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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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回来了。”唐思思在门口换了拖鞋，还没进门，就闻到菜香了。“晚上有什麽好吃的？”
她的鼻子挺灵的，不用唐妈回答，只是仔细分辨了一下，就估算到晚上大概有红烧肉、鱼香茄子煲，应该还有一道刚下锅的炒杂菌。唐思思去了厨房，看到唐妈忙碌的背影，就忽然鼻子一酸。她伸手从背後抱住唐妈。
“去去去，一边去。”唐妈挥动着锅铲想要把捣蛋鬼赶出去。“多大的人了还撒娇，厨房油烟大，快点出去别捣乱。”
“妈，我想你了。”唐思思小心避开唐妈乱舞的锅铲，手还是抱住唐妈的腰不放。
“你是想我的菜吧。”唐妈完全不受自己女儿这一套，把唐思思的手拉开。“吃的给你，自己一边玩去。”
唐思思本来想和唐妈多温情一会的，但是唐妈随手塞给她一小盘炸小鱼干，就把她打发出去了。她啃着小鱼干，坐在沙发上看着唐妈的身影，忽然就放松下来。
虽然学校的老师们都以为方学松的失踪是学生们的恶作剧，虽然警察觉得黄老师说的事实无稽之至，虽然昨天唐妈听到她描述的事情经过，只当成她的胡话，但是只有在家，唐思思才感觉到安全感。这里没有伪装成什麽事都没发生的老师，没有同学间诡异的气氛，而是有着温暖的灯光，和照顾了自己十几年的母亲。
“思思，你去帮我买袋白糖，家里的白糖刚用光了。”唐妈从厨房探出头来，拿着糖罐往下倒，却连一颗小砂糖也倒不出来。“鞋柜上有零钱，你拿那边的钱去买吧。”
“遵命，太后娘娘！”唐思思向唐妈敬了个礼。“小的一定不负所托。”
出了家门，唐思思看着天空挂着的大太阳，决定只在小区门口的小超市完成唐妈交代的任务。这家小超市平常只有一个老奶奶在看店收钱，老奶奶年纪不小，记性不太好，有时候刚收了钱，没一分钟就给忘了，又问人要钱，所以唐思思平日宁愿多花十分钟去附近的大超市，也不愿意花个十几分钟向老奶奶证明她已经结过帐。
“陈叔，陈奶奶呢？”唐思思到了超市，却发现柜台後那个总是喜欢穿着一身黑衣的陈奶奶不在，看店的换成她那个大胖的儿子。
“不知道。”陈叔把头凑到柜台的小电扇前，一手用大葵扇扇着风，一手不停地擦着汗。“今天早上还说来超市帮忙收钱，结果中午我过来时发现超市的门开着，她的人不知道跑哪去了。”
“你不用找找她吗？”唐思思在超市绕了个圈，没看到有白糖。“陈叔，有没有白糖？”
“说不定是和朋友打牌去了，她年纪大了，忘性也大，经常走开了也没个电话的。”陈叔在背後的架子翻了翻，找出一小袋白砂糖。“四块二毛，收你四块钱。”
唐思思付了钱，再瞧了眼陈叔手上的大葵扇，心里觉得有点奇怪，陈奶奶记性是不大好，但她记得陈奶奶没离开过这把大葵扇的，这把大葵扇早就成为陈奶奶的代表物了。陈奶奶曾经拉着她说过，这把大葵扇陪了她十年，她是不管冬夏也离不开它的，这麽重要的东西陈奶奶也留下了，想来她的健忘是越来越严重。
“姑娘，让一让。”一个清洁大妈拿着扫帚，挤开停在超市门口的唐思思。“真是的，超市门口堆着的垃圾也越来越多了，明明隔个几步就是垃圾箱，非要都堆在这。”
清洁大妈把超市门口的空箱子扫到角落去，大妈向唐思思挥挥手，示意她赶快走。“什麽垃圾都往门口堆，空箱子也算了，好歹能卖钱，香蕉皮饮料瓶剩饭都扔这，早晚有老鼠把你们超市里吃的都偷光。”
清理着空箱子，大妈发现垃圾堆里还有一套黑色的老人服。“哈，这回连旧衣服都扔这来了，还滴着水呢，臭死了。”
……
唐思思回到家，把白糖交给唐妈後，就赖在沙发不想动。她觉得有空调的地方真是太幸福，想到教室那把老旧的吊扇，就觉得夏天上课太痛苦了。
“可以吃饭了。”唐妈两手端着盘子，伴随着菜香味从厨房出来，唐思思一看，马上上去帮忙。没几分钟，小方桌就放满了菜。
“妈，爹呢？”唐思思对着鱼香茄子煲大流口水，她对这道菜总是没法抗拒。
“公司聚会，他今天晚上不回来了。”唐妈拍掉唐思思向茄子伸出的魔爪。“想吃就自己盛饭去。”
