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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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将陈屹带回了治安所，怎么安置却是一个问题，又不能真的将人给关进侯问室，毕竟将陈屹说成犯罪嫌疑人也只是将他带回来方便看管的一个借口。
小张想了半天，没得法子，只好将他带去了自己的住处。他不是暮城本地人，而是前两年考上治安警以后被分配到这里来的，所以在离治安所很近的地方单独租了一个房间。
一进到住处，小张就找了条备用的毛巾丢给陈屹然后将他推进洗手间：“喷头在那里，打开后等一会就有热水，洗发水沐浴露尽管用，把你那身血都洗干净！这么长时间你自己都没觉得瘆的慌……对了，换下来的衣服就丢门口篮子里，别弄脏了我的地方。”
陈屹也没多想，他虽然已经习惯了血腥味，但是身上的血都干了，也挺难受的，于是便乖乖照着话去做了。
门外，小张拿出手机正准备向所长汇报情况，这时他的视线无意中落在了陈屹丢出的那一堆充满了呛鼻血味的衣服上，突然，一个埋藏他心底许久久到他几乎都快遗忘的念头突然又浮现了出来。
小张拿着手机的手猛地攥紧，一再告诉自己那是不可能做到的，但是他的身体如同着了魔一般，走上前将那堆衣服装进塑料袋，藏在了厨房柜子里。
洗手间里，陈屹毫无所觉，还在努力清洗自己全身，就在他洗完并擦干了身子后，才想起自己没有换洗的干净衣物啊！
这时门的外面，传来了小张的声音：“洗好了吧？”
“好……”
不等陈屹回答完，小张就已经自己开门进来了，而且目光毫不客气地扫视着他全身。
陈屹羞窘得不行，慌忙用毛巾挡住了重要部位。
小张笑了笑，说：“都是带把的，有什么好遮的。喏，给你。我这没有你尺码的衣服，就先披着这个吧。”
小张递过来的是一条薄薄的毯子。
陈屹面红耳赤地接过，见小张还是站在原地盯着他看没有回避的意思，只好仍一手抓着围着下/身的毛巾，只用一只手笨拙地将自己全身裹住。
见他这样，小张更是不怀好意地又笑了两声，直到把陈屹捉弄得几乎全身都要泛红了，才带着他来到卧室，指着唯一的一张床道：“离天明还有段时间，你先睡这吧。你睡觉习惯什么姿势？侧卧、仰躺、还是趴着睡？“
陈屹不明所以，老实回答：“仰躺的时候比较多。”
“是吗？那挺好，这样你就不会太难受。”小张一边说着，一边去抓他的左手。
陈屹还未反应过来，只听“咔擦“两声，小张已经迅速将他的左手和一根床柱拷在了一起。
“房门我不会关，我就在外面房间的沙发上，能直接看到你的一举一动。我不管你是真的老实还是装的，我接到的命令就只是‘照看’你直到裘逍遥醒来，所以这期间我不难为你，也希望你不要为难我。就是这样，祝好梦！”
小张说完，很是干脆地走了出去，果然就拿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坐在了外面沙发上，见他望过来，还挥了挥手做招呼状。
陈屹又呆坐了一会，才慢慢爬上了床，今晚发生了太多事，现在的处境又不明朗，他躲在被子里用手掩着口极小声地问Z1089接下去该怎么办？但是等了半天Z1089都没回应他。那边小张还在严密地盯着，陈屹没敢再做什么多余的动作，脑袋里乱七八糟地想了一阵，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
客厅里，大灯都被关上了，只有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发出微弱的光。
小张面色沉静地盯着被他设置为桌面背景的那张照片，许久，才不堪重负一般地闭上了眼。
此时还是深夜，四周非常安静，只有墙上的挂钟“哒哒”地走着，就在分针走了一个半圆后，小张才重新睁开了双眼，眼底已是完全的决然。他侧耳听了一会，确定卧室里的陈屹已经睡熟后，悄无声息地起身，去厨房拿了袋子，出门便去了治安所鉴定科。
小张虽是治安警，但由于工作和兴趣平时没少和负责刑事侦查的同事接触，鉴定科里的一些设备他都能简单操作下。此时他就对着衣服上不同地方的血液分别进行了采样，利用设备分析，然后打电话将另一城市一名学医的老同学叫醒，将分析结果用电脑传给他看。
“这什么东西啊？数值没一个是正常的！”
电话里老同学的语气十分的不好：“你大半夜地把我叫醒就是为了拿这乱七八糟的东西逗我？我警告你啊，别以为是老同学我就不会翻脸！”
小张没理会他的语气，冷静地问：“你的意思是这不可能是人类的血液了？”
“人类？”老同学夸张地叫道，“外星人还差不多！”
小张沉默了一会，低声道：“我知道了，谢谢你，老同学，以后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说完不等对面回应，便径自切断了通话。
