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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奸商的老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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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成功了!
并没有太多寒暄,姚姚和时纤被扶上了镖行的马车。不消一会,拾来也被塞了进来,新披上了镖行准备的斗篷,嘴巴里还叼着捡捡那把金扇子。姚姚脑海里不合时宜的浮现出主人与狗狗玩“丢出去,捡回来”的场景……当然“主人”是捡捡,狗狗是拾来。
等捡捡也上了马车,队伍就出发了。
姚姚怎么也没想到险恶的逃脱计划居然就这么“呼啦”一下成功了,她和时纤、捡捡,甚至连诱饵拾来都毫发无伤,她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想抓着捡捡、拾来问个清楚,偏偏大家都默不作声,只有埋仪的笛声幽幽的,越来越远。
姚姚看看这个,这个低着头闭目养神。再看看那个,那个眼神飘忽魂不守舍。
无视那个老奸巨猾的,姚姚把目光牢牢锁定老实人拾来,然后一直盯!一直盯!一直盯!直盯得拾来浑身不自在,主动交代:
“其实埋仪姑娘在爷身上下了‘情蛊’。”
情蛊?!!
捡捡忽然飞快的瞪了拾来一眼,拾来却止不住,委屈万分的解释:“就是苗疆的姑娘为了防止男人变心而下的蛊毒。情蛊一经催动,中蛊的人往往腹脏破裂而亡。”
这下轮到姚姚和时纤脸色大变,那个看起来温柔贤淑的埋仪,竟然也会下如此毒手!!
“有什么破解的办法吗?”
“阿蛮姑娘说,只有下蛊的人才能解蛊。”
好吧,先不管那个“阿蛮姑娘”是谁,怪不得那些苗人不追不赶,原来是料定捡捡跑不出他们的手心!
姚姚那送葬似的眼神看得捡捡心烦,当即把那沾了拾来口水的扇子往姚姚头上一敲:
“着急作寡妇?!”
言下之意就是“我还没死呢!”
姚姚转念一想也对,要是埋仪要置捡捡于死地,在他们离开竹林时就该催动那情蛊了,现在捡捡能活着离开,埋仪到底还是放了他们一马。
拨开马车的帘子,竹林已经模糊不见。路边田林景色都是不曾见过,却又冥冥熟悉的。如果埋仪一辈子不催动那情蛊,捡捡还会回来吗?
这样想着,车队已经进了锦华城。
不同于姚姚初来时的苏方小城,锦华城如其名,繁华似锦。城中商铺林立,人来车往,人口密度不比姚姚的家乡稀疏。一路热闹吵杂,马车最终在城东一座华楼前停下。
姚姚被搀扶着下了马车,一抬头,就笃定这里是那奸商的老巢!
飞檐探星辉,千重华冠腻。
这金灿灿闪亮亮的暴发户气质,一直从他本人延续到住宅的建筑风格上,看得姚姚汗涔涔的。时纤对此更是嗤之以鼻,一下马车就哼了一声:“朱门酒户,声色犬马。”
那金灿灿的祥兽,绿莹莹的琉璃瓦,红彤彤的大灯笼,无一不铜臭,无一不恶俗,唯有正门前那面匾额,藏青色的玉面上苍劲的写着三个大字——“千山雪”,倒是令人肃敬了一番。
踏入大门,并没有想象中奢华的红地毯、仪仗队、乃至手拿鲜花的小孩和花枝招展的小姐列队迎接,却像是置身交易市场,形形色色的人穿流而过,让人疑心这里其实是奸商的“办公楼”,而不是居所。
就在姚姚好奇之时,终于有人认出了一身苗人打扮的捡捡,周围几十号人,突然全部“扑通”一声单膝跪地,齐声道:“恭迎大人!”
站在捡捡身边的姚姚也顺便无耻的接受了大家的跪拜,乐呵呵的在心里直嚷:“众卿免礼平身!免礼平身!”
地上的人仿佛听到姚姚心里面的话似的,纷纷起身,一个胡子大伯上前禀报:
“大人,徽南商会联合降价,要把我们的布匹挤出当地市场。我们是否也降价应对?”
“恶性循环!速告徽南布行,维持原价。但每日推出一匹半价布料,限时购买。另外,我听说西番的香料运输出了问题?”
一个黑脸大叔闻声马上站了出来:“是的,运输队在河口遇暴雨,货物或浸水或有瑕疵,毁了三分之二。好在几大香料商均困此地,受损失的不只我们一家。”
“损坏的香料转运徽南,重新研磨分装,制成香包。购布满一定金额的随布赠送。”
胡子大伯得令退了下去,黑脸大叔继续道:
“西番至河口一线,货物多遭不测,天灾人祸,损失颇多。”
“在河口建仓库,旱季屯储物资供应当地,雨季赁给运输队,按天计收租金。另外你联系胜福镖局派人去把当地的船家收购整编,统一船载规格,将该条河运线收由我们千雪楼管理。。”
“大人,易江的药材生意截至上月末已经实现盈利!”
