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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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面纸的后面，坐着病歪歪的李康成，他抓过一张面纸一擦鼻涕，吸了一口气，沙哑着嗓子开口：“所以你最后没去成成都，还把资料丢了？”
艾青垂着脑袋坐在沙发椅里，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句无力的，“恩。”
李康成嘴巴刚一张，“阿~七”又是一个喷嚏打出来，顺着这股喷嚏出来的还有鼻涕和两行眼泪，明晃晃地挂在脸颊上。
艾青抬起头，与泪眼迷蒙的主编大人对视几秒。
上午的太阳光透过落地窗细细碎碎地洒在李康成的身上，照上他略长的头发，显现出柔软的质感。再加上那双迷蒙的泪眼那么可怜兮兮地望过来，让艾青心底更加有种对不起美人的感觉。
李主编捂住嘴巴咳嗽两声，说：“让我再理一理，你说，你们家来了个小偷，他正意图对你不轨，所以你为了自卫，用我给你的资料砸走了那个小偷？”
艾青渐渐低下头，两只手指在膝盖上不自觉地划着圈圈，“恩。”这是她给他现编的理由，因为她实在没脸说出昨天在她家里发生的那些龌龊事儿。
家丑不可外扬。
李康成看着面前的小胖妞，那头低地快要扎进地板里的鸵鸟样，想气也气不动了。因为这会儿他脑袋昏昏沉沉，眼睛鼻子都在往外冒水，说实话，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快变成一只鱼缸了。有只叫做感冒的病毒鱼正在他脑袋里游来游去，绕的他头晕脑胀。
他努力扯出一个笑，“你出去吧。”
艾青听到这话猛地一抬头，对上他的脸，有些惶惶地说：“主编......你会不会要开了我？”
李康成有些想笑，嘴角一扯，又是一行泪落下。他吸吸鼻子，从面前的纸盒里又抽了一张面纸擦擦眼泪，刚要说话，这次，却是对上了艾青的眼睛。
四目相对，清清楚楚。
这一眼，让李康成微微一愣。说实话，这是第一次看清她的五官，从这个小妞进来工作到现在，她总是爱低着头，遇到事情要么唯唯诺诺向后躲，要么就是低着头一副等候发落的姿态。所以之前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
可现在他突然发现，这个小妞有一双很特别的大眼睛。眼眶里黑眼仁占多，眼神清澈，像孩子一样没有杂质的那种透彻。
像......李康成想起动物园里的小鹿。柔弱，没有方向感。
这种感觉，让他一时觉得自己想欺负小动物的大灰狼，不禁莞尔一笑，“我像那种随便开人的主编吗？”
“恩。”艾青的嗓音低不可闻。
李康成按住正在往外跳的太阳穴，摆摆手，“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不开你。”
得到这句保证，她眼睛一亮，欣喜地抬起头，忙不迭地站起身感激地冲主编鞠了一躬准备离开。
手刚抓着门把子，后面的李康成擦着鼻子轻咳一声说：“不开你，不是因为你多好。是我最烦招聘和面试新人了。”
——
四个老基友聚会，地点是在师大附近的六一酒吧。灯光迷离，烟雾缭绕，音乐声混合着人声让这间开在地下室的酒吧显得格外热闹。
“去他妈的王小贱！去他娘的李康成！”对面的蓬头发的女人斜着眼手指着艾青斩钉截铁地说：“艾青我告诉你，老娘我这辈子都不会向这些男人低头！结她妈的屁婚！打她妈的屁工！告诉你，艾青，咱绝对不能随便妥协。”说完，还示威似的大吃了一口手里的汉堡。
这个满嘴脏话，说话手舞足蹈，热爱高热量垃圾食品的蓬头女人是艾青的大学好死党李响，现在某个电台的夜间主播。专门在三更半夜没人听的时候说些骇人听闻的鬼故事。
艾青喝了口冻柠檬水，竖起大拇指，“牛掰！”眯着眼睛笑，“以后我都不打工了，专门伺候娘娘你，你负责我的吃喝拉撒睡，您看可好？”
李响愣了下，把汉堡放下，赶紧说：“小艾艾啊~女人当自强。你可一定要独立自主啊，三思后行。别随随便便就靠人养。知道不？”
“德行，每次都这样，一动真格你就怕。”左侧的短发女人眉梢一挑，狭长的眼睛对着李响斜睨一眼，手指轻轻一夹拿开嘴里的香烟，轻轻吐出一团云雾，将啤酒倒在杯子里顺手一推推到艾青跟前，“哎哎哎，喝酒！你作什么作，难得出来玩儿还喝冻柠，你当你是拍TVB电视剧啊，要不要给你一盒蛋挞配着啊？”
“我减肥。”艾青挡开面前的啤酒，坚定的抱回冻柠水。
