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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   我的国中三年的社团活动,是纠结在网球部和篮球部之间,顺便听着网球部某个传说中人物的事迹度过的。
      我刚入学的时候,就听说,牧之藤的网球部在兵库县县内很有名,新生中慕名报名参加的,也为数不少。而坦白说,我的身高从小学高年级起,就一直遥遥领先于同龄人,在选择社团的时候,我也为到底是网球还是篮球这个问题,犹豫了好多天。
      毫无疑问,在去年的全国中学生网球大赛上刚拿了冠军的牧之藤的网球部,绝对是所有社团中最热门的。另外一方面,公正而言,牧之藤的篮球部,不过是县大赛冠军的水平。
      我最后还是随大流的选择了网球部,倒不是说篮球部会放着我这种身高的新生不要,而是,当我听着网球部的其他前辈口若悬河的把去年那位前辈的事迹各种说了一遍之后,我的热血也就跟着沸腾起来了。
      我就这样在篮球部众人那遗憾的眼光中,跟着网球部的前辈走了,看着我远去的身影,篮球部的部长还忍不住的我身后加了一句说,如果改变想法的话,篮球部随时欢迎我什么的。不过那时的自己,满脑子想的是,大概都是如何才能像那位传说中的前辈一样在网球部创造新的历史之类的问题。
      关于这个传说的缔造者,我其实一次也没见过。只是,在前辈们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描述中,让我不得不去相信,牧之藤的强大,是不需要理由的。
      尽管当我进入这所学校的时候,那位传说中的前辈就已经毕业升入高中部了。但为了证明我的决定并没有错,不死心的我,在听其他前辈无数次的说起那位前辈种种的光辉事迹之后,还专门跑到高中部去,想要一睹前辈的风采。可能是我运气不好吧,专程跑得这趟,最终也没让我看到本人。那之后,我有些沮丧的回到了国中部,认真发愤图强的训练起来。那种前辈人虽然走了,但留下的众人也依旧团结奋斗的气氛,让我有了一种不好好努力就不行了的想法。
      在平等院凤凰前辈毕业的同时,又有无数的新人进入了国中,自认刚刚接触网球的我,打心底里觉得,我其实算不上那群人当中的一员。
      新学期开学后的第一期网球月刊,让远在兵库的自己,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怀疑,没有平等院前辈的牧之藤,到底还能不能在拿到全国大赛的冠军呢。
      那期的网球月刊,做的是东京冰帝的特辑,身在关西的我,听说过的,也不过是忍足侑士这么一人而已。至于那个什么刚从英国回国的迹部景吾,我对他能和忍足战的不分上下的事实,表示无比震惊,因为——那根本就是第一次出现在日本国中网球界的名字啊。
      之后,来自神奈川立海大附中新上任的部长幸村精市关于未来三连霸的发言,则让我看着那面由平等院前辈赢回来的锦旗,有些出神。
      “没事的,我们不会那么轻易就将这面锦旗被立海夺去的。”曾经和平等院前辈一同征战过全国大赛的前辈们,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说到,“立海的确很强,已经蝉联了好多年的关东大赛的冠军了,但是全国大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因为你面对的,是来自全日本的各种高手。”
      我点了点头,再度投入了训练中,身为一年级刚刚接触网球的新生,今年的全国大赛,我大概只能在场外看看吧,但我会努力追赶前辈们的脚步的。
      这一年的兵库县县大赛,前辈们用实际行动,向我证明了牧之藤的实力,几乎没遇到什么苦战的前辈们,就这么轻轻松松顺顺当当的摘取了县大赛的冠军,获得了关西大赛的入场券。
      那之后,前辈们的态度就变得更加认真和谨慎起来,虽然并不是只有关西大赛的第一名才能出战全国大赛,但前辈们似乎希望以一种更强劲的姿态进入全国大赛,再续牧之藤,平等院前辈的辉煌。
      我也曾忍不住问了下前辈们,在关西大赛上,牧之藤可能会遇到的对手的情况。于是,在那个时候,我第一次听说了大阪四天宝寺的名字,听前辈们说,那也是关西大赛冠军的有力争夺者,新上任的部长平善之,更是拥有“搞笑的阻击手”这一别号的高手。
      在前辈们忙着备战关西大赛的同时,之前特别被提及了的立海一年级部长,居然真的带着立海,取得了神奈川县大赛的冠军。
      立海大在关东大赛上十三连胜的记录,在整个国中网球界,都是赫赫有名的。听到这个消息,我突然觉得,或许,这位和我同龄的叫幸村精市的网球部部长,真的能做到那个传说中一样的全国大赛三连霸。
      关西大赛开始之后,牧之藤到底还是和四天宝寺对上了。连续好几年都因为平等院前辈而不得不以第二甚至第三排名出线的四天宝寺,今年看上去底气更足了。虽然正选队员还是以二年级三年级为主,不过看上去,他们的部长,已经开始重点培养有希望的一年级生了。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日后被称作是“圣经”的白石藏之介,不得不说,他左手上的白色绷带,让人印象无比深刻。
