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丧尸]沉寂之后》柳歪歪

11、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车库里的怪物？！”药明看着小孩说胡话，不会是一针下去把脑子扎坏了吧。
　　“丧尸，F市还没有出现？那宵禁个鬼。”萧蒙说话时一直看着照顾耿啾啾的狄启澜，手轻拍着耿啾啾的后背安慰他，温柔指数爆棚，不过眼看着耿啾啾的衣服开始冒烟，萧蒙一把把孩子拎起来扛在肩上。
　　“不止宵禁，所有的娱乐场所和学校关门放假，让市民尽量不要外出，说是防止病毒传播，这不是胡扯吗！”说完药明又指着狄启澜，“你，那个，孩子爸爸，跟我去拿药吧。”

　　走廊上。
　　“你是萧蒙的……”药明想了半天也摸不准两人的关系，作为萧蒙的发小，药明看得出来，萧蒙对这小白脸不一般，感觉又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你不认识我？”狄启澜觉得自己好歹算个公众人物，被人这么无视还是有点不好受的。
　　“萧蒙的朋友我认识的不多，不过看他这么在意你儿子，你们关系应该不一般。萧蒙这个人我太了解了，普通朋友他连一句谎话都懒得说。”
　　“我和他不熟。”
　　“哦，是吗……” 药明看着狄启澜，狡黠的目光里是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我去下洗手间。”
　　狄启澜不喜欢药明的眼神，让他回想起曾经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浑身不自在。

