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圆缺》平心莲衣

6、煽风点火

　　第二章

　　除了德州圣玛丽卫校的实习护士，苏阮和沪江的圣玛丽卫校也各自输出了自家的优秀人才。待周乐意将童可安置妥当，向前辈道了声谢，则询问接下来的日程安排。

　　服务台值班护士笑着摆手：“不用那样见外，前辈前辈，怪别扭的，不许我痴长你几岁么。”

　　“这是我的名字，”护士从前胸左口袋处扯下三两支笔，“你可以叫我刘姐。”

　　乐意见刘姐握笔却不写字，不免疑惑：刘姐刚才有说她的全名么？

　　“傻丫头，看什么呢！”刘姐傲然挺直身子，乐意只觉身处河畔，波涛起伏，卷起千堆雪，山顶摇曳着红景天。

　　白大褂怎会有红？注目细瞧，是一排字，极隽秀。

　　刘芸珊。周乐意默默记下了甫入医院第一个对她施以善意的人。

　　“你们德州的学生来得算早，苏阮的学生约莫也快到了。集齐了实习生才会统一安排岗位，不用急，尽管休息。有什么需要，去北二楼服务台找林护士长。她主管你们。”

　　顿了顿，刘姐轻皱着眉头说：“在大厅远远瞧着你们，我就有数了。
　　先前有小姑娘，摇了电话来，我轮班便排了车去接。四个变成两个。
　　问她们同伴如何没有一起来，小姑娘扯谎也不外乎道你们路上耽搁了。心上肯定扎了不少针，全是心眼噢。难为你们，人生地不熟还淋了雨。”

　　经柳姐这么一提点，周乐意才想到医院如何会放任这些女预备役护士不管，若不是列车夜里到站，定是有人举牌引路的。她和童可竟傻傻地自己走路……就算是在管理疏松的卫校，正经女孩子也是不会夜里出门的。

　　幸好……幸好……

　　煽完风点过火，值班护士想起大厅还有一尊通体金光的兵哥哥。以她的经验，绝对是块金多宝。

　　于是刘芸珊三言两语告辞了，道是不打扰师妹休息。

　　周乐意瞅瞅木板床上横七竖八的童可，疲惫如暗潮袭来。扶童可挪进医院的时候她已是在强撑着，现下倒也顾不上清洗了，只想四仰八叉地仰过去。

　　燕三很心塞，如果只他一人智商在线，革命要如何成功。

　　夜很深了，不仅周乐意睡了过去，杨柳心睡了过去，不是个夜猫子的人都睡了过去。他，还不如猫。

　　猫讨了食照样高贵冷艳。对着自家同志，他下不了黑手，也不能坦白，只好谄媚，以燕公馆少主的身份。

　　解镣铐实是开胃小菜，以为这样就能难倒他？

　　乡下姑娘就是乡下姑娘。不是他对乡民有意见，纵横情报界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感到头大：怎么会有这种质素的同志……

作者有话说

　　没有百分之一的灵感，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也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