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秦皇后》紫曦是只小狐狸

20、隐疾

　　这汤异常鲜香，浓厚却不腻味，长安君“咕嘟”一口吞了下去，淡淡的甘甜萦绕在舌尖久久不散。嬴成蛟总算是明白了王兄怎地留这样一个美人在身边了，人啊，多多少少有那么点口腹之欲。他忽然想到了府中的瑶光，瑶光近日来害喜得厉害，吃什么便吐什么。李大夫说了前几个月这样是正常的，可长安君心中还是着急不已。这瑶光不好受，腹中的胎儿也长不好啊！如今已喝到这汤，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瑶光，瑶光会喜欢也说不定。
　　“夏姑娘这汤都用了哪些材料？是怎样做的？我府中的爱妾正好怀了身孕，近日来吐得厉害。“长安君单刀直入，恨不得立刻就把紫苏抓回府去，一直留着给爱姬做饭。
　　“不妨说说。”秦王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汤勺。接过赵高递上的锦帕，擦了擦嘴角。长安君看着紫苏的眼睛泛着光，以嬴政暴虐的性子，能忍到这一步已算不错了——若他真的厌恶女人到了那种地步，只怕成蛟妾室腹中的孩子就是自己将来的继承者了。
　　两道目光先后落到紫苏身上，烧得紫苏整个人都火辣辣的，可是她面上并不急，“大王和长安君可是真要听？”说到底紫苏还是个小气的女子，上次她劝诫长安君，长安君却把她当了笑话。这次她是存了心地挪揄长安君，非要让他心里不舒服一阵才罢休。
　　“那是当然！”长安君朗声回答。
　　秦王只见她那翦水秋瞳对着长安君眨呀眨的，两人的眼神你来我往，就像没了他这个人一般。他垂眸看了看琉璃小碗中的残汤，抿唇不语，憋闷地坐在一边，只当自己是空气。为了那孩子，他忍了。
　　看着长安君在话间又舀了勺汤往嘴里送，紫苏轻轻一笑道，“这汤并不难做。枸杞一把，核桃仁十粒，还有……”
　　“还有什么，快些说！”
　　紫苏嗤笑一声，“还有猪大肠六两！”
　　她的声音脆脆的，像是压根不知道自己在说不雅的东西一般。长安君的脸色登时就变了——他刚咽下一口汤，此刻觉得那汤好像凝固了，卡在他喉咙里上不来又下不去。那原本鲜甜的汤顿时充满了猪大肠的味道。“呕——”长安君掐着自己的喉咙，当着嬴政的面便干呕起来。
　　嬴政也感觉胃中稍有不适，但看到她的明眸皓齿，再看看长安君泛青的脸色，心中涌起一阵快意。谁叫这长安君剥夺了他的存在感？秦王笑了，“长安君可还要接着讨要秘方？”
　　“不，不了！”长安君带着满眼泪花连连摆手，“臣弟该回府中看看妾室了，就不打扰王兄了。”
　　“去吧。汤你也喝了，你挑个日子，去给寡人看看郑国的水渠修得怎么样了。不必声张，不要让郑国知道。”
　　长安君觉得今日是被这两人联合起来算计了，与其在这儿不讨喜，他还是回府寻他的美妾和还没出生的爱子去吧。
　　看着长安君退下，紫苏的眼中浮上狡黠的笑意。哪知刚一抬头就对上了秦王的目光，紫苏连忙收起了笑意，“大王……”
　　“你倒是个不怕死的！”嬴政暗自好笑，却不介意装作严苛地吓一吓她，“长安君也是你可以糊弄的？”
　　紫苏笑声嘟哝，“我不过是照实说而已，谁知道他会有那样大的反应。”长安君堂堂一个男子，竟比她一个女子好娇气。
　　“罢了！”
　　听到这句话，紫苏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刚才戏弄长安君的行为是有些过分了。
　　“以后做汤的时候不要再加些不雅的食材了。”秦王心高气傲，才不会承认他听了“猪大肠”这几字之后脑海中浮现的恶心的画面。
　　紫苏当即不同意了，要说这富贵真是病，这些五谷不分的人竟然连这种好的食材都不知道。若是不告诉他们这是什么东西，估计这会儿还正喝汤喝得香呢。“枸杞味甜，能滋补强壮人体，可让人耳聪目明。核桃仁补血养气，又可健脑力。猪大肠润燥补虚，更是补血的上品。大王失了血，又受了寒，这大肠枸杞核桃汤分明那么合适大王，怎么能够说它不雅呢？”
　　秦王倒是没听清她到底说了些什么，但见她那樱桃小嘴一动一动的，像是夏日里的红樱桃。他的心底忽然生出许多旖旎的念想来，这般好看的樱桃，不亲自尝一口，怎么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味儿呢？