　　狄启澜洗了把脸，冰凉的水从脸颊滑落，滴在领口，掌心的水珠一瞬间化作了水汽消散了，掌心靠近水流，狄启澜的手根本感觉不到水的冰凉，只觉得似乎下一秒就要沸腾。
　　他心里默念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
　　双手开始慢慢感觉到了自来水该有的温度，控制身体，对于狄启澜来说已经刻不容缓。
　　“你这样浪费水，我可要算在药钱里。”药明出现在洗手间门口，手里还提了刚拿来的药。
　　狄启澜关了水，抽纸巾的手顿了一下，还是把残留的水渍抹在了深色的T恤上，“不好意思，久等了。”说着向门外走。
　　“狄启澜，我认得你！”药明抬手，把狄启澜挡在了洗手间里，“有些话我说不太好，但是你敢做出任何伤害萧蒙的事情，我会加倍奉还在你身上。”
　　狄启澜意味不明的看着药明，总觉得想到了什么，但似乎又是自己想的太多，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让一让，让一让。”
　　狄启澜看到捂着肚子撞进洗手间的白大褂，真是刚刚冲进诊室找纱布的年轻医生，这个人怎么到哪里都是毛毛躁躁的。
　　药明追着年轻医生到一个马桶隔间，里面传来了撕裂一般的呕吐声，“何超超你没事吧！又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这个叫何超超的年轻医生已经吐得腾不出功夫回答药明急切的关心了，刚抬起头，又是一声呕吐声，狄启澜站的老远，光听声音都传染的反胃。
　　隔间里突然没了声音。
　　“何超超！何超超！你醒醒！”药明赶紧把吐得不省人事的何超超放平在地板上，给他做心肺复苏，“你，快去叫人！”
　　狄启澜赶紧跑去找了医生护士，管他是什么科的，先拉来再说，反正这破整形医院说不定也没个能救人的。
　　几个白大褂忙活了五六分钟，何超超的气是顺过来了，人还没醒，已经送回了他自己办公室。
　　萧蒙刚才看外面一阵骚乱，以为是医院里也出现了丧失，抱着孩子到处找狄启澜，还要防备着被人认出来，好在现在也一起凑到了何超超这里。
　　“他怎么回事？不是死了吧？！”萧蒙看躺着病床上何超超面如土色，有些忧心。
　　“萧老二你给我闭嘴！”药明守在床前给何超超擦拭嘴角的呕吐物，脸色看起来不比躺着的好到哪里去。
　　萧蒙真没怎么见过药明发火，看来自己触到了药明的点，这个晕倒的家伙跟药明八成是剪不断理还乱。
　　离炸药包远远地，萧蒙小声问狄启澜：“有没有味？”
　　狄启澜明白萧蒙的意思，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离着这么远闻不出来吧，看那个样像啊，万一是我们就惨了。”萧蒙捅了捅狄启澜腰眼，“凑近点闻闻。”
　　“萧蒙你在那嘀咕什么呢，凑近点干嘛？”药明回头问道，像是哭过一样，两眼发红。
　　萧蒙倒是直接，把事情简单易懂的说了一遍，包括狄启澜那些个奇怪技能，为了让药明相信，狄启澜还现场表演了火云掌。
　　“懂了吗，这才是宵禁的真正原因，说是病毒太轻描淡写了，人类的灾难都不为过。”
　　“你们也只是遇到了那几个，说是灾难……”药明有些懵，一时间没办法接受这些科幻电影里才有的设定。
　　“的确，我们一路过来其实还算顺利，但是那玩意儿恐怖的传染力和杀伤力，我觉得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政府根本无法控制。”萧蒙指了指何超超的电脑屏幕，“知道密码吗？”
　　“我生日。”药明答道。
　　萧蒙点开浏览器，开始浏览各大门户网站，“看到没，媒体清一色的封锁消息，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狄启澜其实也搞不清楚，官方的做法让他费解。
　　“如果我没猜错，有两种可能，第一政府不想让我知道真相。”萧蒙一边解释，一边浏览着微博，刚刚刷新出的内容下一秒就被删除了，直到右下角的网络图标突然变成红叉，萧蒙转头看向药明、何超超，又看着熟睡的耿啾啾和他身边的狄启澜，面色凝重，“第二，就是他们没有时间发布真相了……”
　　房间里一瞬间陷入了安静，萧蒙用最委婉的方式说出了最坏的可能性，药明还是有些疑惑，但是狄启澜明白，F市的安全是暂时的，此时此刻，不知道全国，甚至全世界有多少个地方已经丧尸横行，又有几个避难所能保护活下来的人。
　　“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打破了三个人的沉默，是何超超，药明回过神来，看到何超超的嘴角已经咳出了血，他慢慢睁开眼睛，苍白的面庞没有一丝生气，只有清澈透亮的眼睛能证明他还活着，“明，明哥，我怎么……”
　　“超超，你没事。”药明赶紧伸手，想要抹掉何超超嘴角快要滴下来的血。
　　“药明，我们得离开这。”萧蒙一把抓住了药明的胳膊。
　　“去哪儿。”
　　“先离开这里，跟我走。”萧蒙一直死死拉着药明，预感有些太准，看着虚弱的何超超，萧蒙这个外人也觉得心疼。
　　“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走得了！”
　　“他没救了。”开口的是狄启澜，萧蒙也愣了一下，这么残忍的事实如果是身为挚友的萧蒙说出来，那才是让人绝望。
　　“王八蛋你瞎说什么！”
　　萧蒙挡住了药明挥过来的拳头，“药明你冷静点，一开始都是这样，我们也不愿意相信。”
　　药明垂下手，看着半睡半醒的何超超，一下子涌出了眼泪，无能为力，作为一个医生，作为一个爱人，这是双重的致命打击。
　　好像是感受到药明的痛苦，何超超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费劲的扯了下嘴角，都没有力气画出一道微笑，重重的呼吸，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明哥，我……”
　　虽然没了声音，但药明读懂了何超超的口型，一把抱住了他，哭的撕心裂肺，“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何超超你醒过来，醒过来我就答应和你在一起！何超超！！！！！！！！！！”
　　一切来得太快，刚才还被自己骂的人，如今已经没有了呼吸，可是怀里的身体明明还那么温暖。
　　药明轻轻吻上了何超超带着血渍的嘴唇。
　　没想到两人第一个吻，居然已经阴阳两隔。
　　“药明……”这时候萧蒙本不该打扰，但死了的何超超才是最大的威胁。
　　“我知道，我会跟你走的，让我跟超超多呆一会。”
　　“不是……”
　　“够了！你还想怎样！”药明回头发现萧蒙手里握着一把军刀走过来，又看看萧蒙身后的狄启澜，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你要干什么，萧蒙你把刀放下。”
　　“药明，我刚才讲过的，尸变之后，必须打烂……与其看到他变成那副样子，不如……”萧蒙知道药明根本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但即便残酷，现实这东西谁也逃不过。
　　“滚开！”药明紧紧的抱住怀里何超超渐渐变凉的尸体。
　　“他已经死了。”狄启澜站到萧蒙身后，拿过他手里的军刀，捏着刀刃，把刀柄伸到药明面前，“人死不能复生，让他以人类的身份安静的死去，总好过变成怪物。你是医生，生死的东西比我们看得透彻。何况躺在这里的是你的……你自己来吧，我们没这个资格。”
　　说完，狄启澜集中精力，捏着刀片的手指冒出来微红的火焰，烧的刀刃生出电镀一般的光泽，“烧热的刀子捅进，不知道会不会好看一点。”
　　药明颤抖着抬起手，接过刀子的一瞬间，炙热的温度灼伤了手指，却痛的清醒，狄启澜的话，虽然残酷，但说的在理。
　　仰起头，忍住再度涌出的泪水，药明双手握刀，对着何超超的头顶用力的插了下去，一股蛋白质焦糊的味道伴着血腥弥散在空气里。
　　“何超超，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