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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第七章 误会陡生也是四海豪杰客 取舍难全不过江湖漂泊人(2) ...

  •   月亮从云彩里探头,徐伯人肯定了齐岷方就是天清观里,像猫捉老鼠那样盯着自己看的少年。
      皱眉,受伤后特有的敏锐感觉又出现,几乎听得清祖母房中的议论。
      徐伯人手下不停,给自己止血,包扎,再换一件衣服,掠出楼去,正见半路神色慌张奔来徐夫人:“伯人,出了什么事?”
      “一点意外,伯母,先别教任何人上绣楼。”齐岷方还在楼上,没绑着,也没制住穴道。
      徐夫人点头:“祖母不放心,叫我过来看看——你的衣服……”略微惊讶。
      “伯母,我这就过去。”徐伯人未解释,自己左臂觉得沉重,要命的却是头开始晕痛,无比难捱。
      这几日,两人称呼已经近了许多。

      在祖母处,轻轻遮盖过去,又说说话,喝喝鸡汤,终于可以离开,再忍一忍,离女子远了就好过多了。
      离开祖母后徐伯人作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齐岷方。当然,这次他燃了烛。
      ——那少年却已不在,想是苏醒后便离了此地。
      兰香端水,徐伯人洗去脂粉,束了头发,又另外清洗伤口,草草裹好,换衣,一边思索齐岷方的举动。
      ——他在楼下换衣,却听楼上兰香惊呼!
      迅速冲上绣楼,兰香在凌乱房间地上坐倒,惊恐指着一件染血衣裙:“徐……徐公子,这、这……”
      “别怕,没事。”徐伯人暗骂自己方才一直琢磨齐岷方,忘记阻止兰香上楼,“我流了点血,你若害怕,这件长衣我自己来洗。”说着,将衣裙在手里卷了卷。
      “不行、不行,这是我份内事。”兰香忙道。
      徐伯人一笑:“你一人忙前忙后,也够累,我来吧。”踱到窗口,忍着臂痛向上翻去,自承尘与滴水之间抽出装着剑刀的粗布包袱,将衣裙塞入,又笑道:“就当我吓到兰香大姐你了,所以替你洗衣赔罪,可好?我走了,明日再会!”
      笑容温和真诚。

      恐怕今次不能直接上山顶了,须得先回客房取点金创药敷一敷。徐伯人心里想着,右肩挎了包裹,匆匆向天清观掠去。
      月色时隐时现,偶尔关心一眼独行夜路的少年。
      ——这个时候,道上一向无人,至少徐伯人经过的这三天的确如此。

      月亮又在云底睡去,夜又黑了。
      但是徐伯人忽然看见前方有一点亮光,在黑夜里十分惹眼。
      会是那个叫齐岷方的少年么?
      徐伯人运目力看去,就看见——

      一位身着白色半旧长衫,文生打扮,手提灯笼的男子,年纪约莫三十五六岁,身材颀长,在道路当中站立,偶尔侧头倾听片刻,脚步动一动又收回。
      他有一双剑眉,可惜眉下双目低垂,使得一张风度翩翩的脸孔罩上茫然无措的神色。

      明月打了个小盹,再次醒来。徐伯人离那名男子很近了,男子却似丝毫未察觉,就连徐伯人从他面前一掠而过,他也只喃喃自语:“好奇怪的风啊……”
      徐伯人在男子身侧十余步处,站定、弯腰、拾起一物。
      不再施展近乎无声的轻功,放出脚步:“大叔,您是在找它么?”先开口招呼。
      茫然无措的男子循声抬头,向这边转过身,仿佛吃了一惊的样子:“是位小兄弟么——啊,谢谢,太谢谢你了!没有这个,我真是寸步难行。”紧紧抓住徐伯人塞入他手里的长竹竿。
      他将竹竿交到提灯笼的手上,空出的手往前摸索过去:“小兄弟,我真谢谢你——我姓叶,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
      徐伯人忙捉过他的手,道“举手之劳而已,我叫徐伯人。叶大叔要去哪里?或许我可以送您一程。”见对方失明,自然有此一问。
      叶生闻言,面露感激之色:“徐兄弟,你心肠真好,不像方才我行路时遇上的人——那人讥笑我盲人行路提灯无用,夺走我的竹兄,幸亏徐兄弟把它拣回来——我本打算去天清观,却被刚才那人推着在原地转了几转,分辨不出方向。不知徐兄弟能否指点一二?”
      徐伯人眨眨眼,道:“很巧,我也是去那里。叶大叔,我帮您拿,我们一起走。”说着,伸手取过灯笼。
      叶生满脸喜容:“太好了!多谢多谢——其实,我提灯笼并非无用,是怕走夜路的人匆匆忙忙撞上我而已——可以将手放在你肩上么?”说着,抬手摸索。
      徐伯人右手持灯笼,左手将右肩剑刀往上扶了一扶,不料叶生伸手一摸,正好碰到臂上伤口,伤处周围肌肉“突”地一颤,不禁轻轻吸了口气。
      盲人耳力向来比较敏锐,“徐兄弟,你怎么了?”叶生忙问。
      “一点小伤,没什么——我们可以走了么?”徐伯人将左肩送过去。
      “对不起呀,对不起。”叶生连忙道歉,“走吧。”
      “好。”

      月色安然入眠,黄色灯火一晃一跳,两人一前一后,缓缓而行。
      “我们聊聊天,好不好?我去天清观访朋友,徐兄弟你呢?”叶生忽然问。
      徐伯人道:“我在那里借宿。”
      “这么说来,徐兄弟不在此地长住了?”
      “是,待几天,然后离开。”
      “回家?”
      “我没有家,走到哪里便是哪里。”徐伯人心头泛起楚楚的痛。
      “抱歉,问到你难处了——你的伤怎么弄的?”叶生赶紧换了个话题。
      徐伯人摇摇头,苦笑一声:“一个很不凑巧的误会,我都不晓得如何解释——不过即使解释了,恐怕也无人相信,只要自己尽力去做就好,误会也随它去罢。”
      “哦?这么复杂么?不如这样好了,我会摸骨判相,给你断断吉凶何如?”叶生道,“听你声音年纪还轻,口气却像个沧桑江湖人似的。来,我给你相一相,把左手给我。”站定。
      徐伯人笑道:“命虽天定,相由心生,我不信算命,叶大叔不必了。”口中这样说着,还是将手伸了过去,“事先说好,我不信的啊,您莫生气。”
      “等我算准了,不由你不信。”叶生摸过左手,要他换右手,“看手相讲究男左女右,骨相左右要辅生的。”
      两只手都摸过,叶生沉吟:“唔……你骨相凶得很啊,会功夫吧?”
      “就算会吧。”
      “呵呵,我已摸出来了。远的不说,近日徐兄弟在脂粉堆中,艳福不浅啊!”叶生突然道出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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