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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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你看到的越多，就是真相？你看到的越多，听到的越多，离的越近，你就越容易被骗。因为你的内心已经有个既定的答案了，你所见所闻，都无非是在解释你内心的答案。越固执相信自己的人，越是容易被愚弄。——《不二女神》
或许是受梦境影响，冥冥之中，艾青觉得有只手在推着自己往前进，而事实上，她确实不由自主地向着人群中那块熙熙攘攘中前进了。
她站在一位大妈身后，看着那个跪着地上的人哭泣着，抱着手里的孩子，“你为什么要抢我孩子，为什么。”说着抬起头，满脸的泪痕，跟四周的人群痛诉，“你们快看看啊，青天白日的，有人光明正大的抢孩子啊。”
而站在那位女子身后的男人满脸通红，急的脸红脖子粗，“谁抢谁孩子了，你别冤枉人。这明明是我孩子，是你说帮我抱一下的，怎么就成你孩子了？你个老娘们儿！你想干啥？人贩子！跟我去派出所去！”
说完伸手就要抢过那个跪在地上的女人手里的孩子。孩子许是受了惊吓，哭的哇哇的叫。
身边围观的群众立马拦着，“哎，你想干嘛？”
那个拦着的男人横眉冷目，“怎么了？你们帮着人贩子？这是我家娃子，你们想干啥？！”
艾青站在大妈的背后静静看着，不出声，她注意到那女人身边有一个小孩，大概四五岁的样子，缩在女人的背后，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女人怀里的孩子看。
列车工作人员走出来。这是一个中年女人，微胖，一双眼睛细细长长，有点吊梢眉。略微不耐烦的嚷嚷：“吵什么吵，什么情况？这么多人，车还要不要开了？”
那抱着孩子的女人立马就嚷开了，“不能走啊，这人要抢我孩子。”
那男人一听这话急了，“什么叫抢你孩子？那本来就是我孩子。你别贼喊捉贼。”
这是谁的孩子？
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个列车员皱着眉毛，“别烦了！去工作站那儿说清楚，列车还要开。你们在这吵，车还怎么开？”
这倒是个办法。
但是地上抱着孩子的女人突然嘤嘤哭泣起来，“怎么去那儿说？现在人多，他就这么抢孩子了。一会儿人都散了，他肯定把我家娃子抱走了。青天大白日，就这么抢孩子，你也不怕遭报应！”
哭泣声让艾青心头一紧，这和梦里的那个女人的哭泣声如此相似。
是了！
她得想想办法，帮帮这个女人。
艾青站出来，问那个女人：“你说这是你的孩子，你能报出这个孩子的出生年月，姓名出身吗？”
那女人止住哭泣，“当然，这是我的孩子。他小名叫周周，在我家排行老二。是去年10月生的，现在刚好四个月。我们是安徽铜陵的，这是他哥哥，来，老大，快跟大家说说，告诉大伙儿啊。”
在众人的注视下，刚刚躲在母亲身后那个怯怯的男孩走到人前，看着母亲怀里的孩子，小声地说：“那是我弟。”
就这四个字，仿佛一锤定音。
孩子的话不会有假。
众人看着那男人的眼神立马充满了鄙夷和轻视。
艾青前面的大妈嘴巴一歪，特别不屑地看着那个男人，“你还有什么话说？你个大男人，做什么生计不好，非要抢人孩子，你要不要脸？抢人孩子，杀千刀噢！”
那个男人脸涨的更加通红，“她骗人！老女人，你他妈再胡说信不信老子撕了你个贱人的嘴！”
那女人听闻这话迅速低下头，似是害怕一般瑟缩了一下。
那大妈似乎看不下去一样站出来要维护正义，“你撕谁的嘴？横的很嘛！人孩子名字的说的清楚，那小孩也承认了。你倒是说说，那孩子叫啥名啥。多大？”
那男人顺着说：“我当然知道，我孩子叫周周，去年10月1号国庆节的生日。我家是江苏扬州......”
话没说完却被那大妈“啐”了一口，“放你娘的屁，人亲妈怎么说，你就跟着怎么说。你他妈的有脸没脸？”
那男人脸上瞬间煞白，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女人，口中轻轻喃喃，不知想着什么。
艾青看着那个男人，他的眼睛直愣愣的，拳头攥住，蓄势待发......
就在众人已经在内心定下结论准备散去的时候。
一秒，两秒，三秒......
突然，那个男人迅速出手，从那个跪在地上的女人手里抢过孩子，拔腿要跑。
后面的两个男人不知道从哪里伸出的手，迅速把那个男人按住，把孩子抢回去，这么一折腾，孩子哭的更狠了。
刚才的男人被狠狠按压在地上，因为拼命挣扎，他的脸被水泥地划出一道长长的印子。尽管如此，他依然不管不顾，盯住刚才被抢回去的孩子，眼睛里是一种疯狂和绝望，“周周！周周！”
按住男人的是两个彪形大汉，其中一个脸上有一道疤痕，看着异常凶狠，“你还横！大白天还敢抢孩子了。不把我们放眼里面了吗？”
被按着的男人动弹不得，眼泪突然流出眼眶，声音嘶哑，“我求求你们，把孩子还我，多少钱我都给你们，你们信我，信我啊......”
