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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Part 2-10 她钟爱着阿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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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语有云: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故而,像何轻眠这种临时抱佛脚的也就能爬几百米,像她们班女生这样连佛脚都懒得抱的最多能汇成个小水沟。
每当提起篮球赛,何轻眠总会浑身一颤,原谅她,那画面实在太美,美得让人无法回忆。
好在,他们现在正值高三,这个一波考试未平,一波考试又起的美妙时节,于是,那些惨不忍睹的画面也在这一波又一波的考试中逐渐的烟消云散了。
“这次的考试大部分同学都发挥的比较不错,不过,有些人,”站在讲桌前的语文老师若有似无的看了何轻眠一眼,“总共就没几个课文默写,你还给我一错错俩,白给的分不要,和把饭都咬碎了喂到你嘴里你死活不往下咽有什么区别?和白痴有什么区别?”
看看自己的语文试卷,何轻眠心中唯有泪千行,她想,你咬碎了喂我我还张开嘴吃,那我才是真正的白痴。
同桌的吴冕向她这边探探脑袋,看着何轻眠卷子上那两个红红的叉笑的无比放荡:“哟,那位张嘴不吃嗟来之食的就是您啊。”
何轻眠瞪他,抬手就想在他胳膊上掐一把,却被吴冕一把抓住,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不知道吃了什么,这半年吴冕的个头猛蹿,以至于原本一直死守第一排的他居然和自己成为了同桌,而且,以他抓住自己的力道来看,这厮力气也是成倍的涨了不少。
“好了,不动手,你放开我。”
看见何轻眠揉揉手腕,吴冕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一大老爷们下手每个轻重,是不是把她给弄疼了,不至于吧,眼前这货不是一顶天立地的女汉子么?
“你说你怎么老跟我动手动脚的呢,吃亏的总是自己又何苦呢?”
何轻眠挑挑眉,问他:“吴冕,你说这庄子为什么要写《逍遥游》呢?”
吴冕看看她默写中“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写错的那个“徙”字,答道:“大概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写这个‘徙’字?”
何轻眠摇摇头,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又问:“孟子为什么要写《劝学》呢?”
吴冕继续往下看——“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吾尝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也。登高而招……”
背非加长也,而见者远?!
乖乖,你的后背再加长也爬不了了那么高啊……而且,何轻眠这幅样子是干嘛,你一爷们装什么女人还在这给我撒上娇了?!看来她因为这个默写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他是不是该发发慈悲,不要补刀?
“额,大概他是想在考试分数上与你为难一下?”
何轻眠又摇摇头,眨眨眼睛后复又问他:“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老子为什么要写《道德经》么?”
吴冕一愣,这又是从哪冒出来的问题,这卷子上没考道德经啊,于是,摇了摇头。
“呵呵,那是因为啊,”只见刚才还装可爱卖萌何轻眠瞬间变了表情,嘴角一勾,顿时面目可憎起来,就听她缓缓说道:“老、子、愿、意。”
“呃啊,噗!”
他内伤了,想他吴冕使贱无数,今天居然以这种方式被何轻眠算计到,吴冕顿时觉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卷子呢已经发下去了,你们好好看看你们都是吃了什么不消化的才出了那些不该出现的错误,好了,开始早读。”
语文老师大手一挥,班里面循序渐进的响起了各篇课文此起彼伏的声音。
在强大的背景音中,何轻眠暗暗吐槽:“啥叫不该出现的错误,每个错误的出现都有它该出现的理由,假若有一天男人生了孩子,你也不该说这件事不该出现,或许,人家女人味就是比你足呢?”
复活之后的吴冕幽幽的飘到她的身边,说:“你是在讽刺讲台上的那位一直生不出娃么?”
“哎呀贱人吴,你的心地怎么能如此的险恶,人家不就是结婚晚点嘛,至于那么歹毒的诅咒人家吗?”
眼前的何轻眠满眼的真挚,如果不是太了解这个女人,他一定会被她再次骗过。
“何轻眠,今天让我更加深刻的了解了什么叫做‘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你这是逼着我在搞基的路上越走越远,语文老师太可怜了,我要去安慰她。”说着,吴冕拿着卷子和语文书走上讲台,开始和他亲爱的语文老师探讨,咳咳,学术问题。
“呸,连30岁的女人都不放过,吴冕你丫实在是太万恶了!”
鄙视完贱人吴,何轻眠继续低头看书,她就不相信,她这个数理化都能轻松攻克的大闹居然会现在语文课文这滩烂泥里爬不出来!
