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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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瑜不是正经的警务人员，不能进入现场，苏雨幕就让曲靖带着他先在楼下问问周边的邻居及同事有关joe的情况，自己则独自上楼查看案发现场。
Joe住的是高档电梯公寓，照理说应该干净整洁没有异味，但刚走到出电梯，他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再向前几步，几个小刑警正在挤在安全门旁的垃圾桶边，大吐特吐，脸色青白的样子比曲靖小朋友第一次去案发现场还恐怖。
苏雨幕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上前将随身携带的纸巾递了过去后，皱着眉朝拉着黄线的房门口走去了过去。
只是他刚走到门口就停住了脚步，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他抬手打了声招呼：“顾商。”
然而意外的是，顾商却好似没有见到他一样，直接越过他朝楼梯处走了过去。
苏雨幕眉头微皱不解的跟了上去，却见许久不吸烟顾商竟点燃了烟头，深吸了一口。
“你不是戒烟了吗？”
顾商摇摇头：“变态。”
这话当然不是说的苏雨幕，不过他还是吃了一惊：“这么严重？”
顾商没有回答，只指了指旁边还在倾倒胃里酸水的小刑警。
将燃了一半的烟按熄，深吸一口气，强行塞了一颗薄荷糖进苏雨幕嘴里后，他才从新推开了案发现场的门。
苏雨幕落后一步，在他之后才看清楚了房间里的情形，但只一眼，他就愣住了。
很难形容眼前看到的是怎样一副景象，说是炼狱恐怕也不为过。
只见这间不大的单身公寓里此刻竟是一片狼藉，被撕碎的内脏、带着肉沫的碎骨丢的满地都是，极目可见的墙上、地板上更是一片暗红。那些尚未凝固的血液竟像是从墙体里冒出来的似得，正一滴滴往外冒着，将原本雪白的墙壁浸染成可怖的红。
然而这还不是最令人惊骇的，就在房间的正南方，开门就可以见到的一堵墙上，此时正画着爱神的象征“一箭穿心”。
只不过丘比特一剑射中的是两个相爱的人，而这个爱神之箭穿过的却是一颗钉在墙上的心。
一颗还在轻轻跳动，缓缓冒着新鲜血液的人类心脏!
苏雨幕只一个恍神就退了出来，径直走向拐角的露天阳台，这期间他一句话也没说。房间里的血腥味儿浓的刺鼻，要不是顾商先丢了一颗薄荷糖给他，这会儿估计也跟那群小刑警一样抱着垃圾桶倾倒了。
可即使有薄荷糖在，他也没好过到哪儿去。胃里头一阵翻江倒海，酸水不受控制的想喉咙口冲去，苏雨幕忍了又忍才堪堪将那症生理性的反胃忍了过去。
深吸一口气，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骂道：“变态！”
而就在他们被房间里的惨状震惊的时候，楼下的曲靖与姜瑜两人却有了意外发现。
在人群里穿梭的曲靖发挥着着他的特长，不一会儿就将joe的个人信息套了个遍。得到了不小收获的他蹦跶着朝一直冷着脸的姜瑜跑了过去，一路跑还一路挥舞着手上的手机。
“姜老师，大收获啊！”
虽然看过资料后知道对方比自己还要小，可曲靖就是没办法将姜瑜当做同龄人看待。对方虽然面容还有些稚嫩，但其沉稳、处变不惊的性格却早已深入骨髓，似乎没有什么事能让他觉得惧怕或者惊慌的。再加上从小的家庭熏陶，他对玄学上有些造诣的人都会发自内心产生一种敬仰感。所以莫名的，他对着姜瑜的时候竟然有着对着自家老大时候才有的感觉，敬畏又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
跑过来邀功，曲靖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极了一条讨食成功的小狗：“刚问清楚了，这栋楼是单身公寓，里面住的都是周边的白领。本来以为他们工作这么忙，早出晚归，应该问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嘿嘿……既然都是年轻人嘛，自然就少不了八卦啦。”一边递给姜瑜看手机里的照片，曲靖一边继续道：“原来这个joe是中英混血儿啊，黑发蓝眼的大帅哥一枚。刚才同事去查过物业了，他现在还是英国籍，拿的是工作签证，工作地点填的就是凌宇名下的夜场。”
姜瑜赞赏的对他点点头，拿过手机仔细查看起曲靖不知道从哪儿骗来的照片来。
照片是从侧面偷拍的，里面的男生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一头清爽的短发，搭配一身休闲西装，简单整洁，只是高像素摄像头下可以清晰的看见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原本该是青春无敌的年纪，此时却有种深深疲惫感。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点击了了两下，姜瑜问道：“知道这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吗？”
“问过了，是前天下午，偷拍照片的那姑娘说她是在下班回来得路上碰到的。嘿嘿，那姑娘说他觉得当时光线搭配他一身颓废、落寞的气息太性感了，所以就忍不住偷偷照了一张。”曲靖想起女孩子传照片给他时一脸惋惜的神情，也有些动容：“只是当时joe明显心不在焉，那么明显的偷拍他都没有注意到，直接就走了。怎么，这照片有问题吗？”
姜瑜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手中的照片，末了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大楼。
“姜老师？”
“曲靖。”姜瑜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问道：“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
曲靖小鸡嘬米似的点头，那神情要多诚恳有多诚恳。