话还没说完，刚刚那个地上的女人猛地站起来，上前给了他一个耳光，“这是我孩子。你想骗谁？！不然我们去警察局去！”
说完，从刚刚抢过孩子的男人手里接过孩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哄着，“不哭不哭，儿乖，妈妈在。”
孩子的哭声渐渐小了，她感激地抬头跟那个脸上有个疤痕的男人说：“谢谢师傅。没有你们我的孩子就没了。这就去派出所报警，还请你们帮我做个见证。”
那个疤痕男人立马接茬，“行！妹子，我们哥儿几个这就陪你去派出所，让警察来评评理。”
列车员点点头，说：“还聚在这干嘛，赶紧散了。快要发车了。”
艾青身边围观的群众走的走，散的散，还有几个说：“这些人贩子，真是胆儿大啊。”
“是啊，张口就说白话。”
张口就说白话......
艾青突然开口，“等等！”
这声发的很响，声音甚至因为急促，显得有些尖锐。
刚刚准备回去车厢的人都定在那儿，看着面前这个围着围巾，脸蛋红扑扑的胖姑娘。
那个列车员本来就烦事多，看到这里更烦躁，“烦什么事儿，有你的事儿吗？马上要发车了，人自己去派出所，关你什么事儿？”
艾青指着地上那个被压倒的男人盯着那个列车员，双眼看着她，“如果地上那个真的是孩子爹，现在就是误判。人口失踪，警察追究起来，你也要算责任的。”
那列车员被这小姑娘这么一说，心里特别不舒坦，“哎，什么意思？是我招惹人贩子的吗？你这姑娘怎么说话呢吧。人丢孩子关你什么事儿？再说，他们不都要去派出所了？这事儿是我管的事儿吗？”
那个彪形大汉看着艾青，“姑娘你说的对。咱这就去派出所。”
艾青看着那彪形大汉，再看看那个缩在女人后面的四五岁小男孩。那男孩低着头，身子一抖一抖的，似乎是被什么震慑住了的害怕。
突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突然窜出来的沈立拍拍那个大汉的肩膀，“恩。是要去下派出所。”
那刀疤大汉猛然被人这么一拍肩膀猛地向后一跳，脸上极为不自然，刚想要回首一拳呼过去的时候，看到后面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的时候，下意识地又把拳头收回去了。
他在道上走了这么久，什么人没见过。这个男人看着面无表情，但是那身上透出来的气息让他心头莫名一颤。
“好好的说话，你拍我肩膀干嘛。”大汉的手依旧是按在地上那人的身上，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放，不敢与他对上。
地上的男人此时已经不说话了，只是目光傻傻地盯着孩子，眼神呆愣不发一言。
沈立看着周围群众，语气平淡：“我手机丢了。刚刚车厢里有小偷。”
一听这话，刚准备撤离的人立马下意识地摸摸口袋，这一摸，有几个人脸上变色了。
“哎呀，我手机也丢了。”
“一？我手机呢？”
“我钱包没了！”
“擦！真有小偷。”
“报警啊！”
这下，人群里有了更大的动静，喧哗声比刚刚更大。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说什么感同身受，但事情不落在自己身上，永远都没有真正的“同受”。
众人脸上焦急，有一个高喝，“我刚买的6，去哪儿了？妈的，遭贼了！”
几个人正急着，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个还按着男人的刀疤男人看了看四周，和身边的男人对视一眼，“没我们什么事儿了吧？我们走吧？”
拉着地上那个的男人刚要走。沈立那双苍白修长的手一拦。
去处被拦，声音没有波澜，陈述句：“师傅，刚好，我们顺路。一起去警局？”
那刀疤男笑了笑，“嗨，反正都水落石出了，我就不去了吧。”
说完，冲刚刚还抱着孩子的女人点点头，“那位嫂子，你走吧。我给您按着这人贩子，您先走吧。”
那位抱着孩子的女人点点头，头一低，拔腿要走的时候。
艾青脚一伸，挡住那个女人的去处，语气温和，“嫂子？您也不能走，孩子也不能走。”
众人被这胖姑娘的动静愣住了。
啥情况？
那抱着孩子的女人也傻了，“为什么？”
沈立站在她的身后，接着说：“因为我们的东西都没找到，大家都有嫌疑。”
“凭什么？！又不是我们偷的！”这声儿响起的，是刚才与刀疤男一同按住地上男人的大汉。
艾青弯眉一笑，“我们？谁和你们是我们？”
说完，手指刀疤男，“是你？”
再指那抱着孩子的女人，“是你？”
第三指，指住刚刚站在艾青前面义愤填膺的大妈，“还是你？”
被指到的三人脸上同时一变。
“你说啥！！”几个声音却是异口同声，口音一致。
众人一同看着这四个人。
这一声，发的极巧极妙。
让四个人脸上都变了颜色。
也让艾青脸上笑意更深。
沈立依旧站立在刀疤男身边，无波无澜。却是风雨不动安如山。
他的目光放在艾青脸上，不知道是不是幻觉，艾青觉得那目光带着一丝赞赏。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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