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成双》君**叶

8、学业

　　看着眼前缓缓展开的地图，沈文心看的很认真。只是简单的手绘地图，尺幅是整整一面东墙。画的并不是很精确，但所有的山川湖泊都被清清楚楚地标记了出来，想到这样浩大的山河全靠绘图者用两脚丈量，便让人内心由衷地敬佩。

　　由于技术的问题，地图有失真实，但是沈文心依旧能清晰地辨认出那个熟悉的海岸线。

　　看来自己应该还是在地球上的，这里也还算是中国，那么，外国的历史怎么样了？如果把这里的历史时间当做唐朝，那么现在就是公元六七世纪，欧洲已经出现了罗马帝国，拜占庭帝国等强大的帝国，而十字军东征也拉开了序曲……

　　“文心？”先生见他在发呆，提醒了一下。

　　文心回过神来，知道是自己失礼了，拱手赔礼道：“文心失礼了，先生。”

　　“在想什么呢？”老先生还是挺喜欢这个恭敬有礼，也小有才华的学生的，便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当然也不排除对方长得好的因素，长得好吃遍天么。

　　“文心只是感慨我珞国的幅员辽阔，大好山河。”沈文心说了一部分实话，民间见不到这样精确的地形图，所以他之前也一直不知道珞国的国土究竟有多大，现在看来，规模竟然更甚唐朝。

　　只是这样广阔的国土并不好管理，北边缺水，西部荒芜，现在没有什么南水北调的工程，水资源利用率也不高……

　　“文心？”老先生发现他的得意门生竟然又开小差了，便有些生气了。

　　坐下的弟子们有些忍不住嗤笑了，等着看文心笑话。

　　“只是虽然幅员辽阔，但水源问题很难解决，南部地区降水丰富易发生洪涝，北部干旱少雨常年旱灾，人民靠天吃饭，而国家的救济却治不了本……”沈文心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虽然他没有经历过这些，但他了解到原先的沈文心和王武就是因为这些家破人亡，逃难到这里的。这便可以看出这不是一个小问题。

　　老先生愣了一下，摸着胡子来了兴趣，“那你可有好的措施？”

　　文心斟酌了一下，除了南水北调，课本中的确提供了一些例子，但是……技术复杂的文心也不懂，简单的挖水窖，改进沟渠的方法还是需要因地制宜。

　　“文心也不知。文心觉得要想制定出措施，最好应该去灾区实地走一走看一看。”文心老老实实说，他不想用不成熟的答案来讨先生的赞赏。

　　老先生点点头，也没说什么，这些问题他们考虑的确有些纸上谈兵，要知道，那些地方官还不一定能解决的了这些问题呢。

　　天色也晚了，暮钟敲响后，众人就拜别了先生，准备就餐。

　　学子大部分都三五成群，虽然他们出身有别，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书香门第的不屑与寒士为伍，寒门子弟也多自命清高，不愿凑上去当狗腿。

　　相比之下，文心就有些受冷落了。这段时间他隐隐有些出挑，独特的见解总能让先生们对他印象深刻。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学子们互持己见，自然不太容易接受别人比自己优秀。

　　再加上他平时吃住不和这些文生在一块，反而和武生们走得极近，难免被人背后闲言几句。

　　“长得这么清秀白净，谁知道他在东厢整天干些什么。”虽然书生大多维持着表面的文雅，但那些势利又没眼力的跟班们嘴巴上就不怎么干净了。

　　“就是，说不定就是因为他和上头有一腿，那些先生们才那么照顾他。”另外一些平庸者心中也不免泛酸。

　　珞朝思想开放，虽然男风也不是什么正统，但在官宦之中还是有不少的。

　　这些话一般不会被文心听到，即使耳边刮过一两句，他也不当回事。艺人生涯中，黑过他的人和媒体不计其数，哪个成功过的艺人没被人怀疑过是潜规则上位？

　　虽然他最后的确是因为喜欢男人而被拉出影视界，但文心既然给自己取字叫“无悔”，就从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后悔，人生的正大光明就不需要左顾右虑。

　　再者，如果没有意外，今年国子监的选举他和王武就能通过，到时候要再见到这里的“同学”的概率，可就很小很小了。

　　所以沈文心温和待人，既不迎合别人，也不和别人结缘，遇上一些不公平的情况也大度地不在意，这些日子倒也还算顺利。

　　比起这些各有心思的书生，文心还是更喜欢和武生们在一起，他们大多心思单纯，认真好学——
　　“啊！先生要我抄一遍《千字文》！文心帮我！！！”王哥哭丧着脸。

　　……

　　“你需要自己练习，对着帖描画就行了，不是已经读的挺顺畅的了么。”沈文心扶额。

　　“可是毛笔这么小，拿在手里我手抖啊！”

　　“我也是——”

　　“王哥，同感啊——”

　　沈文心看着一屋哭天抢地的大汉，脑后滑下三道黑线。

　　他转头看向王武，王武倒是自觉，已经坐在桌前拿起笔抄起来了。虽然他拿笔的姿势像是种地。
　　靠近一看，卷面果然惨不忍睹。

　　轻叹一声，沈文心伸手，从背侧握住王武拿笔的手，纠正了他的拿笔姿势。然后重新拿过一张宣纸，手把手地写了第一句：天玄地黄，宇宙洪荒。

　　文心一边写，一边解释道：“天是青色的,地是黄色的,宇宙形成于混沌蒙昧的状态中。”

　　“什么是宇宙？”王武问。

　　沈文心愣了一下，停住笔，意识到这个词的确还是挺玄的。

　　“恩，就是整个世界，盘古开天辟地，世界初始就是一个朦胧混沌的状态……”

　　不大的房间里，几盏灯火静静地舔着杯底。

　　房间中央，白衣胜雪的男子安静垂坐，手中的笔在宣纸上留下微微晕开的墨迹。

　　他的声音平和而清澈，带着难言的吸引力。让一屋的粗汉都忍不住安静下来，静静聆听。

　　文和武的界限，其实从来都不是那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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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袋子之——名与字。

　　沈文心，字无悔。王武，字无怨。

　　沈文心是名，无悔是字。

　　《礼记》中说：“男子二十，冠而字；女子许嫁，笄而字。

　　那时候，小孩子生下来3个月由父母命名，男子到了20岁，由父亲在宗庙主持冠礼，把头发束起来，在头顶盘成髻，这表示可以娶媳妇了，有资格参军与参加祭祀了。然后由身份高的老人根据男孩的名取字。有了字的男人，才算是成年男子汉。

　　但因为文心，王武的父母家族长辈已经不在了，这里我们就不细究他能不能给自己以及王武取字的问题了……

　　在古代,由于特别重视礼仪,所以名、字的称呼上是十分讲究的。人们认为直接称呼别人的名是不敬的行为。只有上级对下级，长对少才能称呼，所以老先生叫的是文心的名是对的。名又用作谦称，卑称，文心在老先生面前自称文心也是可以的。

　　平辈之间,只有在很熟悉的情况下才相互称名,所以王武和文心相互的称呼也没什么关系。

　　但在多数情况下,提到对方或直呼其名,被认为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平辈之间,相互称字,被认为是有礼貌的表现。下对上，少对长，写信或呼唤时用的是字。

　　PS：不能提君主或父母长辈的名，是大不敬的。

　　这里是事先说明，避免误导。因为这中间的礼仪太繁琐（古人太作），所以之后的文里不会太在意这些，“无悔无怨”两字算是铺垫，以后会出场但频率不会多，多了怕混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