正当她在各路“之乎者也”中陶醉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面包和一盒牛奶,何轻眠侧身一看,居然是郑亦言趁着吴冕调戏语文老师,溜到了吴冕的座位上。
“你看看你那脸肿成什么样子了,早晨又睡过头了是么?喏,先把这个吃了。”
“你过来干嘛,这上课呢!”说着,何轻眠就作势将郑亦言往外推。
“推什么推,把你卷子给我看看。”
何轻眠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卷子递给他,打开面包狠狠咬了一口,然后含糊不清的说:“你赶快回去吧,你看乔雨蔚一副恨不得把我当做这面包吃下去的样子,您大人大量,别影响我名节!”
“扑哧。”
郑亦言笑出声,挥挥手中的卷子:“敢情老师刚才说的那朵奇葩是您老人家,你能不能长长心,我知道你从小没心没肺惯了,可是还有两个多月就考试了,你安个狼心狗肺都比没心没肺强不是?”
“切,我也是很有文学底蕴的好么?”
“在哪呢,我瞅瞅。”
何轻眠一扫眼前的课文,唔,《邹忌讽齐王纳谏》……于是,她向郑亦言抛了一个媚眼便道:“吾与楚氏骚骚孰美?”
郑亦言一挑眉,问她:“你说呢?”
紧接着,何轻眠不甘心的继续道:“我与后排雨蔚孰美?”
郑亦言沉思了一阵,才说:“其实,你的心灵很美。”
妈的,人家都说,女人不貌美就要夸她的身体美,身体也不美就要夸她的气质美,好嘛,到了他嘴里,她就剩下个心灵美了?!
“啪。”
何轻眠大力的插管声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她略带窘迫的像赶苍蝇似的冲郑亦言挥挥手:“滚滚滚。”
然后,郑亦言同学神不知鬼不觉的窜回了自己的座位。
何轻眠叹口气,一边喝着牛奶一边翻书,有些心不在焉。
吴冕回来看她这幅样子,大喜。
“何轻眠,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啊?”
“你还嫌自己不够开心,你看你那个酒足饭饱思淫.欲的样儿,下流。”
“你才酒足饭饱呢,”吴冕抢过何轻眠手里的面包咬了一口继续说,“郑亦言给的吧?你说他为毛每天只有给你买早餐不给我买呢?我才是在长身体的少年啊!”
“喂喂喂,注意措辞好不好,什么叫只给我买,乔雨蔚不是也有么?”
“快拉倒吧,有好几次我都看见是乔雨蔚给他买的,而且就算郑亦言给乔雨蔚买,那是多正常一事儿啊,可是换成你嘛……嗯,这不科学。”
“有啥不科学的,他就是把我当成一宠物养着,有本事你也去拽他衣角,无比娇羞的和他说‘爷,人家想当你宠物’,保证他也天天给你买。”
“哦,这样啊,”吴冕贱贱的笑,“那也就是说,你曾经拽过他的衣角,然后还无比娇羞的对他说过‘爷,人家想当你的宠物’?咦~~~何轻眠,我真是小看你了,原来你好这口。”
“你……”
“好了,无需多说,我懂我懂。”
吴冕小爷窃笑,哈哈,终于搬回一城。他喜不自胜的翻开书本,装模作样的摇头晃脑的开始读课文。
“ 雕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
未等吴公子继续读完,一旁的何轻眠一声冷笑的接到:“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
吴冕怒视何轻眠,别人可能不知道,但他吴冕就是知道,这死婆娘在骂他,她在骂他,可他还不敢回嘴,因为他还知道,但凡他一回嘴她一定会立刻来一句,我又没说你,你干嘛那么着急的对号入座?
于是,吴公子脸上忽青忽紫的再度内伤。
看到贱人吴一脸吃了大便的样子,何轻眠的心情顿时明朗了起来,连带着翻书的节奏都变得轻快了不少。
唔,《阿Q正传》
她还记得,他们学这篇课文时还组织观看了这部小说的老电影。当阿Q满怀深情的说出那句“我想与你困觉”,何轻眠同学的内心沸腾了。
多么真诚直接的告白啊!
喜欢他便想睡他,想睡他还不止,还要把这心思如此简单粗暴的告诉他,这是得有多爱他?
何轻眠同学觉得自己彻底败了。
即使背着女汉子的本质属性,她还是没有阿Q的强大,她只敢在书上写下那排字以表致敬。
“XXX,我想与你困觉。”
那个XXX,在她写下这句话的那一刻便被她涂成一片漆黑,让别人无法辨认其实体。
唯有她自己知道那个名字,那个刻在她心底的名字,她也曾试着在心中将他涂黑,但是她似乎忘了,她手中拿着的是刻刀,那个名字在她心底只会越刻越痛、越刻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