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火刑架与新生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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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开始吧。”
莱瑞拉挥了挥手，让雷伊尔站在镜子前，然后就伸出食指，指向雷伊尔的胸口。随着嘴唇翕动，莱瑞拉的指尖发出一团蓝光，散发出柔和的冷色调光晕。
那团蓝光随着莱瑞拉的手指一起滑动，光斑在视网膜上留下的微不可言的延迟，让它看上去像是拥有了自己的意识和灵性。雷伊尔目瞪口呆地看着光晕穿透了他身上的布料，穿透了纹理清晰的皮肤，穿透淡青色的血管，穿透了骨骼……身体的内部结构全部清晰可见！
“心脏跳得很有力，血液中没有毒素……肠子正健康地蠕动着，可惜里面完全没有食物，看样子至少饿了三天……肺叶完好，没有灼伤，看来你在火焰里屏住呼吸了嘛，很不错……1,2,3,4,5……总共5根肋骨有断过的痕迹，但是断口长得很好，没有错位，很不错的恢复能力……”
莱瑞拉一边夸奖自己的病人，一边移动着指尖，顺着雷伊尔的胸口一直向上，移到他的脖子上、脸孔上、头顶上。
这时雷伊尔就看不到透视情况了，只能听莱瑞拉碎碎念着：“喉咙被烟熏到了，还好不严重……牙齿很整齐，很漂亮……鼻梁也没有断过，倒是很注意保护这张脸嘛……眼睛被烟熏得红肿，视力有些损伤但可以恢复……头发烧焦很多，发型非常迫切地需要修理！”
检查完雷的胸腔，莱瑞拉又把手指顺着四肢挪动了一遍。“骨骼很健康，肌肉匀称。左手的小指和无名指也都骨折过，腿上有陈旧的鞭痕，小腿骨也有骨折过的痕迹……”莱瑞拉皱起眉头，“你的旧主人还真不懂什么叫爱护啊。”
说完，莱瑞拉的手指移到了唯一一个还没有被透视过的地方。
眼看着光团就要碰到个人隐私，雷伊尔条件反射地伸手挡住。莱瑞拉纤细的指尖轻轻一抖，光团立刻破碎成无数片，像四处飞散的萤火虫一样消失了。
“抱歉。”雷伊尔把双手放到背后，右手牢牢抓住左手的手腕，示意自己再不会干扰检查。
然而莱瑞拉没有重新聚拢起光团，反而扯下了手套。“不必了，如果觉得那里不舒服的话，你再自己去找塔莎吧。”
“很抱歉，莱瑞拉先生。刚才是无意识的行为。”他刚才的行为可以解释为条件反射，也可以理解成对一个医者的不信任。
莱瑞拉正从柜子里的瓶瓶罐罐中挑出一个棕色的玻璃瓶，听见雷伊尔的道歉后，他侧着头对他笑了笑，笑容迷离梦幻，仿佛隔着一层水雾。
“不必道歉，我能猜到你的经历，也非常理解你的心情。”话没说完，莱瑞拉把药水瓶递给雷伊尔。“来，喝掉。”
“你为什么能猜到我的经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什么经历……”雷伊尔心里想。
雷伊尔接过瓶子，瓶口传来浓烈的苦味，他闭住呼吸一口干掉。对于莱瑞拉到底脑补了他经历过什么样的悲惨遭遇，雷伊尔毫无头绪，决定以后有机会再问。
“喝完了就赶紧走吧。哎，我又要重新清洁我的诊疗室了……”莱瑞拉神经质地扫视着屋里的每个角落，“都怪塔莎，一到岸上就不知道跑去哪里，哦其实当然我们都知道她去了哪里，除了药剂黑市还能是哪里呢？说好了我只是药剂师，不负责接骨折……对了，你怎么还不走？”
雷伊尔望了望天花板，“应该怎么走？”
几秒后，雷伊尔穿着一身松垮垮的白色褂子躺在了甲板上，他是被莱瑞拉隔空做了个手势后，被丢出来的。
卡尔正等在甲板上，一见到雷伊尔他就提了提手中的罐子，笑嘻嘻地说，“你在火刑架上绑了一天一夜，这会儿肯定饿坏了，我去厨房拿了些浓汤。”
雷伊尔接过来，举起罐子吞了好几口。汤是温的黏黏的，里面有小块的不知名蔬菜，里面还撒了些面包/皮。卡尔笑眯眯地看着他喝完汤，接过罐子后他说，“你等着，我去给你拿件能穿的衣服。”
说着，他就跑得不见人影，雷伊尔咂了咂嘴，回味了一下带着浓郁胡椒味的浓汤后，抬起头向港口的方向望去。
妮可带他飞在空中时，他就已经看到了港口的庞大规模，而此时当他从船上的角度看去，他看到了更多繁荣熙攘的细节，纵横交错的木头栈道上仿佛有无形的细流，不知疲倦地流淌着，托举着无数的货物顺着水流飘向各个方向。
雷伊尔感觉到自己的视力一直在恢复着，此时目力所能及的距离已经远远超出预想。他可以看见背着木条板箱的兽人身上滴落的汗水，看见监工手中的鞭子在微微颤动，他可以看见远处城市最高处建筑的雪白石顶，上面的雕像是一位气质纯洁飘渺的女性形象，雕像双手举在胸前，手中举着一捧浪花。
女神……索米丽雅女神？
雕像洁白得似乎在发着白光，雕刻得非常有艺术感，女神身上没有任何装饰物，卷曲的长发和妙曼的下身都雕刻做浪花的形状，似长裙又似鱼尾，浑然一体，没有明显的界限区分。
女神……火刑……奴隶……殖民地……神庙……魔法……药剂师……兽人……种种光怪陆离的词汇在雷伊尔的脑海里不停辗转翻滚，直到卡尔抱着一叠衣服跑过来。
雷伊尔接过衣服。此时甲板上人不多，卡尔也吹着口哨背过身去，他就在一根桅杆旁边换了起来。
布料的质地并不比之前被烧坏的那件好，摸上去很粗糙，衣服的样式与之前见到的船员们基本相同，像套麻袋一样套进去，然后把四肢都系好就算穿完了。
员工服嘛，不指望什么剪裁设计了。雷伊尔无需指导，就很轻松地穿好衣服，只在缠绑腿时花费了点力气。
穿好衣服后，他轻轻拍了拍还在发呆的卡尔的肩膀，“我穿好了，接下来应该去哪里？”
卡尔把最后半句口哨吹完后，笑嘻嘻地说，“走吧，我带你找妮可大姐交差。”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火刑架与新生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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