      之前还游刃有余的前辈们,陷入了苦战。我目不转睛的看着每一场比赛的每一个细节,迫切的希望,明年的这个时候,我能站在那个舞台上。
      最后,我国一的那一年,四天宝寺还是堪堪与关西大赛的冠军失之交臂,那种嘻嘻哈哈打网球的风格,即便是作为土生土上的兵库人,都只能自愧不如。
      然而,赢得了比赛的前辈们脸上,并没有胜利喜悦的笑容。面色凝重的前辈们,已经在考虑,一个月之后的全国大赛,又该怎么办这个无法回避的问题了。现在还不过是同为关西名校的四天宝寺,都赢得如此艰难。这让前辈们不得不担心,今年的牧之藤,到底该如何去面对来自全国的高手,来自立海部长的挑战。
      现在想想,那年的关西大赛,让人有印象的东西,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多。时至今日,依旧留在我脑海里的,不是四天宝寺那即便输了球也还能笑得出来的那一张张脸,就是哪怕保住了冠军也依旧一脸愁云的前辈们的表情。
      一个月后,全国大赛如期举行。那是立海神话的第一个路标,也是牧之藤传说的最后终点。
      有些可笑的是,这明明不过是三年前的事情,我对这年全国大赛的印象,甚至还不及关西大赛。八强的成绩说不上好,只是同去年的冠军比起来,差了不少而已。颇为讽刺的是,在牧之藤还没来得及同誓取冠军的立海相遇,就已经被来自九州的狮子乐给打败了。
      当然,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事情,也还是有的,被网球月刊很是看好同时在整个国中网球界也很出名的东京青学手冢国光,最后并没有取得众人想象中的好成绩,东京的青春学园的确是出了个闻名世界的越前南次郎,不过在那之后,青学的网球部,不知道为什么的,就给人一种只是说着好听的感觉。
      那一年的全国大赛结束之后,陆陆续续的,有好几个三年级的前辈提出了退部的申请。虽然退部理由清楚明白的写着为了学业。但网球部的每一个人都能意识到,没有了平等院前辈的牧之藤网球部,就像失去一根最重要的支柱一样。
      现任的部长没有对此多说什么,他甚至还安慰着大家说,已经尽力了,全国大赛就是这样。没有人可以说自己是永远的王者,也没有人可以说自己是永远的败者。
      由于人数的减少,一年级生的训练也多了起来,等我开始进入练习赛的时候,我才更深刻的体会到,对着墙打球和对着人打球,那是不一样的,在强大对手的面前的那种压力,会毫不留情的压得你喘不气来。
      也不过是半年不到的时间,我的身高就像是被人加了催苗剂一样,在我都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全年级最高的宝座,就已经属于了我。一年级第二学期刚刚开学,不甘放弃的篮球部,便再一次的找上我了。
      为了将我从网球部挖到篮球部去,那个在新生加入社团是曾对我说随时欢迎我的篮球部部长,甚至不惜暗示我说,最近两年,牧之藤的网球部,取得好成绩的可能性,并不大。与其这样,还不如利用我的身高,在篮球部取得关西大赛上的重大突破。
      这一次,我没有立刻答复他了。不久前结束的全国网球大赛的成绩,仿佛给我泼了一盆冷水,让我无法再痛快的说出网球部一定会取得好成绩什么的。
      事实上,在篮球部的人找过我之后,网球部的自家部长,也再次把我拉去了单独谈话。理由的话,其实很简单,在人数已经呈现下降趋势的前提下,网球部肯定是不愿意再看到任何人员流失。那一次,部长同我谈了很多,为了能将我留在网球部,他甚至提前许下了未来部长的位置。
      我的优势在哪里简直是在明显不过,进入常规练习之后,利用身高和力量上的差距而完成的“超级网球”,也大致有了雏形。
      如此折腾了一番之后,我还是勉强的拒绝了篮球部的好意。这拒绝有些勉强,完全没有刚入学的时候底气十足。
      等时间到了我在牧之藤的第二年,那一年的关西大赛,四天宝寺终于捧起了久违的关西大赛冠军。已经是部长的白石藏之介,带着一只多数二年级生的队伍,就这样完成了四天宝寺数年都未曾实现的目标。
      关东神奈川的立海依旧放出了全国二连霸的宣言,东京都内,从英国回来的迹部景吾,也带着冰帝成了新一代的强者。某种意义上来说,和牧之藤情况有些类似的青学,则是数着几十年前的辉煌,勉强的进入了关东大赛。
      签运终于好了一回的牧之藤,在之后的全国大赛上,远远的同立海错开了。发挥正常的牧之藤,更是拿到了决赛的入场券。
      听说,立海是靠淘汰四天宝寺才取得决赛晋级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突然有了一种可惜的心情,关西一战的仇似乎是没法同四天宝寺清算了,不过,同立海清算一下上一年的全国大赛冠军,似乎也不错的样子?