“大人,锦华城胡员外下月大寿,贺礼清单请过目。”
“大人唐家堡唐浩已被保释出狱,现安置于昆山避暑山庄静养。”
络绎不绝的“大人”“大人”,嚷得姚姚脑袋发晕。她终于明白拾来口中那句“头脑很好,很会做生意”是什么意思。生意做得这样大,每天有这么多事情要处理,捡捡的脑袋堪比一台高速运转的印钞机,好像一旦他停止运转,整个千雪楼的生意都要崩塌一般。
在竹林落魄相遇,姚姚从没想过这个暴发户奸商有这么高的地位,而且她所认识捡捡说话总更像是在往外蹦短语,印象中从来没听他说过这么多话。姚姚看着看他被众星捧月般簇拥着,突然有种很陌生的感觉。
待围绕在捡捡身旁的人慢慢散去,一抹倩影才袅袅走近。那是个一身桃色的女子,面容艳得耀目,满身花香简直要迷醉了人去。只是妆容精致也掩不住岁月的痕迹,好像开至盛处的花瓣,一颦一笑都有种将落的倦意。
女子走过姚姚身边,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幽幽道:
“这又是从哪儿捡回来的宝贝?”
姚姚被这女人看得心里不舒服,心里恨恨:你个死暴发户再敢说什么“大房二房”,老子咔嚓了你~!!
哪知捡捡在这女人面前就变得一副乖巧模样,居然老老实实的回答:
“在竹林遇了山贼,以为是哪家被掳去的女儿,就一起救了回来。”
姚姚错觉么?错觉么?为毛捡捡这句话里会带着撒娇的口气啊??听起来就像是:“人家在竹林里遇到山贼了~~好怕怕哦~~~>0<”
汗……原来奸商的真爱在这里。
她真是低估了捡捡那浮夸的品味,连女人都要挑艳至绝倒的,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专一不二吧??
姚姚偷偷抹冷汗,却看见时纤一副玩味的表情盯着自己:“怪不得~~”
“什么?”
“风格很一致啊~~~”
“……”
你妹!!╰(‵□′)╯老娘看上去是那种胸大无脑的类型吗??咳!且不管胸部的尺寸,本人明明走的是智慧型美女的路线!(姚妈插一句:从头到尾就只见你卖萌耍宝,别糟践“智慧”两个字了。)
总之!!谁再把她的长相跟那个奸商的品味联系到一起,她就跟谁急!!
那边依依温存够了,女人才拖捡捡给介绍。
捡捡终于又恢复了惜字如金的短语句式:“这是花龙夫人,那是时纤、拾八。”
“你才叫拾八!你全家都叫拾八!!-_-##”
姚姚仿佛是将满腹不快都踩在脚下,结结实实的跺了捡捡一脚,然后对着女人迅速摆出一副职业笑脸:“花龙姐~~我叫姚姚,姓姚,名姚。幸会幸会~!!”
没想到奸商这次竟然没有跟她吐槽,只是背过脸去“噗噗”的不知道是哭是笑。反而那女人的脸黑了黑,一时竟没有话讲。
姚姚还在纳闷是不是自己“下脚”太重,拾来看在眼里赶忙上来解围:
“姚姚姐别吃醋了,花龙夫人其实是爷的娘亲呃!”
丫谁吃醋了?!……等等!你说什么??
娘亲?!!!
姚姚看看捡捡,再看看女人,看看女人,再回过去看看捡捡——尼玛古代的女人已经这么懂得美容保养了么?
亲你这么一张不满三十岁的脸,哪里像有这么大一只儿子的样子啊~~~
捡捡他娘终于也掩嘴失笑:
“奴家身世不好,十三岁就有了捡儿,没想到这孩子承蒙天眷,现在奴家也跟着享洪福。只是捡儿生意越做越大,奴家怕他被出身拖累,便不许他喊我作‘娘亲’。”
所以你就自降辈分让你儿子喊你“姐”?(-_-)
好嘛~~~你们母子玩过家家,让我们这些容易误会的“外人”情何以堪啊?啊?
姚姚恨恨咬牙:“你个死奸商!还敢笑!”
捡捡抹一把眼泪:“我笑你一上来就问候我们全家,以后怎么过门啊?”
谁要过你家的门!
原来捡捡的娘亲出身青楼,“花龙夫人”就是带出来的雅号。花龙年轻时虽然长得艳丽,但惜天资愚钝,才情不足,一直坐不到花魁,还经常被人欺负。直到她生了儿子,捡捡天生一双捡钱的手,日子一天好过一天,最后竟然把整个青楼买下来送给自己老娘做礼物,就为了讨花龙夫人开心……
好吧,生个会捡金条的儿子,也算是天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