与苏雨幕小时候被那些家神婆、假道士残害刚好相反，曲靖家里从小就拜祖先，祭神灵，虽说迷信了些，但那么多年来却恁是安安稳稳的过来了，连大病都没有生过，老人们都说亏了祖先的保佑。
“那好，你能不能带我到案发现场去，我怀疑，杀joe的那个东西，还在现场。”
姜瑜指代的时候用的是那个“东西”，而不是用的“人”，曲靖立刻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姜老师，你你你……你是说，杀人的不是人，是……”
鬼怪？
“嗯。”姜瑜自然知道他没说出口的词是什么，点点头道：“而且还是恶鬼。”
曲靖惊叫：“啊！那老大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所以要快！我怕他们碰到不该碰的，激怒到那东西。”姜瑜语气难得有些焦急：“你现在打电话给苏雨幕，让他们赶紧退出来，再迟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会怎样？曲靖不敢想象。
“那还等什么，姜老师我们走，我带你上去。妈的，不管了，大不了停了我的职。”
说着曲靖便急忙忙的拉着姜瑜往警戒线跑去，一边跑，他还一边腾出手来拿出电话，拨通了苏雨幕的号码：“老大，你们快点离开现场……”
“你简直是胡闹，快把他带出去，被发现了你搞不好会被撤职的！……喂，你……”接到电话的苏雨幕发出了一声怒吼，只想骂曲靖竟然敢知法犯法，将无关人员带进案发现场。只是他斥责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就突然被挂断了，只发出嘟嘟的声音。
“怎么，小曲出了什么事了吗？”顾商看到苏雨幕怒火中烧的样子，便知道曲靖又惹他生气了。可是曲靖虽然老是弄出点有的没的小麻烦惹的他时不时的发次小火，但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发过大火。
“他带着那个‘神棍’进来了！”
重新回到现场搜查的苏雨幕等人正在检查四散在房间四周的尸块，鉴证人员正强忍着呕吐感在现场拍照标记。
“神棍？”顾商挑眉：“你是指姜瑜？”
“嗯。那神棍不知道给曲靖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胡扯说joe不是人杀的，而是鬼！而且最莫名其妙的是，那家伙竟然还声称，现在那鬼还留着屋里！”回想曲靖电话里急切紧张的声音，苏雨幕怒从中来：“这些神棍平时骗无知小百姓就算了，今天竟然还骗到警察头上来了！这世上哪来什么妖魔鬼怪，要有也是那群人在装神弄鬼！”
“虽然神鬼之说大多数都是迷信，不过也不排除真的存在。”顾商看他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笑笑摇头道：“很多事情都无法用科学解释的通的时候，人们的确是更愿意相信鬼神的。”就连他也不能例外。
叶宁宁尸体碎骨的问题顾商也曾怀疑过，因为他实在想不出，到底用什么工具才能在皮肉不破裂的情况下将人的骨骼弄成那样碎。这种超自然的情况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他不得不有所保留。
“哎，算了，先不管他们，反正楼下的同事会拦住他们的。”苏雨幕头疼的按着太阳穴，转头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如果我说这不像是人做的，你怎样？”看到苏雨幕那模样，顾商难得的开了句玩笑。
“怎么连你也……”
“尸体的断口十分不规则，不是刀砍也不是钝器击断，更像是撕裂伤。除了抗日雷剧里的‘英雄’们能有‘手撕鬼子’的神技，我实在想不出这世上还有谁有臂力将一个成年人撕成这样碎！”说完顾商指了指地上的尸块。
苏雨幕看了眼脚边碎成手掌大小的尸块，更头疼了。
两人正说着，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声疑惑的惊呼。
“咦，这里这么有件女人的裙子？”鉴证科的一名工作人员指着挂在衣柜里的一条红色的裙子，迟疑的走了过去。
闻言，苏雨幕转过头，刚好看到鉴证人员说的裙子。
那是一件红的惹眼的小洋裙，突兀的挂在挂在一排男性的衬衣里，说不出的别扭。
“等等。”眉心忽然一跳，苏雨幕心中突的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下意识地就想要阻止那人取裙子的动作。
可他这句话还是说迟了，他出声的时候鉴证人员已经伸手将裙子取了出来。
而就在这时，令所有人的措不及防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在该是死物的裙子，突然飘了起来，脱离了衣架，猛的向鉴证人员冲了过去。
苏雨幕眼疾手快，飞快的扑过去。可他堪堪将那人撞开后，却没想到那裙子竟然朝自己冲了过来。
“鬼……鬼啊！”
“救命……！”
尖叫声此起彼伏，现场顿时慌乱成一团。
那裙子仿佛是用血染的，一路飘荡一路滴落着暗红的血。在场众人虽然都是警察，见过不少案发现场，但却从未见过这么恐怖诡异的现场。好些个胆小的甚至完全忘了自己的职责，更是争先恐后的往房间外跑去，生怕那红裙的目标变成了自己。
曲靖带着姜瑜躲过盘查来到房门口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房门口几个警察哆哆嗦嗦的不敢上前去，房间内有的两个小警察拿着枪却不知道该怎么瞄准，房间外的阳台边他家老大苏雨幕却一手牢牢的抓着阳台的栏杆，一手痛苦的抓向自己的脖子。
而苏雨幕的面前，一条暗红的小洋裙正飘曳在风中，泛着令人作呕腥味儿的血水滴落了一地。
“放手……”
苏雨幕感觉的到尖锐的指甲刺入皮肤的疼痛感，他拼命的想发出呼救，可声音却消失在冰冷的手中。胸腔传来一阵刺痛，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意识仿佛渐渐远去……
就在他意识快要脱离身体控制的前一刻，一道金光忽的闪过眼前。
伴随着一声犹如破掉的收音机般刺耳的尖叫声，苏雨幕失去了意识，陷入一片黑暗中。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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