　　她离他似是有些近了，他能闻到她身上的芳香，勾得他心里一阵阵地痒痒。
　　难道他已经不讨厌女人了？秦王有些喜不自胜，恨不得立刻就到后宫中找上一位美人试上一试。
　　紫苏讲了一阵子，看见秦王心不在焉的样子，知道秦王那是不愿意听。她也乐得早点回去，省得伴君如伴虎。她轻轻拂身，在获得秦王的许可后，如同逃命一般地逃了出来。秦王此刻正在内心复杂的天人交战中，也没有过多的时间理会她，见她作势要离开，便也让她走了——省得在他身边乱了他心神。
　　赵高侍在一旁，觉得两人斗来斗去的场面倒是也其乐融融，这个夏紫苏难得也是个不怕嬴政的。然而，他只能把这些看在眼里，悄悄憋在心里，却不能对外人所道。紫苏刚走，膳房的菜便被一水儿的端了上来，负责膳食的宫人一一的用银针试了，确认无毒之后才让其余的人开始布菜。
　　嬴政刚喝了汤，不像刚才那样饿了。用了一些就不再用了，只觉得和夏紫苏做的相去甚远。“膳房中的厨子也该换换了。”秦王心烦意乱，御膳房的厨子也让他觉得面目可憎——怎地做了那么多年厨子还是那么差劲儿，连个不是厨子的人都比不上。
　　再心猿意马，秦王午后的时光总归是在书房渡过的。到他面前的竹简，都是已经被批阅过了，吕不韦和赵高那一群门客倒不都是吃素的。即使他没有决定权，他还是要一一看过。傍晚用了膳，赵高十分有眼色地问，“大王可否要去玉堂殿？”
　　秦王用了一下午平静下来的心情顿时就毁了，冷下脸瞥了赵高一眼，“不必。到后宫中找两个美人送到偏殿去。”赵高提到嗓子眼的心落了下来，秦王没如他所想去找夏夫人，但总算是恢复了正常。怎么说呢，秦王在那事上一向不积极，好几个月都没召幸过后宫里的美人了。即便是召幸美人，也都由赵高去挑选——秦王一向不在意床榻上的美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儿，于他而言，熄了灯都是一样的令人、恶心！
　　珠帘相撞，帷幔轻垂，灿若娇花的两位美人旖旎无比地躺在宽大的床榻上！她们哪个进宫前不曾多多少少地学过房中术，看着对方满眼期待眼神迷离地等待着秦王的道来，都在心中暗暗盘算：大王今日的兴致真是好呢，一下子就传召了俩！只怕一会儿要比另一人更加卖力才能获得大王的宠爱呢！
　　秦王逶迤而来，铜连枝灯盏上的红烛摇曳着，映出帐内两个跃动着的窈窕身影。秦王不自觉的一皱眉，脚步不停地走了过去，大力掀开纱帐。他还未有所反应，一个白花花的身体就撞入他的怀中。腰间也搭上了一双留着长指甲的猩红爪子，要多锋利有多锋利，只是一瞬就抽了他腰间的玉带！
　　秦王脸色煞白，呼吸困难，挣脱着推开了两位“美人”，俯身便干呕起来。这感觉十分熟悉，在今日尤其如此。两位美人傻了眼，看秦王如此，又要过来。她们的手刚伸到一半，便被嬴政冷冷呵斥了一声，“滚过去！”他正值壮年，却一碰女子就出现这样的情况。嬴政的心头一片阴霾，难道他真的不能拥有自己的子嗣了？成蛟的孩子再好，可终究是成蛟的。
　　“大王……”两个美人抱着胳膊蜷缩在一角嘤嘤哭泣着——秦王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般，可她们却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秦王如此生气。
　　秦王的胃抽搐着，又被她们这哭声弄得十分不高兴。再转眼看那两个美人，衣着暴露；回忆起方才她们的行为，亦是淫|秽不堪！嬴政忽地想到赵姬，心中更是一个火大。“就你等放|荡不堪的女子也配侍奉寡人！”他的唇角勾起，嘲弄地一笑，“赵高！”
　　隐在暗处战战兢兢地看着这一切的赵高忽然闪身来到秦王面前，平静如水地答道，“奴才在！”
　　“将这两个淫|妇拖下去，让她们伺候寡人的狗去。”
　　秦王的话音刚落，两个美人的脸只是霎那间就变得和秦王一样的苍白了。两个齐齐从床榻上滚落下来，“砰砰砰”地将头死命磕在冷硬的石板地面上，“求求大王放过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然而，任她们哭得再怎么梨花带雨、撕心裂肺都不会再有回转的余地了。因为，那个执掌她们命运的秦王早已离去，步履匆匆地去了玉堂殿。

作者有话说

　　矗立在戈壁中的河仓城。河仓城原是建在一条小河旁的，小河已经干了，现在只留下了干涸的河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