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橡豫时空的少年》禾媿

10、【第三话?五】

　　和梁易涉尴尬地在中心花园里“散过步”之后，好像没有过多久，我们就来到了之前他所说的幻化殿。
　　所谓的幻化殿确实一整片的星空，让人感觉就像置身在宇宙之间一般，因为不管是天上还是地下，都是璀璨的星星，远远地，还可以看到天空中的星球，唯一不同的是，看不到太阳和月亮。
　　其实我一直就很奇怪，为什么在这里看不到月亮，但是我并不想在这个时候问身后一直用奇怪眼神看我的梁易涉，当然也不可能问一直和兰迪说话的杜伊然。
　　就这样站在这里，感觉在这个地方，平时缄默不语的人都会聊得很开心，也许在地球上，控魂者都是格格不入的存在吧，每个人都要躲开人类，存在在人类不同的存在的缘故，所以每个人都要变得沉默，可是这里却有着知己，所以话才会变得更多。
　　我站在原地，就像不存在这个地方的人一样，但其实，我的眼睛一直在搜寻，搜寻那个刚刚我明明在花园看到了，梁易涉却坚持说不存在的那个少年。
　　他也是那样安静地站在那里。就像，一座雕像，不对，一尊冰雕。
　　明明身边的人都热火朝天地讨论着这样那样的事情，可是他也和我一样，就像是不存在的一样，不说一句话，脸上也没有一丝的笑容。
　　可能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他的头向我的方向调转过来，我一下子低下了头，避开了那冷冷的目光。
　　是的，我感觉的到，打在身上的目光是那样的冰冷而没有一丝的温度，就好像身处在冰天雪地的严寒里，又被推下了更冷的冰下水一样，冷到彻骨。
　　感觉到身后的人保住了自己，挣脱开来，想都不用想一定是梁易涉。
　　因为只有他，站在我的身后。
　　我的力气奇大无比，好像自我生下来就没有用过如此大的力气去做过一件事，可是今天我是何等的坚定，去推开他，所以措不及防的男孩就这样被我推倒在地，本以为在这样一个“宇宙”一般的大殿，他会坠落，可是没有，就像是正常的地面一般，他就那样吃痛地坐在地上，周遭有一点骚动，伊然姐立刻过来扶住他，然后用狠狠地目光看向我，这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恶毒的目光，是一向低温却不会到零下那样冰冷的伊然姐从来没有过的目光。
　　她扶起了梁易涉，目光还是死死地黏在我的身上，她走到我的身边用很严厉的声音对我说：“你不知道不一会他就要代表沧溟时空参加摄魂捕猎么？你这个人类，疯了么？！”
　　是的，这一刻，我的心里涌现出来的居然是罪恶感，从来没有过的对于这个男孩的罪恶感。
　　不知道为什么，杜伊然的口吻就好像我做了一件罪大恶极的事情，好像下一秒就可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一般。
　　然后，她压低声音走到我的身边，用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强压住声音对我说了下面的话。
　　“仓央碧若，若不是因为小涉喜欢你，你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我虽是个区区的捕魂者，但是以我的能力叫你灰飞烟灭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的问题。你若不老实，继续伤害小涉，就算让他永世伤心，我也不会留着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去伤害他。你听清楚了么？所以，如果小涉让你嫁给他，你就答应，否则，后果你自己去想吧。”
　　话毕，她又恢复了以往的淡漠，走回梁易涉的身边，扶着他嘘寒问暖。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感觉，感觉杜伊然是不是喜欢梁易涉呢？
　　摇了摇头，一瞬间就否定了自己荒唐的想法。
　　整整相差十岁，而且又是收养与被收养的关系，那么一定是姐弟一样的情谊吧，这些年毕竟他们温柔地陪伴着彼此度过了漫长的时光。
　　容不得我继续的胡思乱想，因为司寇长老微笑地又一次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里，虽然这一次，是在天上，一个小小的漩涡慢慢放大成了他那张邻家爷爷的脸，脸上笑容依旧。
　　“孩子们，你们准备好了么？十年一次的摄魂捕猎就要开始了，和往年一样，请各个时空派出你们最有实力的捕魂者，在比赛中获得优胜的捕魂者本人可以获得胜利光环，而捕魂者所在的时空将会获得守护‘镇塔之匙’十年的权利。”
　　“‘镇塔之匙’……”
　　“就是《冥世》中所记载的，封印中心塔中恶魂的魔力钥匙，这把钥匙的开启与否是唯一现在所记载的可以放逐或封印恶魂的钥匙。这把钥匙从远古记载，是不可以由中心殿长老保存，因为相生相克的力量会导致钥匙消融，恶魂尽数放逐，这是所能预见的最可怕的事情，因为没有人可以有力量去捕捉他们。但是具体的灾难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发生过，在我所生活的年代里，摄魂捕猎是唯一的方法来交换不同时空的控魂者去保管这把钥匙，最初创造这个想法的上一代中心长老，就是担心像千年前一样，总由一个时空的控魂者保存，后发生反叛的事情出现。”