“刚刚你的班主任给我打了个电话。”唐妈接过白饭後，给唐思思盛了一大勺鱼香茄子。“他说你班里的那个男生只是自己逃学，根本就没发生你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事。”
“妈，昨天我们体育老师也在场的，我真的没编故事。”唐思思扒了一口饭，忽然觉得鱼香茄子没有那麽香了。
“你班主任也给我解释过，你的那个体育老师不就是怕学生不见了，为了不用负责任，才让你们这样说的吧。”
唐妈给她夹了块红烧肉。“人家男孩的娘知道自己孩子不见了，多伤心，听说今天还去学校又哭又闹的。”
唐思思沉默地吃着菜，她不知道怎麽向唐妈解释这一切，就算她目睹了整个过程，也没法说清楚方学松是怎麽消失的，又为什麽会消失。她只能默默期待那个爱笑爱闹的男孩只是像小说写的那样，穿越了或是有了奇遇，他总有一天会回来的，而不是……
“你和班里面的同学说说看吧，要是他们知道那个男生去了什麽地方，赶紧说出来，别让人家母亲担心受怕的。”唐妈叹气。“养大一个孩子可不容易。”
“我知道了。”看着唐妈的样子，唐思思只能应下，但是她心里清楚，班里的所有人，包括被勒令休假的黄老师，没有一个人会知道方学松的去向。
唐思思快速地把碗里的饭吃完，难得地没帮忙洗碗，就回到房间。她躺在床上，一把抓过床头的兔子布偶抱在怀里，看着蚊帐发呆。
她想着昨天黄老师在方学松融化後安慰学生，然後报警，结果黄老师说得脸红耳赤，也没有老师和警察相信他说的话。她又想起今天学校里方学松母亲的哭喊，还有班里同学惊惶的、失望的、伤心的脸。
“兔子先生。”唐思思和兔子布偶脸贴着脸。“你知道方学松到底怎麽了？他是不是像小说里描述的一样，到了别的地方当英雄去了？”
“他还没向坐我旁边的戴可人表白呢，明明那麽爱笑爱闹的一个人，却喜欢欺负她，大家都看出来了，除了戴可人这个天然呆不知道……”
“今天班里没有他的冷笑话，好像缺了点什麽。”
“下个月就是他的生日了，大家还打算举行生日会……”
唐思思盯着兔子无辜的脸，觉得自言自语的自己有点傻。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唐思思的思绚，她拿起手机，发现是戴可人的电话，顿时觉得“说曹操，曹操到”这句俗话不无道理。
“思思……”电话传出带着鼻音的女声。“我明天不上学了，你能帮我请假吗？”
“发生什麽事了吗？你先别哭。”唐思思不敢先答应她，学校规定学生请假一定要由父母通知班主任的，还要填假条。
“我害怕！我太怕了……”戴可人抽抽噎噎地说着。“方学松这麽个大活人消失了，老师和警察都不当一回事，你说下一个消失不目的会不会是我？”
“你别怕，说不定方学松只是跟我们开了个玩笑，像变了个魔术一样，想要吓我们一跳，你要是明天回学校，指不定会看到他出现呢。”唐思思掰着连她自己也没法相信的话，她只能尽力安慰这个吓坏了的女生。
“他真的不见了……呜呜……就在我们面前，不会再回来的……”戴可人崩溃大哭。“如果我也像他一样……是不是没有人会相信我不见了……”
“不会的，你不会不见的，这麽诡异的事怎麽可能再发生。”唐思思重新抱着兔子布偶，她用苍白的语言说服着戴可人，又像是说服自己。“老师和警察早晚会相信我们说的话的，他们会查出真相，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的。”
“你骗人！他们根本就不会相信我们说的话！”戴可人拔高了声音反驳道。“我不想再回去了……呜呜……”
唐思思不知道怎麽去让这个脆弱的女孩坚强起来，她自己也没法克服这个恶梦，所以唐思思只好沉默着。她就这样听着戴可人的哭声，不知道什麽时候电话已经挂掉了，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睡着的。
当唐思思第二天回到学校时，班里接近一半的同学缺席，包括戴可人。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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