      难得顺利打到最后一场比赛的我,在最后的决赛到来之前,终于忍不住这样想到。
      那之后,已经是正选的我,第一次面对面的看到了——那个一年前从牧之藤取走冠军的队伍。从一年级到三年级,立海的正选数量,远超组委会的规定,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我甚至还看到了去年四天宝寺的队员!!!注意到这个情况的我,彻底可以想象上一场四天宝寺的纠结了。
      站在球场上,从立海队员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远远超过我之前碰到过的任何一个对手。尽管那个现在已经被人称作是“神之子”的幸村精市看上去并不高大,即便以我的身高,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并不困难,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强大的自信,从第一印象上,就给了我直接认输的冲动。
      比赛正式开始之后,和我交手的是一个叫切原赤也的一年级新生,被反复告诫过的我,一点也没有因为对方是低年级就松懈大意,能不能阻止立海拿回属于牧之藤的荣誉,就全在这一场比赛中了。
      刚一开球,我就拿出了自己的全力,发挥了“超级网球”的全部威力。
      这一年,立海还是将冠军的锦旗给留了下来,给牧之藤剩下的,是一只银色的奖杯。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没人再多抱怨什么了。毕竟这自从平等院前辈毕业之后的最好成绩,已经让大家看到了新的希望。
      准优胜获得之后,部长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将部长的位置给了我。并且郑重的交代我说,准优胜只是一个开头,明年一定要从立海手里将那面旗帜给拿回来。
      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吧,我有了一种其实立海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想法,至于连续两年连全国大赛都没进的东京青学,就跟不在话下了。
      这种想法混着牧之藤一定能够重新拿到全国大赛的总冠军的期望一起膨胀,连狮子乐的九州双雄分道扬镳转学的事情,也一点没引起我的注意。以至于,当牧之藤和四天宝寺又一次相遇在关西大赛决赛的时候,我看着两年前在全国大赛上将牧之藤的成绩定格在八强的原狮子乐王牌现四天宝寺正选千岁千里,差点没认出来。
      再一次输给四天宝寺感觉,并没有多让人觉得不舒服。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在我看来,能够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去年四天宝寺还不是关西大赛的冠军,结果全国大赛的成绩还不如曾经的“手下败将”牧之藤呢。
      而对于今年全国大赛局势的最终乐观估计,则是源于关东大赛的战况,立海关东大赛的十六连胜被没有手冢国光的青学给破掉了,虽然立海那边也有着部长因故没能出赛的客观原因。
      手冢手肘受伤前往德国治疗的事情,在东京都大赛之后,在整个国中网球圈里人尽皆知,我就是那些对手冢还能不能赶上全国大赛的声音中的一员。毕竟,有手冢在的青学前两年的关东大赛的成绩,就摆在那里。而另外一方面,立海的幸村精市从二年级第二学期因故住院的事情,都已经算不上是新闻了。
      带着这样想法的我,参加了很大程度上决定今年牧之藤全国大赛成绩的抽签分组仪式。看着两个外界普遍认为的热门夺冠学校部长双双缺席的礼堂,傲世全场的我,有了一种,冠军已经是牧之藤囊中之物的看法。
      “手冢国光算什么啊!我的超级网球……”在我满不在乎的对同来的副部长花畑这样说的时候,青学的代表,正因为走神而没听到台上主持人的点名。
      “如果可以的话,能够让我来抽签么?”我话音刚落,就听到后面有声音传来,转头一看,才看到,被我提到名字的当事人,正背着网球包神情严肃的站在礼堂的门口。
