在酒吧喝了很多的酒，叫我这段时间千万别惹他生气。那是当然的，那会有人这么傻特地到老虎头上捉虱子呢？
　　谢敬风走后，我轻手轻脚地靠到钟玉瑾身边，小心翼翼问他，“钟玉瑾，你，你要我去叫冯叔扶你上去吗？”
　　他听见后睁开双眼，看见是我，就大吼，“不用，走开！”表情里带着鄙视的神色。
　　我被他吓到后退了几步，结果后背撞到大理石桌子，“嘶”，很痛。
　　我忍着痛，翻着白眼盯着他，“钟玉瑾，你到底搞什么！”
　　他扶着沙发，摇晃着身体站起来，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傲视着我，带着嘲笑的口吻，“周燕，你很不甘心么？”
　　“呵，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不明所以，也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带着愤怒的眼色对上他同样嘲讽的视线。
　　“我什么意思？哈哈，要不是你插入，JANE也不会离开我，跑到JASON的身边 。”
　　JANE是你的女朋友吗？呵呵。。。。。。
　　“呵，你现在是怪我啦？呵，找上我的可是你啊，要我签约的也是你啊，要和我结婚的也是你啊！”
　　“你这么说，是我不对啦？哈哈，是啊，我以为JANE她会回到我身边的。结果，我估计错了，我万万没有想到，你这个女人竟然对我们的感情影响这么大！”
　　“钟玉瑾，我当时不是告诉你，让你和你女朋友解释的吗？”
　　“周燕，你以为我没有解释吗？”
　　“呵呵，那你当时为什么还说无所谓呢？”
　　“是啊，我无所谓，那是因为我自信，呵，我自信得以为经过我的解释，她会相信我，她回到我身边。”
　　“所以，钟玉瑾你现在后悔了？”
　　“是啊，我后悔了，我怎么为了钱而放弃我自己的爱人。呵，我后悔我娶你了，周燕！”
　　“好，你后悔了，那就好，”用手擦了擦往外涌的泪水，讽刺地看着他，自嘲地笑了起来，“钟玉瑾，那趁着我们才签约不到三个月，我们就解约离婚吧。那你就可以把你的JANE给追回来了！”
　　“哈哈，你想得简单！JANE和JASON已经在法国订婚了！我能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
　　他一脸悲愤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满身的怒气冲天，使我继续失去理智地嘲讽道，“抢啊！你是笨蛋吗？你就不会抢吗？”
　　“要是能抢，我早就抢了。”
　　“呵，你现在是说，因为我是你的合法妻子，就挡着你去抢了吗？”
　　“是啊，就因为你是我的妻子，他是我的好友，我就抢不得了，你现在高兴了吧？”
　　“呵呵，是啊，我很高兴，因为我拆散了一对有情人啊，哈哈。”
　　“啪”，瞬间一个巴掌甩了过来，落在我左边的脸庞，有火辣辣的痛感。
　　“呵呵，钟玉瑾，你竟敢打我？我们解约离婚吧！”
　　把话说完，就捂住脸庞，一口气推开大门，头也回地往外跑了。期间，听见屋子里传来玻璃摔破的声音，可是，那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赵姨送完谢敬风，见着我跑出来，便急切地走过来问我，“小姐，小姐你怎么呢？这么晚，你要去哪里啊？小姐！”
　　我没有理赵姨，就一个劲儿跑到庭院的铁质闸门前。冯叔看我突然跑出来并且捂住脸，就把头探出保安亭，担心地问我，“小姐，你怎么呢？”
　　“我没事 ，”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冯叔，你开门吧，我有个朋友在外面找我咧。”
　　“这么晚啊？”
　　“是啊。”
　　就当冯叔给我开门开出一道缝儿时，我听见赵姨在后面一边跑出来一边对冯叔叫喊，“老冯啊，别开门啊！别给小姐开门啊！”
　　我连忙用力把门推开人般大小的缝隙，硬是从这里挤了出去，沿着公路，朝着城区的方向拼命地跑。跑到喘不过气来，我停了往后面望了眼，模糊地视线好像看见一辆亮着车头大灯的黑色轿车向我的方向行驶过来。
　　不，我不要回去，怎么办？我害怕地往后面死命地退，刚好退到楼与楼之间的间距，躲开灯光的照射。等到车子走远了，我忍不住蹲了下来，压抑想哭的冲头，稳住声音的颤抖，拨通罗娜的电话。
　　“喂，阿燕，这么晚了，怎么呢？”
　　“没，我，我和人吵骂了，现在无家可归了，你，你收留我吗？”
　　“阿燕，怎么会这样？你现在在哪里？”
　　“御景花园。具体多少号，我不知道。”
　　“好，你等我啊，我现在就立马打出租车过来。”
　　“嗯。”
　　挂了电话，拼命隐忍的泪珠，借着这片刻的放松，像断线的项链一颗颗滑落下来。
　　“呜。。。。。。。我想家了。”紧紧地握住手机，垂下头深深埋藏双膝。
　　在等罗娜期间，满是水渍的手机响了很多次，九成的号码都是冯叔的，剩下的一成就是钟家本宅的固话和那个人的手机号码。在十一点二十分时，罗娜终于来电了，铃声响起，“Leave Me Alone , Get Out Of My Face 。。。。。。”
　　“喂，阿燕，我到了，你而在在哪里啊？”
　　“不知道，你叫司机沿着公路一路开来吧，应该能找到我的。”
　　“好。”
　　不久，借着昏黄的灯光，一辆出租车行驶过来，同时罗娜的电话再次打来。我从楼间里走出来，站在路灯下对着出租车挥挥手。一上车，手机铃声又响了，我睄了一眼屏幕上的号码，果断关机了。
