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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七话?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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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关在沧溟的日子就和当年在中心花园之底一样漫长。
我们日复一日重复着和昨天、前天一样的生活,没有更改。
我越来越喜欢把自己关在自己的房间里,躺在地毯上,发呆一样地看着头顶的天空,就好像在那里能看到我的橡豫少年一般。
不知道,在结界的另一端,我的橡豫少年,正在干什么,是否和我一样仰望着则亘古不变的天空。
梁易涉变得越来越沉默了,我和杜伊然当然也是不习惯的。
以前的他那样的咋咋呼呼,什么心事都挂在脸上,有什么说什么,心无城府。
可是,自从那天从中心回来之后,他就变得沉默寡言,好像用心事把自己包裹起来一般,连我们都看不见。
不过杜伊然自己也说,她能感觉得到,我们之间的联系网在减弱,一天中大部分的时间我们都无法感受到彼此心中的感觉,就连我们的能力也在一天天的薄弱下去,杜伊然这么多年的道行,居然连一个小小的魂魄的收服都耗去了大半体力,在床上躺了好多天才能恢复正常。
只有我,和他们不一样。
每天每夜,我的樱花镖都在我的身边时不时发出一声低吼,然后,又一个魂魄被收服其中。
这样奇怪的现象,就连杜伊然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为什么一样兵器可以在主人不自发地使用下发挥作用,而且几乎百发百中。
但是隐约中,我听得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梁易涉在杜伊然的房里讨论着什么,有我的名字,有玉女的字眼,但是其他,我听不太清楚。
其实心里,是隐隐地怕着的。
虽然对于金童玉女这样的词汇,在我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听了太多次,从不同的人口中,但是我真的没有想过自己就是玉女,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拯救苍生的那个人的时候,心里是那样的害怕。
我只是个很平凡的小姑娘,因为自己的一点点私欲,我成了逆转之人,可是这并不代表逆转之人就是那个举足轻重的人吧?
如此渺小的仓央碧若,怎么会是哪个可以扭转乾坤的金童玉女呢?
就算是,那还有一个问题,谁是我的金童?
虽然心里是那样的渴望那个在我红线另一头的人就是闻风,可是如果真的是梁易涉,那么是不是就说明我这一辈子就都要和他的命运联系在一起,而永远不会和闻风书写我们自己的故事了呢?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金童玉女要符合的条件,两个捕魂术上乘的有缘男女,最重要的是,我记得杜伊然曾经告诉过我,万年之前的金童玉女是来自同一时空的少年男女。
那么是不是这就意味着,我的金童只能有那一个人选了了呢?
日子还是一样缓慢地前行着,我依旧在每天早晨六点半起床,然后吃着杜伊然做好的早餐,在公司楼下的小咖啡馆买一杯现磨的美式咖啡,然后在八点前刷脸进入公司后,换上我的工作装站在前台陪一天的笑脸,不管见谁都要打招呼。
那天,在那个平淡无奇的一天,它平淡的就像昨天、明天一样的一天里,我遇见了一个让我感觉很诡异的男人。
他在一个开春的时节里,穿着一件高领的羊毛衣,外面是黑色的一件大风衣,直直地盖到了脚踝处,甚至他远远地走来时,我看不见他的鞋子的样式和颜色。头上还带着一顶压得很低的帽子,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只剩下一个颜色并不红润,甚至有些干燥的嘴唇,和一个形状很奇怪的下巴。
怎么说,这个男人的下巴真的很奇怪,给我的感觉就是,它是削过得一般,总之正常人是不会有这样的下巴的。
我捅了捅身边正在忙里偷闲低头回男朋友简讯的肖衾,她猛地抬起头来,本以为是领导来了,正准备叫人,却被我一把抓住了手腕,轻轻咬住牙齿对她说。
“你看从公司大门方向正冲这里走来的那个男人,就是那个穿的很多,看不见长相的。”
我感觉到这个年轻的姑娘不由得战栗了身形,深深吸了口气,“我好怕啊……怎么办啊碧若。”
我就这样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腕,表示以安慰,但是其实自己心里也是那样的害怕。
我看看窗外,今天不是雨天,可是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将左手伸进了我的裤子口袋,那里是我的樱花镖,而且我感觉到了它的低吼。
到底是谁,我看见他的唇边扬起了一个玩味的微笑,好像要将我们所有人都玩弄在鼓掌之中一样。
我咬了咬下嘴唇,对肖衾说了一句,“别怕”之后,我扬起我职业的笑容,嘴角的弧度打到三十度,眼里却满满的都是戒备。
近了,近了。
五步,四步,三步。
“您好,请问您找谁。”
“呵,我找谁?我找谁你不知道么?”
冷到刺骨的声音,几乎没有一丁点的温度。
心里有一点的怒火燃起,可是又不能发作。
“您好,如果您是公司员工请您去左手处刷脸器刷脸,如果您不是公司员工,请您告诉我您找谁,我给您打内线电话,确认后,会有人下来接您。”
我看着他,却看不到什么,他下巴奇怪的弧线让我不寒而栗着,肖衾已经几乎要腿软到趴下,要不是我一直这样抓着她,或许早就跌坐在凳子上了。
“我,找你们这里的一位仓央小姐,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啊?”
这个笑容,这个姓氏!
整个公司上下,只有我一个人姓仓央!他是冲着我来的!
我深深吸了口气,几乎都要坚持不住自己忍住不颤抖的身体。
“本人敝姓仓央,全公司也就只有我姓仓央,您找我有什么事?”
他不说话,用一双几乎是黑色的皲裂的手,伸进了他风衣的内侧,我感觉到肖衾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已经控制不住她张大的嘴,我也攥紧了我的樱花镖,准备战斗。
可是出乎我们意料的是,他拿出来的居然不是什么武器,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早就已经过时很多年的牛皮黄的档案袋。
我用警惕的眼神看着他,他继续他玩味的笑容。
“仓央小姐,何必这么紧张呢?这个袋子,请转交给杜小姐,你可不要随便偷看哦。”
话毕,他又将帽檐向下拉了拉,然后整个人就像一阵风一样,消失在了我们的面前。
肖衾一下子瘫倒在地,我也松开了握着镖的左手,拿出来一看,竟没有握出血来。
或许,武器自身有保护主人的功效吧。
我看着手上的档案袋,这东西只在博物馆里看见过,是两千年前的人很热衷于的东西,可是一千年前,不就已经彻彻底底地退出了历史舞台,现在的文件都是透明的信封了,除了装进文件的人以外,还有就是装文件的人用一种特殊的文件笔在信封封口前写下的名字的人,输入的长相,才可以打开文件夹。
现在这么发达的技术,这个人还干什么这么大费周章的用这么一个文件夹,他,究竟为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