　　虽然杜伊然不满我对梁易涉的所作所为，可是在我不自觉地想发出疑问的同时，她也给了我一个最合理的答案。
　　当然，也就是在司寇长老微笑讲完的时候，我发现梁易涉已经走到了人群的最前面，除了他以外，还有闻风，还有另外三个捕魂者。
　　听杜伊然说，另外三个分别是锦华时空的捕魂者，卢妃凡希，今年按照沧溟时算是23岁，锦华时空和烛照时空的女捕魂者实力较强，所以一般他们两个时空派出女捕魂者的可能性较大。所以今年烛照时空派出的是新上任，只有15岁的卢嫣然，出生在一个捕魂者家庭，从小就天资聪颖，是少数不用在中心抚养，而由家庭培养长大的孩子，今年派出她，也并非意外。最后，坂岭时空的内个大叔是今年年龄最大的一个，45岁的公输玄，他已经连续三次为坂岭参赛，而且之前两次也都是他获胜了。
　　这样悬殊的年纪，只有闻风和梁易涉是17、8岁的年纪，还真是看来看点平平，可是杜伊然也说，这几年，沧溟虽是没有出过什么显赫的人物，但是梁易涉从小也刻苦努力，也不见得会比别人差了太多，今年也是第一年代表出赛，所以不能完全否认他的实力。
　　比赛在太阳升起时开始，但是杜伊然说，在幻化殿里的捕魂者时看不到日出的，那里的星空会在太阳升起时变成一座看不到周围的迷宫，在这个迷宫里充满了小鬼魂，虽然不会太过地险恶，但是也是不好捕捉的类型，在等候殿的我们可以随意控制面前的五块透明的屏幕，看到幻化殿里捕魂者的情况。
　　当然，摄魂捕猎的比赛如果真的有看起来这么简单就好了，在骚动的人群里，我稀稀拉拉听到了一些谈论，并不是每一个捕魂者都可以走出那个迷宫，前几届的比赛也有捕魂者在比赛结束的时间内没有走出来，而永远吸入了幻化的迷宫，再也走不出来。
　　换言之，只有顺利走出迷宫，并猎到最多鬼魂的捕魂者，才能获得优胜。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等候殿里巨大的沙漏一点一点的流逝，半个标准时就会翻转一次，而所有的捕魂者也必须在这个沙漏翻转之前，走出迷宫。
　　我紧紧盯着屏幕上闻风的身影，他的身侧依旧是那只白色的泰迪，手上居然有一个小小的飞镖，我想这就是他的武器吧，就像是梁易涉的封条，杜伊然的皮鞭一样，只是五年前他消失的太快，所以没有看到，又或许是太小了，所以就算注意了也会忽略。
　　他纯熟的技巧，流畅的动作，在那只泰迪犬的几声叫声之后，又一个魂魄倒在了他的脚下。
　　这样看起来就像是一种浑然天成的享受一般，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在看看那边的梁易涉。
　　果真，不太一样呢——
　　以前的他在我的眼前总是嘻嘻哈哈，疯疯癫癫，从来没有看过他真正捕魂的样子，居然也是那样的认真。
　　眼神和锋利的刀子一般，和闻风的冷静不同，闻风真的就像一阵风，每一个动作轻如羽毛，却一镖致命，而梁易涉就像是一团火，他手中的封条上下纷飞，结结实实的触碰着透明的灵魂，然后看见有火光闪现，之后，一点一点卷起，俨然也是一副专业的样子，和平时的半吊子看起来真的不一样。
　　其他的几个捕魂者也是那样的努力着，两个女捕魂者一人执剑，另一个则是一个很奇怪的木棍。
　　“伊然姐，卢嫣然手里的那是什么啊？”
　　“内个叫做wand，卢家的传家之宝。卢家前身是五千年的魔法师，传说在一次魔法大战中，奄奄一息的卢家在中心长老的庇佑下保住了命脉，从此世代保护中心，发誓至死不渝，在烛照时空也算是控魂大家了，但是很奇怪的是，他们历代所培养的女捕魂者总会胜于男捕魂者，才有了烛照时空的女捕魂者总是比男捕魂者强的传闻。”
　　原来是wand啊，这样不起眼的一根木棍，居然也能达到这样传神的效果，在肩头那只百灵鸟的陪伴下杀鬼斩魂毫不逊色于男捕魂者。
　　“那么伊然姐，是不是每个捕魂者都会有一个武器呢，还有一个宠物陪伴在侧？可是我看梁易涉也没有宠物啊，还有内个卢妃凡希，还有公输玄。”
　　“武器是每个捕魂者与生俱来的东西，在我们接受着中心培养之前，我们都会去往一个神秘的地下湖，虽然听闻在中心花园之底，可是因为一直没有人去证实，所以也只是传说。年幼的我们被带到内个地方，然后会有一些魂魄使带领着我们去往不同的地方，找寻不同的武器，有些武器和我们天生就是一体，所以我们会看上一件武器，然后运用自如，下一秒我们就会回到中心训练场，接受捕魂者的特殊训练。而宠物就不一样了。在这里学习捕魂术的我们时没有宠物的，只有在我们回到了自己的时空之后，我们在现实的生活里会发现一些流浪的动物，他们可以看到魂魄，而且也会对我们不离不弃，我们才会施法让它们变成和我们一样的捕魂动物，陪我们走过漫长的岁月。”
　　终于明白了这一切，梁易涉这个小鬼，明明三年前对我说会给我解释一切的疑问，可是到头来这么要紧的东西都不和我讲，真是服气了。
　　听到了我心里想法的杜伊然突然张口，“你不要怪小涉没有告诉你这些事，他也有他的认知程度，毕竟我在这个位置上比他多坐了十年，所以有些东西，他并不是很明白，就像现在的他，也还没有遇到那个和他心灵相通的动物一样。”
　　心下骂了一句笨蛋，但是看到伊然姐斜过来的眼神，我偷偷吐了吐舌头，以后，连自己的想法也要小心翼翼了，因为如果真的成为了捕魂者，那么和他们两个心灵相通的时候会越来越多，他们能读懂我的想法，不管是美好还是罪恶，也真的是一种负担。
　　希望真的如伊然姐所说，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可以学会将思想分成两份，一份是可以让对方看到的，一份是他们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