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橡豫时空的少年》禾媿

31、【第十话?一】

　　“司寇长老，这次又是什么事？”
　　平时一向平静如水的伊然姐居然也这样着急的问询，一定是心里急坏了吧？
　　我紧紧地握住樱花镖的手，突然被谁附于其上，顺势看去，竟是那个冷若冰霜的少年。
　　是的，他变回去了。
　　又变回了那个冷若冰霜，孤傲冷艳的他。
　　还好梁易涉在一旁注意着他的司寇爷爷，否则，不知这又会是怎样的一场酸风妒雨。
　　我用眼神问他，怎么了。
　　他不说话，只是拿走了我的镖，两只手掌心相对，缓缓相搓，再见到我的镖时，竟然又恢复了往日的粉晰。
　　我一脸的惊讶，刚想张口询问，却被他的眼神所摄，深深咽下了已到喉头的疑问。
　　我环绕四周，并无人看见我们这里的异常，还在争先恐后地问着司寇长老各种问题。
　　这次的异动确实让人心惶惶。
　　可是作为橡豫时空的掌管者，却还是安静地站着，一双眼睛盯着我握着樱花镖的右手不知想着什么，呆呆出神。
　　紧皱的眉心，微攥的掌心，以至于司寇长老喊他我们都没有听见。
　　“闻风，闻风？闻风！你究竟在想什么，有头绪么？”
　　“嗯？嗯！长老，您说……什么？”
　　“啪！”一声巨响，门前的一尊白色雕像就这样被一掌击碎，这是司寇长老难得的动怒。一向谦和温润的大长老，为了闻风的失神，就这样炸锅了，也是忽然之间，我意识到了这次的事，是多么的严重。
　　偷偷抬起眼皮去看少年的方向，即使是被全宇宙最至高无上的长老，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责骂，一向冷若冰霜的脸，照旧有着往日的平静，也许此刻，只有我看到了他眼底的波动，一丝微光投射向我的方向。
　　“闻风，你不要忘记了，你的使命。你师父魂飞魄散前对你说的话！”不是第一次看到司寇长老发火，确实第一次看到他眼底流露出的心痛。这是第一次，他没有把自己的感情抑制住吧？我想，他是真的把闻风看作自己的亲孙子。就如梁易涉一般。此刻的他，就如一个普通的老者，看着自己最放心的孙子，在面前失态，而表现出自己的痛心。
　　忽然想起来，他已经在这世间看过几万年的风光，不管是白云苍狗，还是沧海桑田，对他来说不过是一瞬间那么短暂的事情。而且这些年，在《时空典志》上所记载，他几乎是没有感情的人。当初汝嫣锦鲤对他的感情如此的炽烈，却最后也只是一个悲惨结局。
　　人不能没有感情，包括基因变异而来的控魂者。
　　我相信，在这偌大的宇宙间，这个老者是孤独的，所以，才会收闻风和梁易涉为义孙，想用最简单而温暖的亲情，来温暖自己孤单多年的心吧。
　　虽然，控魂者没有心。
　　虽然，薄奚说他没有感情。
　　虽然，在我们的胸腔里跳动的是一颗没有温度的珠子。
　　可是就算不是血肉之心，也会有感情的吧。
　　一如当年，薄奚对汝嫣锦鲤，汝嫣锦鲤对司寇长老。一如现在，杜伊然对梁易涉，梁易涉对我，我对闻风。
　　感情是世间最微妙的存在，我们以为的所有都在它面前显得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我们的坚持，我们的理智，我们的冰冷，最后都会被它打败，被它融化。
　　这，就是感情。
　　人世间有那么多种感情，亲情，友情，爱情，等等。
　　对于我来说，无疑爱情曾经是第一，因为我愿意为了闻风，那个只见过一面，吻过一次的男孩，放弃我的所有，只为了和他成为一个世界的人。但是，现在的我把杜伊然，梁易涉视为亲人，亲情第一，不然我也不会为了他们的幸福，让自己努力地去喜欢曾经我最不喜欢的梁易涉。
　　不管是讨厌也好，喜欢也罢。爱情之于我，已经是那瑶山之巅的禁果，我可以远远的想念，却不会再自不量力地前行。
　　我忘记是谁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说以个小孩把手伸进了一个上宽下窄的瓶子里拔出不来，孩子的妈妈也无计可施，唯一的办法就是打破瓶子来救出自己的小孩。可是这个瓶子是个价值连城的古董，也是他们家的传家之宝。孩子的手始终无法动弹，哭声渐厉，心急如焚的母亲只好打破了瓶子救出了孩子。
　　她问孩子为什么一直不肯松开紧握的拳心，这时孩子缓缓张开手掌，里面握着一枚一元硬币。
　　因为贪恋手中的一点点的硬币，而失去了昂贵的古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后悔。
　　以前，我从来不懂这个故事的真谛，可是现在终于明白了。
　　当我抓住我对闻风的感情时，我不幸福，梁易涉不幸福，杜伊然不幸福，闻风也是为难的，虽然我并不知道，他的为难源于何处。但是，只要我肯松开我对他的感情，放自己自由，和梁易涉在一起，对所有人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我也明白了，司寇长老不过是放开了自己冰封的内心，去敞开心扉接纳，并爱着两个他认为有前途的少年而已。
　　只可惜，两个人都在爱情面前低下了头，最终让他失望了。
　　尤其，是闻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