此话一出，那短发女人笑了，“减肥？好啊，别整啥绝食断食的。来我们健身馆啊。我给你整一个套系的美体计划，包你拥有强健的骨骼，完美的肌肉。再也不畏惧男人！”
这个举止干脆爽利，浑身散发浓浓雄性荷尔蒙气息的女人是丁小柔。名字起得文雅，但职业是......健身馆教练，教自由搏击的。衣服掀开，还有六块小腹肌。此女曾经立下选夫誓言，不求对方万贯家财，只要能够陪她每天痛快干上几架。
可惜有如此体魄和胆识的男人至今没有出现，所以单身多年。
“去你那健身馆，然后天天被你当沙包打？”右侧的男人拿着小镜子，掏出唇膏抹嘴唇，这位好基友是一名专门写纯爱小说的网络写手。名字很文到不能再文——沈知之。长得还算是有鼻子有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纯爱小说写多了，耳濡目染，怎么看怎么娘们儿。
因为性取向太难分辨，且活的比女人还要精致，所以吓走不少姑娘。唯有艾青等人不惧他的娘性，求同存异，情比金坚，与之并存至今。
“艾青，我跟你说，你别急着减肥。这次只是你运势不好，不就是男人吗？走掉就走掉咯。生活还是得继续。这世上男人多的是呢，你还怕身边没好的吗？”沈知之凑过来，在艾青耳边轻轻安慰着，一副知心姐姐的耐心模样。
正好这时一个男人西装笔挺的从后面端着杯子走过来，温文尔雅地看着她们几个，“那个，我注意你很久了。可不可以喝一杯？”
爆炸头的李响清清嗓子咳一声，丁小柔不由自主挺直了腰杆子腰腹肌肉紧了紧，艾青举着冻柠檬水，叼着香烟的手指小小颤抖了下，一个得意的笑容刚刚要溢出唇角......
酒杯已经不正不偏放在唯一的男性沈知之的桌上，那西装男人深情款款兴致盎然，这一桌四人全部石化......
沈知之丢了镜子对着那男人怒目而视，“滚，老子是纯爷们儿！不搞菊花残的玩意儿！你丫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末了还嫌不解气似的，把腰都叉上了。那西装男人被骂的灰溜溜挤进人群。
沈知之叉完了腰，手放下手，扭过身子视线放回自己这桌。猛然面对对面三个女人投来目光，刚刚的泼劲顿时没了，不好意思地说：“干嘛啊，突然这么看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李响把汉堡丢下，愤恨地拿过香烟含上，“男人都眼瞎吗？我这么一大美女也看不见！”那头丁小柔也气上了，一甩头直接掉脸子看别的地方。
倒是那艾青没这种说气就气的个性，只是悄悄看一眼沈知之，然后戳戳杯子里飘上来的柠檬片儿。
沈知之凑过去，“哎哟，你们别气了啦。这个我也不想的。”说着说着，委屈地扭个身子，“你们以为我愿意这样吗。小艾艾~你帮我劝劝嘛。”
艾青放下柠檬水，率先举起瓶子说：“姐妹们，出来玩就是要开开心心的，来，喝酒喝酒。”
丁小柔转回脸来，脸上是盛不住地幸灾乐祸。原来这家伙刚才是假装生气，实际在后面笑的不行。她举起酒瓶，“来，干杯，友谊万岁！”
李响也把啤酒瓶举起，“干杯！让男人统统滚走！”
“恩？”旁边沈知之听着别扭，“有没有搞错，我也是......”
艾青笑着补充，“懂懂懂。让天底下的负心汉，渣男，没眼力劲的臭男人丑女人统统滚走！”
“yeah！”四个酒瓶碰撞在一起，四张笑脸一起欢呼，“不醉不归！”
——
唔......
大概是年纪大了，所以对酒精产生抗体了。艾青得意的笑着，这或许是岁月给她的唯一馈赠。
“到了！下车了！别睡了！”一只手把艾青大力一推，受到这股力的作用，她被推下出租车，刚才半闭着的眼睛顿时睁大，这冰凉的触感是哪儿啊？睁眼望望，神智归位，噢，她这是趴在地上。
听到她着地的声音，出租车里丁小柔和李响脑袋伸出来张望着，沈知之也摇下前排的窗户：“哎，有气不？”
艾青眯着眼睛，伸出一只手，摆了个OK的手势。刚想发表一下言论安抚下小伙伴的心，就听见那边李响高喝一声：“没事儿！别管她，咱继续下场！”
丁小柔跟着喊：“司机！走！”
一声令下，出租车和那一车的损友就这么一溜烟的走了。
艾青身体呈大字型趴在大马路上，手还竖着僵立在那个“ok”的造型上。脸朝着地，手上的“ok”造型变成竖起一根中指的造型。
没义气！她叹口气，抬起头最后还是手脚并用地爬回家......
电梯门打开，艾青睁开眼，拖着小包从电梯里爬出来，对着左右两扇一模一样的大门开始傻笑。
“左边？右边？”她脸蛋通红，醉眼迷蒙，人站在过道里对着两扇门做选择题。突然，她看到一簇红光忽然闪过，仰头一声笑：“是这边，对不对？！我知道啦，你不用对我眨眼睛啦。”
说完，她自信满满爬向有摄像头的那一侧的大门......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