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迷雾三角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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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他没有带绳索，只在海底随便捡了一些依稀发亮的零碎物品，揣进口袋，就重新上浮到了海面，顺着船边垂下的绳梯爬回甲板上。雷伊尔一跳上甲板，就本能地抖了抖身上，刚抖了两下，他就听见一丝熟悉的仿若窒息的抽气声。
听到那个声音，雷伊尔急忙停下甩水的动作，即使只见过一面，他也不会忘记这位疑似处女座的洁癖人士。“尊敬的莱瑞拉大人，好久不见。”
人鱼药剂师莱瑞拉依旧是一身洁白无瑕的长袍，他碧绿的长发上有水光流淌，整个人显得无比纯净美好，只可惜他的嘴角此时正轻微地抽搐着，使那张秀美绝伦的脸孔显露出一丝神经质的疯癫。
他的周围张开了一个透明的防护罩，水滴顺着防护罩圆润的表层向下流淌，形成了一圈圆形的水渍。
“又是你这个粗鲁的家伙，这次又是要把肮脏的海水溅到我身上吗？幸好我这次反应快，不然……不然……”说着，莱瑞拉就再次发出接近窒息的喉音，似乎那些被防护罩挡住的点点水渍，能够隔空对他造成实质影响一样。
“非常抱歉，莱瑞拉大人。”雷伊尔很诚恳地道歉，卡尔则忍不住带着诧异，在旁边喃喃自语，“肮脏的……海水……？”
雷伊尔也觉得很奇怪，莱瑞拉先生是人鱼族，生活在大海中的人鱼族怎么会嫌弃海水？
听到卡尔的质疑，莱瑞拉情绪十分激动，纤细的双手在空中挥舞着。他带着颤音喊道：“天啊！你们难道不知道每天有多少污水顺着河流进入大海吗？你们难道不知道每天有多少海洋生物在其中排便吗？包括你们这些船上的船员，难道不是把污秽都直接倾倒在海中的吗？就这样跳到海水中，跟跳进厕所的粪池里有什么两样？”
这番言论听上去极有道理，在情绪激昂的莱瑞拉大人口中说出来，尤其富有感染力。若不是雷伊尔努力劝说自己海水有微生物降解等自净功能，恐怕也要像卡尔那样两眼发直、情绪混乱了。
雷伊尔默默地想，他应该庆幸这个世界的显微技术还没发展到能观察细菌病毒的程度么，不然莱瑞拉先生肯定要绝望地自杀了。
就在这时，一个慵懒沙哑的女声响了起来：“莱瑞拉大人，我记得我很久以前就请求过您，请不要把您的海水恐惧症传达给船员们。毕竟船员们没有条件生活在魔法过滤的纯净水箱中，这种恐惧症一旦染上，会给我的工作带来很多麻烦。”
“尤其不要这样对待我的助手。”
走过来的正是医疗长塔莎。她黄色眼眸中的冷淡与眼梢上挑的妩媚形成一种矛盾又和谐的美感，几乎让人挪不开眼睛。
塔莎丰盈灵巧的身体在走动时毫无声响，她走到莱瑞拉面前，用带着奇特沙哑质感、每个语音末尾都如同羽毛拂过的声音说道，“卡尔的年纪虽然不是小孩子了，但很容易轻信别人的话。”
“塔莎老师，我错了！”卡尔听见自己的导师隐含贬斥的话语，皱起眉头垂下眼睑，露出羞愧难当的表情，不知道几分真心几分讨饶。
而莱瑞拉看见塔莎的顿时就眉飞色舞起来，很热情地张开双手扑上前去，却因为防护罩保持了一个完全达不到拥抱标准的距离。他美丽的蓝眼睛水光潋滟，“哦，亲爱的塔莎！我终于见到你了，上次我们见面还是在蜜娅的时候呢。”
“哦，大约是吧。好久不见，莱瑞拉大人。”塔莎非常冷淡随意地回答道。
卡尔躲在一旁掰着手指计算日程：“到达戈蓝城之前是在新阿奎亚出发，再之前是史塔克，再之前是卜瑟，再之前才是蜜娅……我的天呀，那至少是三个月前的事了。”
雷伊尔无语望天：船上的医务长和药剂师三个月都不会见上一面，这种沟通不畅的医务团队，他需要对船员们的身体健康保障感到担忧吗？
但话说回来，药剂师这个岗位本来就不是船队的必要配置。据卡尔说，大部分海上常用药剂都能封存很久，出海前购买好久足以支撑一次漫长的航行，而药剂师们大都生活优渥，想要聘请一位出色的专职炼金术师，大约要一个中等规模的小镇的财力，这么富足的情况下，自然极少有人愿意冒海上航行的种种风险。通常来说，船队则需要出十倍二十倍的价钱，才能对药剂师们产生足够的诱惑力，吸引他们来到船上。
不过莱瑞拉的情况与众不同，作为可以看到发薪记录的主计长助手，雷伊尔很惊讶地发现莱瑞拉没有薪水，只是单独设立了一笔账目，记录他托人购买的原材料和炼金装备，也记录他制作出的药剂的耗用和出售情况。
单从账面来看，莱瑞拉不但是这艘船上地位最高的，还可能是这艘船上最富有的人。虽然这些账目的明细莱瑞拉向来是不关心的，他如同一个不知世事艰辛不理柴米油盐的大少爷一样随性而行，想要花钱就支取，有了产出也直接丢给代理人处理，对自己的收支平衡浑不在意。
然而，曙光女神号上最高贵富有的药剂师大人，此时却做出了跟身份严重不符的行为。
他用带着些许抽泣的声音说，“为什么塔莎小姐从来不肯来我的房间看望我，连那么重要的药剂都要助手来取。我多么希望塔莎小姐你仅仅是性格冷淡，而不是因为讨厌我！”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迷雾三角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