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诗会（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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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会的节奏并不快，众人都很放松，和熟识的人聚在一起，讨论最近长安内外发生的趣事。
如果流水中的酒碟在谁面前停下来了，便取起，诵出一首诗词，然后大方喝下。能参加聚会的都是俊杰，这点小事并不算难。毕竟他们平时私下也会写大量的诗，如果现场没有灵感，从记忆中找一个便是。
待到时近夕斜时，沈文心也被轮到了3次，这其中起码一半以上还是为了挡着不愿出面的杜玉。作的诗也一般般，并不是什么惊艳之举。也就没有引起多大注意。
可诗会最后，他却被顾丞相点名留下来，和少数人一起参加晚宴。让不少人红了眼。
晚席上，晚辈需要向长辈敬酒，沈文心自然也不能例外，轮到他敬酒的时候，顾丞相点点头，说道：
“你便是沈文心？小女对你倒是赞不绝口。”
众人都安静了下来，竖起耳朵听着这两人的对话。
丞相这是要抛出橄榄枝了？虽然顾小姐迟迟不出嫁，但也不至于急成这样吧？话语本身没什么露骨的意思，但熟悉顾丞相的人都知道，这次顾小姐怕是动真格了。
“谬赞了，顾小姐才艺惊人，才让在下敬佩。”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在这种时代背景下，沈文心的确很敬佩那些‘顶风作案’的知识女性。
“哈哈。”顾丞相自然骄傲万分，一不留神，话便从嘴边溜出来了，“你的文章我也看过了，有几分才气。郎也有才，女也有才，何不结为佳缘呢？”说完才有些后悔，按他的地位，不至于需要这么主动。
众人皆默，沈文心更是愣住了，有种自己在做梦的感觉。面前的老人是谁？一国之相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啊！自己这个小市民今天能有幸面对面见到真人就应该庆幸了，结果听对方的意思还有意把女儿嫁给他？！
沈文心没背景没势力，甚至连科举都没考完，这种机会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馅饼大得让沈文心都恍惚了一下，不由看了下坐在不远处的顾白小姐。
顾小姐也没想到爹爹这么直白，有些羞红了脸，拿起手绢掩住嘴角的笑意。一双明媚的眸子却含情地看着沈文心，等着他的答复。
看到这一幕，沈文心才收回了神，压下内心刚刚泛起的浪花。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缓缓说道：“顾小姐很优秀，文心自认为配不上顾小姐。”
说得倒是挺有道理，在座的估计除了顾小姐自己，都觉得的确高攀不起。虽然每次科举之后，都有官员愿意将女热嫁给那些名题金榜的新晋，但那起码也得是个状元探花什么的啊！你才过乡试而已，能不能进殿试名单都难说呢，怎么可能一举娶到顾家小姐？
众人不知道他这是真看清楚差距退缩了，还是欲拒还迎，大气也不敢出，等着事态的发展。
但到底，沈文心明面上还是拒绝了这个婚姻，顾丞相脸色有些不好，但毕竟是老江湖了，笑了几下便把刚刚的话当做是一个打趣的玩笑，将话题带过去了。
倒是顾小姐的反应比较大些，之后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坚持了一会后她还是受不住众多打量的目光，找了个借口下去了。
沈文心自然也是看着这些的，他现在也有些坐如针毡，抬头看了看顾丞相的眼色，见对方同意之后也起身离开了酒席。
出去后沈文心向院子里的仆从询问了顾小姐的去向，然后在后院里找到了孤单地坐在石凳上的顾白。
顾白也是个挺要强的女子，并没有什么失态的表现，只是看着落英不说话。见沈文心来了，她点头示意了一下。
沈文心坐在对面的石凳上，不敢先开口。两人静默了一会，顾小姐才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是我唐突了。”
“你值得更好的。”虽然两人并没有见过几次面，但沈文心知道对方的确很看重自己，言语间便没用客套的话。
顾小姐知道对方已经有了决定，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了，看着满庭的落叶，内心悲凉。女子本就易伤感，文艺的女子更是，不知不觉中，她的眼中滑下两滴清泪。
她的确读了很多的书，学到了很多平常女子不知道的东西，但也毕竟还是个女子，她也幻想过有和英俊多才，温柔体贴的丈夫相夫教子。可是时代的局限性让她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
她接触过得男性算多了，沈文心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不像官家子弟一样满身傲气，也不像平常人家的孩子一样唯唯诺诺，他的身上仿佛有一种天生的气节，即使穿着粗布大衣也依旧掩盖不了他的风采。
顾白第一眼就被这位男子所吸引，看他的打扮像是国子监的学生，便唤婢女前去要词。对方果然没让她失望。
之后一年多的时间里，她一直关注着这位男子，很多次她带着婢女偷偷出府，在国子监外远远张望，看着他的身影，却一直不敢上前打招呼。
明明周围人认为是沈文心配不上自己，但顾白却是自卑的，她认为是自己配不上对方。
是倾慕还是芳心暗许？或许，这便是爱的感觉了。
谁先爱上，便输了。
“如果没有这门第之差，你会娶我吗？”又沉默了一会后，顾白轻轻问道。她放弃了，心里却依旧割舍不下。
顾丞相能在众人面前提起这桩婚事，的确是顾白背后下得功夫，才让顾丞相愿意开口。
门第只差，绝对是影响一桩婚事的最主要的因素。
沈文心听到这个问题后，没有急着说话，他看着对方的眼睛，伸手为他摘落了她头上沾上的落英。才缓缓开口：
“世界很大，找到一个自己的喜欢的的确不容易，两情相悦更是不容易。我并不是被这门第之差吓退了，只是觉得我给不了你幸福，顾丞相开明，你值得更好的选择。”
“如果你希望我在你身边，我也不会离开，有什么事你可以来找我，我会把你当成我妹妹。”
其实沈文心还有更好的说法，身为一个曾经的当红新生偶像，他知道自己的吸引力。对于一些激进的粉丝，他总是会耐心开导他们。媒体上他的发言也很得体，但此时他并不想用应对媒体的方法。他把顾白当做朋友。
顾白不再多说，低下头，默默消化自己的情绪。
于此同时，晚宴中，一位青年拉过身边的人，悄悄问道：“他叫沈文心？我就觉得眼熟，他不会是那个谁吧。”
“哪个谁？”
“就是那个几年前跟在周博身边的人。”
对方下了一跳，惊呼了一声，引起了周围人注意，“不会吧。”他努力想了想，没什么印象。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而且在座的都是顾丞相党派的，和周家的势力接触不多。
但这个八卦太大了，他自己拿不定，便拉过周围人问了下，一时之间，席下就传开了。
别人被这么一提醒，才惊觉果然很像。但对方是顾丞相看好的人，背后还有杜家，也不好多说，只能感叹顾丞相不会瞎了眼吧？如果真是那人，进了顾家的门简直能让顾老晚节不保。
“所以他才不敢接受这桩婚姻？”众人猜测到。一时之间沈文心拒绝这门婚事就有了更好的缘由。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诗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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