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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得偿所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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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没吃上辣子炒鸡,第二天上午一下课,温越就拉着姚慧和高水琴往三食堂跑。
最后一堂课在六号教学楼,离三食堂有点路,等赶到三食堂的时候,每个打饭口都已经排起了老长的一溜队伍。
温越有点失落,觉得不就是份辣子鸡么,怎么就和自己那么的没缘分。
姚慧和高水琴拉着她往队伍后头走,找了个最短的队尾排着。
温越把手套夹在胳肢窝下头,伸手去书包里翻饭卡,摸了半天没摸着,一着急,胳膊一松,手套顺着大衣滑倒了脏兮兮油腻腻的地板上,她着急地叫了一声,前头的男生被这一声给惊了,回头瞧了她一眼。
温越抬头看看那个男生,脸唰一下就红了。
站在前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徐剑亭,她刚才光顾着感叹人多,都没注意到。
徐剑亭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因为皮肤黑,脸红了也看不出来。
他看见了地上的手套,弯腰帮温越给捡了起来,温越还在摸饭卡,他便拿在手里等着。
“你们不去二食堂吗?那边离你们寝室楼近点。”
“那里吃腻了,总是老三样,闭着眼睛就能猜到。”温越终于从书包的小口袋里找出了饭卡,她拉上拉链,重新背好,这才从徐剑亭手里接过手套,手套下缘的毛毛上沾了点污渍,挺明显的一块儿,她翻过来拍了拍,有些可惜地叹了一声。
徐剑亭也看见了那块污渍,随即又发现,温越背后的两个女孩儿正关注着他,于是把想说的话给咽进了肚子里,换了个不咸不淡的话题。
“你们学院今年圣诞搞活动吗?”
“可能不搞了,我们下礼拜就开始实习了,刚好把圣诞节给包进去了。”
徐剑亭哦了一声,说了句那挺可惜的。
温越简单地说了声是呀,她平时伶牙俐齿,这会儿却觉得说什么都有点不自然。
队伍不紧不慢地向前推进,快排到的时候,温越挪出半个身子往玻璃窗里张望,看见盛辣子鸡的铁盘已经差不多空了,打饭师傅正拿着大勺贴着盘底刮拢剩下的鸡块。
徐剑亭注意到了她那口水盈盈的期待,让开了半个身子对温越说:“给你插个队,应该还有。”
温越呀了一声,一种从心里升起的甜蜜充斥了她的眼角眉梢,虽然知道这甜蜜怪没志气的,但就是挡不住觉得高兴,仿佛这一步之遥代表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她没客气,往前一步,将饭卡递给打饭师傅,要了一份辣子鸡,一份土豆,外加一份白菜。
打饭师傅见剩下的辣子鸡也不多了,索性一勺都刮给了温越。
她乐的眉开眼笑,觉得身体和心灵双重的满足。
“谢谢啊。”温越端着饭盘冲徐剑亭说,对方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高水琴和姚慧不一会儿也打好了饭菜,三个人找了张桌子坐下来。
姚慧之前没见过徐剑亭,所以分外好奇。坐下之后还抻着脑袋在食堂里找徐剑亭的身影,最后在靠窗的一个位置上找到了他。
徐剑亭其实长得挺普通的,不算是那种过目不忘的美男子。姚慧心里纳闷,温越常常标榜自己是个看脸的肤浅女人,真到了关键时刻,倒是不看脸了。
“你啥时候暗渡陈仓的啊,都不和我说一声。”姚慧抱怨道,筷子伸进温越的盘子里夹了块辣子鸡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温越发现姚慧正在往那头看,连忙伸手按住姚慧的肩膀,将她给压了下来。
“渡渡渡个头啊,八字还没一撇呢,渡什么渡。”温越红着脸骂道,“思想怎么那么不纯洁。”
“可拉倒吧,昨晚都看了一宿色情小说了,还在这儿扯纯洁。”高水琴一边吃着她的猪肉丸子,一边拆台,“那天打水的时候碰上人家也是这样一副傻样儿。”
温越一听,有点急。
“傻吗?真的傻吗?那糟了,让人觉得我傻怎么行。”
姚慧点点头。
“有点,笑的傻兮兮的。”
温越嘴里的辣子鸡块顿时没了滋味,她恨不得把自己丢进蜜水里泡上三天三夜,然后出现在徐剑亭面前,就能毫不费力地散发出甜蜜的气息而不是傻逼的气息。
她不是个优柔寡断的女孩子,可这时候也难免会有些踌躇犹豫,就因为姚慧那一句傻兮兮,她便开始反复回想方才排队那会儿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得体的事儿,让徐剑亭瞧不上。
姚慧大约看出了温越的想法,推了推她的胳膊安慰道。
“逗你呢,不傻,挺好的,那人叫啥?”
