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为鸦》小生月歌

79、第 79 章

　　不管怎么说，白水现在十分疲惫，现在绝对是个机会。
　　趁白水被李君乾爆发力的余威震慑得没工夫理自己的时候，凤缭悄悄绕到了白水身边，向他攻击过去。
　　白水虽然能够及时察觉危机，但是□□毕竟到了极限，身体速度跟不上思考，能反应过来时，只能朝后面退去。
　　前面两边有李君乾和凤缭堵着，退路理所当然只剩下一条，然后他就被两个人逼到了南巴万躺着的水晶棺边。
　　白水看起来似乎非常愤怒，他举起手来试图将别的人召唤来自己的身边，可是无论他怎么召唤，却都因为气力用尽而无法达到目的。
　　李君乾和凤缭对视一眼，对他步步紧逼。白水无力地用手撑着水晶棺的边缘，头微微垂下，但紧紧抿住的唇角却仿佛在告诉别人他还没有失去斗志。

　　突然，从水晶棺中伸出一只手，将白水拽了进去。
　　李君乾愣了一下，上前一步——想也知道那只手的主人是谁，阿万他是什么时候醒的？
　　白水翻进了水晶棺后，沉默了几秒，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与此同时，南巴万也慢慢从水晶棺中坐了起来。
　　奇怪的是，他身上虽然依然缠绕着那些荆棘的藤蔓，墙角的十|字|弩却没有因此射出弓箭。
　　南巴万坐起来的动作看起来花了他很大的力气，才爬起来而已，他就忍不住趴在水晶棺的边缘喘着气。
　　李君乾一看到他的出现就忍不住上前：“阿万！”
　　南巴万急急喊了一声：“别碰我！”然后又喘了一会儿气以后才从水晶棺中爬了出来，将身上的荆棘慢慢扒掉。

　　“……阿万，你没事了吗？”李君乾的嘴唇抖了好一阵，才从里面漏出几个字来。
　　南巴万点点头对李君乾笑了笑：“我没事了，别担心。”接着就回头去看在水晶棺中翻滚挣扎不止的白水。
　　谢明夷也这时候走到了凤缭的身边，虽然看到南巴万没事觉得很惊喜，但是现在那小两口一副全世界只剩下他俩的模样实在让人不好打扰，于是下意识地就去拽凤缭的手。
　　凤缭感觉到谢明夷到了身边，就伸手拍了拍他。
　　虽然说是旁人勿近，但李君乾看着的是南巴万，南巴万却一直盯着白水不放。
　　“阿万……白水这是怎么了？”李君乾忍不住问道。
　　白水的态度改变十分蹊跷，而且白水是这个秘境的客服，搞不好如果他出什么问题，他们在里面也不会好过。
　　南巴万摇了摇头，正想说他也不是很明白，空间中忽然出现一个黑色的人影。
　　凤缭和谢明夷迅速反应过来，这就是那个帮过他们的黑袍人。
　　而李君乾和南巴万虽然没见过，却听说过，一看凤缭他们二人的反应，也在同时迅速反应过来来人是什么身份。

　　凤缭也不知道该不该做出戒备的姿态，这个黑袍人与其说是冲着他们来的，不如说是冲着白水来的。
　　“清泉，你又失败了。”黑袍人的语气中甚至带了些怜悯。
　　白水抱着头，没有反应，却在黑袍人正准备伸手的时候出声：“这是第几次了？”
　　黑袍人的手一下子停顿在空中。
　　“怎么，你有本事篡改，没本事承认？”白水一把抓住了黑袍人的手。
　　黑袍人用不知道该说是沙哑还是隐忍的声音说道：“清泉，你现在只是有点太混乱了。”说着就像是想要安抚他一般，试图用没有被抓住的另一只手去摸白水的头。
　　白水厌恶地一把挥开黑袍人的手：“别假了，我已经都知道了……我已经全都想起来了。”

　　旁边完全就是看热闹状态的四个人也不知道该拿现在的状况怎么办。
　　别说根本搞不清黑袍人和白水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而且他们现在也不能自己转身走掉——因为要回到地面上还得靠他们两个。
　　过了一会儿，白水似乎看起来已经恢复了正常，所以就放弃挣扎，试图从水晶棺中站起来，不过因为仍然浑身无力，又拒绝黑袍人的帮助，他花了好久才扶着水晶棺的边缘摇摇晃晃地站直身体。
　　本来靠在水晶棺旁边的南巴万已经在白水他们两个对峙的时候被李君乾带离了他们身边，如今四个人一起窝在角落里，一边给南巴万做治疗，一边旁观，打算等白水和黑袍人分个上下后再上去和他们谈判。

　　“想起来了……不可能的。”黑袍人道。
　　“不可能？”白水哼了一声，指着南巴万，“这家伙是个无效化，你说可能不可能？！”
　　虽然看不清黑袍人的脸，但能感觉黑袍人在听到白水的话后明显动摇了：“……清泉……”
　　“所以，这是第几次了？这是我第几次吃人？这是我第几次被你篡改记忆？你又打算再继续骗我几次？”白水别过头不忍去看自己满是血腥的手和地上的三具没有了心脏的尸体。
　　黑袍人垂下了手：“我没有骗你。”
　　“没有吗？”白水自嘲地“呵”了一下，转向四个人所在的地方，“那你什么时候才肯放我出去？”
　　黑袍人没有说话，白水却背着他开始在空中画着圈。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接着一个。
　　“清泉……”黑袍人知道白水在干什么，想要找出什么理由来阻止，到最后也只是喊了白水的名字而已。