　　这一晚，我给罗娜带到她的住处，一间租来的在S大附近的房子。当罗娜开灯后，见到我这个样子，她的表情是多么的震惊，她泪眼朦胧地问我，“周燕，你是跟人家打架斗殴啦？怎么伤成这模样！”
　　“没，只是吵架而已。”顺手摸了摸红肿的左脸颊，又摸了摸撞得发疼的后背，“嘶，果然好痛啊。”
　　“那是当然的啦，唉，那有人吵架吵成你这样子的！”她拉了张椅子过来，示意我坐下。
　　“那是我厉害。”再往手脚看了下，幸亏，只是磨掉了一些皮。
　　“你，唉，你等一下哦，我去房里找些药出来。”
　　“嗯。”
　　罗娜用棉签沾了些消毒药水，往我的皮外伤里下重手地涂，惹得我鬼哭狼嚎。
　　“阿燕，知道痛了吧，看你以后还敢把自己弄成这鬼模样。”
　　“罗娜，以后自然是不会的啦。”
　　“阿燕，”罗娜凝视着我，态度认真，说，“你该不会是人家包养的小三吧？”
　　听见这么认真地问，我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呵呵，你说什么啊？”
　　“我是认真的啦，你这伤该不会是和那大奶吵架的时候弄得吧？”
　　“罗娜同志，麻烦你端正你的思想，你觉得我会给人家当小三吗？”对着她，我哭笑不得。
　　“我本人觉得是不会啦，可是你这伤啊，哎，难道是给男朋友友弄得？”
　　“我什么来男朋友呢？你别想太多，我这是意外。意外你懂吗？”
　　“哦。”
　　“快点弄啦，我困了。”
　　话音刚落，罗娜手中的消毒棉签又落在我腿上，“痛，罗娜你轻点啊！”
　　“好啦！”
　　折腾了一夜，早上醒来已经是九点了。罗娜给我留下了早餐和一张便条，说她上学了，会给我请假的，至于午饭，她会给我带回来。拿起柜子上的镜子，照了照，双眼浮肿带着黑圈，左边脸颊稍肿，脸色惨白，双唇血色淡薄。呵呵，只经过一夜，我就这么像女鬼呢？喝了一口豆浆，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唉，我怎么会失去理智和他吵起来呢？我绝对是疯了，他绝对是醉了，一疯一醉才有可能吵架。
　　啊，糟糕！昨夜，好像信誓旦旦地说我要和他解约离婚。唉，要是真的解约，我哪里找到几十万还给他？唉，算了，到时候问林娟她们借钱吧，应该能凑足数吧。
　　打开手机，里面居然有N多个未接来电以及很多条未看短信。最近的一条短信约是五分钟前发来的，钟玉瑾说，“周燕，你在哪里？我们谈谈吧。”
　　我回拨了他的电话，“喂，钟玉瑾。你有空吧，我出来谈谈吧。”
　　“好，你在哪里？我来接你吧。”
　　“不用，我们就在S大附近XX咖啡馆见吧。”
　　“好。”
　　从罗娜的笔记本撕下了张白纸，给她留言说，我要出去一趟，如果中午还没有回来，就不用等我吃午饭了。
　　徒步走到XX咖啡馆，透过店里的玻璃窗，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裤的男人低头敲打了电脑键盘。我推开门，走到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你来了很久吗？”
　　“没有。”
　　他从身旁的椅子拿出一袋东西递给我，表情有些微内疚，“昨晚很对不起，这是些药膏。”
　　我接过那袋东西，没有回应。服务员走了过来，分别给我们递了热腾腾的一杯咖啡与一杯奶茶。
　　“我叫的。”
　　“哦。”
　　他合上电脑，对上我的视线，“昨夜的事，我很抱歉。”
　　“可，说的也是真话啊。”
　　“嗯。”
　　“呵，那么，你现在是要和我解约离婚吗？”我捧起奶茶，轻轻地啜了一口。
　　“不是。”他从身旁的黑色的文件袋抽出一沓文件，放在桌面，“我希望你可以签了它。”
　　“这是什么？”放下奶茶，捧起那沓纸张，顶端的几个粗体大字——离婚协议书，真是抢眼，“呵，你是要我和离婚吗？”
　　“周燕，这只是假离婚而已。”
　　“为了你的女朋友？”
　　他沉默了，沉默就是默认了吧。
　　“那以后怎么办？”
　　“我自有打算。”
　　“好，给我笔吧。”
　　他拿出一支钢笔递给我，而我则在签名处飞快地落下了我的名字。他快速地浏览了那沓文件一次后，便将它塞回文件袋。那动作有些熟悉，只不过，有些物是人非的感慨。
　　“周燕。”
　　“怎么？还有什么要求吗？”
　　“你这两个月暂时般出去吧。”
　　“好。”
　　他举起咖啡，喝了一口放下，首次对我说，“谢谢。”
　　“不用。”想起我们这段可笑的婚姻，我忍不住问他，“钟玉瑾，你当时为什么要找我，要和我结婚？”
　　“等这件事过了，我会告诉你的。”
　　“嗯。”
　　回到钟家，把东西收拾好，钟玉瑾便送我到一个很近S大的住宅小区的一个单位。这房子虽然没有钟家的宅院大，但也不小，里面装潢得很简约，家具电器等一应俱全。
　　“钟玉瑾，这，原本是谁的房子啊？”我将东西放在地板，细细打量着这房子。
　　“我的。”
　　“你的？”
　　他看出我的疑惑，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一边说，“我以前就住在这里。”把钥匙放在玻璃茶几上，“这是钥匙。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好。”
　　送走了他，我静静地躺睡在米色沙发上，闭起眼一想到我们这个假离婚，还真是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