温越分不清姚慧哪一句是在安慰她,哪一句是真的,因此心情还是有点低落。她一五一十把徐剑亭的事儿说给了姚慧和高水琴听,末了,总结道。
“我也就是有点点动心而已,可没特别喜欢啊。”
但凡是单恋的,总以“只是有点动心”来给自己找补,但听的人,总是不信的。
“你觉得他哪里好啊?”姚慧又问,忍不住又张望起来,可靠窗那位置已经空了,男生吃饭没有聊天的习惯,因此要快上很多。
“我也不知道。”温越偏着头想了想,想起那天同学会,徐剑亭姗姗来迟,进来的时候已经把大衣脱了,一件普通的牛仔蓝衬衫,下摆松松地塞在裤子里,袖口整整齐齐地挽着,格外的精神。
温越不知道怎么了,一瞬间,就因为那个整整齐齐的袖口,而动了心。
其实她知道他相貌普通,还有些木讷,这些,都不是她喜欢的特质,可因为这没来由的突然心动,她忽略了这些,只觉得他即便不是很帅,也是足够阳光可爱的一个男孩儿。
温越没把这些说给姚慧他们听,因为说不清楚,这种奇怪的感觉连自己都想不明白,又怎么能指望别人能懂。
她们三个人吃了饭,一路晃悠回寝室。寝室里只有孟妍在,见她们回来了,有点兴奋地冲她们招手。
“快来快来,我把好东西借来了。”她一边说一边摇晃着手里的碟片,温越定睛一看,差点惊呼出来。
封面上明晃晃一尊白嫩的女人body,即便远看,都能感受到那白花花的肉|感。
她们火速在孟妍身边围坐聚集,有点激动,有点紧张,又有点尴尬地看着孟妍将碟片放进光驱里。
“哪儿借的啊?动作怎么这么快啊。”温越问。
孟妍大手一挥:“问宣传部的那个干事借的,上次我帮他给学姐传过情书。”
“你咋开的口啊?说咱们寝室的人想看啊?”高水琴坐在最边上,手里还捏了个坐垫挡在胸口。
“那不然呢?说啥?说我要看啊?哦,光牺牲我一个,幸福你们大家啊。”
高水琴锤了孟妍一记,不多话了。孟妍的电脑有点老旧,读碟的时候总是发出滋~滋~的负累声。
几个人都装着没注意,但心里却都在暗暗祈祷,千万别读不出来啊。
好在下一秒,播放器里就跳出了画面。
温越拿起碟片壳子看了一眼,见上面写着一排字“意大利知名导演丁度巴拉斯——大师之作。”
真是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温越心想,拍这玩意儿都能拍出大师来。
那片子没有像她想象的,直白地从头到尾都沉溺在肉|体交缠之中。片子似乎还有点剧情,一个少妇和一个男人之间的激情故事,仿佛有点意思,只是因为时常会出现的关键剧情,让她们不得以忽略了剧情。
高水琴举着坐垫,一旦出现要紧的场面,就举起来挡在眼前,从最上面的缝隙里往外看。
姚慧和孟妍都挺淡定,一声不吭地看着屏幕。
只有温越时不时会发笑。
她不是真觉得好笑,纯粹是因为尴尬,不笑都不知道该做点啥反应好了。
中国的性|教育其实是极其失败的,不知为何要将此事视此为洪水猛兽,永不疏浚,一味围堵,以至于她们几个,算起来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了,却始终对这件人生必经之事一知半解。
此时此刻,靠着一个意大利老头的电影,她们终于明白了两件事,第一,“巨大”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第二、正负极到底是如何接通的。
在屏幕上的男女主角翻滚着以各种姿势上串下跳的时候,寝室门突然被推开了。
孟妍床上的四个人猛地从蒙昧幻境中被赫然惊醒,慌里慌张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就好像西门庆被武大郎捉奸在床,本能地惊慌。
进来的是王明美和秦可可。
王明美站在门口,有点好奇地望着她们。
“怎么了?干嘛拉着窗帘还关门啊?”
王明美是个正宗的江南美人,瘦高白皙,水水嫩嫩。任何不好和不雅的事儿似乎都不该发生在她的身上。
而看A|片这样的事儿,说出来都像是会污染了她一般。
孟妍不好意思地呵呵一笑,按了退碟的按钮,将碟片从电脑里拿了出来。
“没事。”她说,“刚借了本恐怖片,看了两眼,不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