　　一个个奇异的生物从白水画的圈内钻了出来，一齐朝黑袍人飞了过去，瞬间就将他埋进了怪物堆中。
　　差不多是完全来不及反抗，只一瞬间，黑袍人就被啃得只剩下骨架。众多怪物散去以后，还有一两只似乎比较喜欢啃骨头的怪物留在原地啃食着黑袍人的尸骸，发出悉悉索索咬碎骨头的声音。
　　白水没有回头确认黑袍人的状况，却朝四个人走了过去。
　　四个人面面相觑，纷纷觉得现在的白水不太好惹，不由往后退去。
　　而白水在四个人面前几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道：“你们不用紧张，我不会伤害你们。”
　　“刚刚那个黑袍人……”凤缭问道。
　　白水勾了勾嘴角：“他……算是我的上司吧。”
　　四个人都没有接话，等着白水继续往下说。

　　“我的本名叫华清泉。”过了一会儿，白水开口道，“能力是改写。他们也一样，他们的能力都是改写。”
　　白水说着指了指地上的几具尸体还有旁边站着的三个人，最后朝谢明夷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个黑袍人叫贺非，我想你们可能听说过。”白水说道。
　　“贺非！”南巴万却率先惊叫起来。
　　凤缭和谢明夷对这个名字完全没有熟悉感，但是李君乾和南巴万那种理所当然的反应让他们不得不跟着“恍然大悟”。
　　“是的，就是学者派七人众之一的贺非。”白水点了头，却让凤缭和谢明夷更加茫然了。
　　学者派七人众听起来应该是学者派最厉害的七个人的合称。
　　“贺非因为某个原因，将所有改写能力者召集了起来，然后将我们禁锢在这里。”白水顿了顿问道，“你们是想问贺非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被我一下子就干掉？”
　　白水仰天大笑了几声后说道，：“他才没有被我干掉，刚刚那个只是他的分|身而已，他的分|身只是用来控制和监视我们的——用他的记忆篡改能力。”

　　李君乾看了眼同样疑惑的南巴万，问道：“他为什么要召集改写能力者？”
　　“具体的目的我也不清楚。”白水哼笑一声，“基本上所有的天赋能力都有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最弱的，第三个阶段才是最强。拿我的改写能力来说，我的第一阶段能力是召唤实际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物体，第二阶段则是可以创造幻想生物，第三阶段才是真正的改写——甚至可以扭曲时间和空间。学者派创造了一个探测的机器，一般在能力激活后的第二阶段，甚至是第一阶段后期就能探测到能力者所在，而我就是在差不多快升到第二阶段的时候被贺非给找到的。”
　　听到这话，谢明夷愣了一下，朝凤缭看去，凤缭皱了皱眉头，轻轻拍了拍他以示安慰。
　　“找到了我之后，贺非又陆陆续续找到了好几个改写能力者。”白水抬头，“你们知道这个麝月秘境是谁建的，又是为了什么目的吗？”
　　李君乾想了想：“建造者好像是‘九重蔷薇’公会的会长，也是七人众之首的穆大帅穆时允？”
　　南巴万看了眼李君乾以后说道：“我听说麝月秘境就是一个类似让玩家成亲的副本。难道不是吗？”
　　白水点了点头：“建造者你们答对了，至于目的……你说的只是一部分，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把我们这些改写能力者关在这里加以控制。”

　　“你们大概是不知道，除了麝月秘境以外，还有好几个类似的秘境，虽然用途不同，但是里面的客服……都是改写的能力者。大部分的改写能力者都被关进了这些秘境中作为客服存活下去，也有小部分是待在公会里为七人众效力。因为贺非的能力是记忆篡改，所以只要稍微改动一下我们的记忆，我们就会很听话，但是这个记忆篡改也有时效，过了时效或者受什么外界刺激的时候，他就会过来重新给我们洗脑，次数一多，就会变成他们那样。”白水望着地上的三具尸体喃喃道。
　　而旁边的四个人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刚刚打斗的时候这六个人看起来仅仅像是行尸走肉。
　　“至于我为什么没有变成白痴……哈哈。”白水苦笑两声，“也许是因为我一直都很相信他，一直相信他对我是有感情的，一直相信他……也是喜欢我的。结果我也只是送上门去让他利用而已。”
　　白水的声音越来越小，四个人都没听清他的后半句。
　　谢明夷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鼓起勇气开口道：“如果他真的对你没感情，刚刚也不会那样毫不反抗地就被你干掉了。我才不相信他会打不过你，他不是秘境的管理者吗？就算你改写再怎么厉害，只要他态度强硬一点，你不还是会被他洗脑……”
　　白水无奈地笑笑：“谁知道呢？反正现在的我也不关心事实到底如何了。”
　　谢明夷走上前去：“你当初让我们下来，不就是希望我们找到这里，把将你们禁锢在这里的东西毁了，好让你们逃出去吗？现在你这又是怎么了？”

　　白水摇了摇头，深呼一口气后不再理睬谢明夷，反而向李君乾和南巴万道：“一个信息收集和一个无效化吗？无效化是一个和改写能力差不多稀有的能力，你一定要保护好他。我现在就送你们上去。”
　　白水说着，一挥手，李君乾和南巴万就消失在了原地。
　　谢明夷一愣，然后就见白水转过了身来：“我有件事要和你们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