将所有的痕迹包括那些衣服都销毁后，小张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重新坐回沙发上摆弄他的笔记本电脑，仿佛他刚才根本就未离开过一般。
***
陈屹的睡眠时间并不长，在他的能力作用以及Z1089的训练下，不管再疲惫他都只需要很短的睡眠时间就能让身体得到足够的休息。
陈屹醒来的时候听到小张正在讲电话，隔着一道墙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不清，似乎向谁汇报着什么。
“这么快就醒了？”
见他睁开了眼，小张有些意外，按掉手机便走了过来。他仔细地端详了一会陈屹的面色，笑了笑，说：“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年轻就是好，恢复能力强。”感慨的语气活似他自己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头。
陈屹还未完全清醒，迷迷糊糊地问：“现在几点？”
小张低头看了看手机，上面屏保还亮着：“刚好七点半。”
陈屹“哗”地坐起：“要迟到了！”他习惯性地要去床头拿衣服，手却没能伸出去，他扭头看了看限制了他动作的手铐，再回过头来看看床边笑眯眯看着他的小张，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终于完全清醒了。
“醒了就起来吧，裘逍遥那边还没消息，我们先去你家给你拿些衣服，总不能一直披着毯子。”小张说。
陈屹自然是没有异议，不过经过洗手间门口时发现篮子已经空了，便问：“我之前换下来的那些到哪去了？”
“那么脏，早扔了。”小张答得很是轻描淡写。
陈屹一呆，又问：“扔哪了？”
小张反问：“干嘛？你还想捡回来不成？”
陈屹确实是这么想的，他这个季节的所剩衣物真的是不多了。
小张顿时一脸的诧异：“你是神经太大条还是真迟钝啊？那样的衣服你都还敢再穿？”
对方都这样表达了，陈屹只好闭了口，但是心里却失落的很，导致一路上都很是垂头丧气。
于是当他全身光/裸只披着件毯子低着头从警车上下来时，他没注意他家附近晨练的、上班的、上学的、买菜的……凡是看到这一幕的，表情那叫个精彩。
小张注意到了，却不提醒他，而是勾着嘴角带着看好戏的表情跟着他进了屋，一进去便道：“你去找衣服穿上吧，我就在客厅等你。”
陈屹求之不得，立刻冲到了自己卧室，也不敢将门关上，只是找到衣服躲进死角，小声问：“您还在吗？”
Z1089仍是没回答。
陈屹心下有些慌了，不禁又连声问了几句。
墙的那一边传来了小张的声音：“什么？你在跟我说话吗？”
陈屹一惊，没敢再继续了。
等陈屹穿好衣服出来，小张正坐在沙发上似乎很无聊地扫视着客厅上下。
“你还挺爱干净的嘛，一个人住这房子都没怎么见灰尘，”小张说着，忽然伸手在面前茶接近地面的边沿处抹了一下，“看，真的一点灰尘都没有。不过真奇怪啊，一般人就算经常打扫也总是会忽略这一块，你家倒是相反，这一块擦得尤其仔细呢。”
因为他经常在客厅“训练”，那一处总是会被溅到血。陈屹当然不能这么说，想了半天才挤出一句：“我家的猫喜欢蹭那里。”
“你家还养了猫？在哪呢？我怎么没看到？”
“……昨晚走失了。”
“是吗？那还真可惜。”小张这么说着，下一刻便站起身道，“走吧！”
陈屹一愣：“去哪？”
“治安所啊，”小张道，“我不是说了只是带你回来拿衣服的吗？”
陈屹结结巴巴道：“可是学校怎么办？第一节课就要开始了……”
小张“哈”了一声，说：“你以为我昨晚把你拷在床头是为的什么？你现在可是涉嫌故意伤人，没把你和那些地痞流氓关一起你就该谢天谢地了，竟然还想着像无事人一样去学校？”
陈屹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小张见他这样，还想要继续说什么，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
去一旁接听了一会，小张走回来道：“行了，不用纠结了，我们现在去医院。裘逍遥醒了，而且要求第一时间见到你。”
***
早上的医院人很多，小张带着陈屹绕过大厅，从侧门一台电梯上了最顶层，然后站在门口对陈屹道：“你自己进去吧，我就在外面。”
陈屹瞪大了眼睛：“这样可以吗？”里面那个可是他“涉嫌故意伤人”的对象啊。
“哦，忘了说，刚才裘逍遥电话里已经说明不是你伤的，所以你已经洗清嫌疑了，”小张这么说着，顺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很没诚意地加了一句，“恭喜啊！”
……被耍着玩的感觉这一刻尤其强烈。
而且这种微妙的针对感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01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