      青学的代表,看上去一脸欣慰的表情,而迟到的手冢国光,就这么在全场人的注视下,不慌不忙的走下了楼梯。
      这种一出现就立刻引起众人关注的态度,让我感到非常的不爽。坐在我不远处的圣伊卡洛斯部长,更是利用坐在过道旁的优势,在手冢还没走到跟前来之前,把脚伸了出去。
      那位部长没能把手冢绊倒我不意外,我意外的是,冰帝网球部部长迹部景吾,居然还帮手冢说起话来,那个靠着举办地推荐名额才获得全国大赛参赛资格的迹部景吾,看也没看我一眼就开口说到,“那样的家伙,最多能在手冢手里撑个15分钟。”语气轻蔑的让我差点就想起身干架。
      作为关东大赛的冠军和亚军,青学和立海的第一轮是被轮空了的,当然,这一点的话,牧之藤和四天宝寺也一样。而被及时拉住了的我,看着展示板上逐渐成型的比赛进程,深感今年的运气相当不错。牧之藤的第一场对手,不是根本没听说过的“东京不动峰”就是每年根本只是凭借地域优势而进入全国大赛的“新泻越后平第二中”。而在此之后,不出意外的话则是同样第一轮轮空小组优势明显的四天宝寺。更重要的是,这个分组,和立海隔得也够远,根本不在同一个半区,也就是说,如果牧之藤在本届大赛上,要碰上立海的话,就只可能是在最后的决赛上了。
      这样考虑的我,根本没有用更多的精力去关心,为什么那个可能是牧之藤第一场比赛对手的不动峰的部长,看上去会有点眼熟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的解答,是等全国大赛开赛之后,我拿到比赛对手不动峰的正选人员名单之后,才揭晓的——因为,那真的是个熟人,原狮子乐王牌九州双雄之一的橘桔平。
      和两年前相比,此人不仅是在形象上,在球风上也有了很大的变化。我不认在没有了千岁千里之后,此人还会打双打。
      最后,在顾问的建议下,我主动避开了橘吉平可能担任的S1,用顾问的话来说,能在S2我的手上把这场比赛结束的话,就能去想该怎么和四天宝寺算帐的问题了。
      这一年的全国大赛,等我上场的时候,总比分已经是1:1了,除了D2之外,剩下的S3,牧之藤居然被这所名不经转的学校拿下的一场,比分是6-4。
      我的对手是个叫伊武深司的二年级生,个子不高,最多到我胸口的位置而已。很显然,之前顾问的打算落了空,这是一场打破僵局的比赛,决定着牧之藤之后比赛的走势。
      上场前,我以为这场比赛会赢得很轻松。
      但最后,6-1。
      我输了,身为队长的我,在队友的面前,将比分变成了2:1。
      作为副部长的花畑,这次担任的是D2。他看着比分牌上的计分,故作轻松的安慰我说到,“交给他就是了。”
      直到这整场比赛以4-1的总比分结束之后,我才后知后觉的了解到,东京的不动峰,就是那所让今年的冰帝在东京都大会八分之一决赛上吃了亏、被迫以复活赛的方式获得关东大赛出线权的学校。
      当然,就算是这样想,也无法安慰说,牧之藤就这样被不动峰淘汰了的事实就可以让人能够接受。牧之藤的比赛全部结束之后,他校学生的种种讨论,让网球部所有人,都恨不得能快点离开比赛场地。
      一个星期后,我国中三年的最后一年全国冠军的锦旗,终于被青学从立海手里拿走了。这个结果对于身为牧之藤的我来说,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甘,只是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强烈的觉得,牧之藤如今的表现,对不起平等院前辈而已。
      据说,很久很久以后,和我一届的那一年的国中网球诸位,被外界称为了“十年难得一见的俊才聚集之地”,或许的确是这样的,那对于日本的网球界来说,是最好的时代也说不定,但对于兵库的牧之藤来说,或许是最坏的时代也不为过,因为,我们用自己的双眼,见证的一个时代的结束,另一个时代的开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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