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八月》木子丞

9、王爷的冷漠

　　夏侯瑾没有想到，自己会对这样一个相貌丑陋，身份低微的婢女一时情难自禁，更想不到，她的反应竟然是挣扎拒绝，还跪地请求自己让她离开。这让他堂堂一个王爷的尊严往哪里放。
　　离开房间的八月，又走到了那个曾经只属于她的湖边。
　　入府已进四年，一直本分老实的生活工作着，为了不引人注目，甘愿自毁容颜。谁曾想，就算是这样还是未能如愿。一朝卷入王爷的生活，只怕是越来越难以摆脱。况且，今天王爷的举动着实吓到了她。
　　她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是怎样，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出府去寻找娘亲和妹妹。她所希冀的一切，全都由不得她。身为一个奴才，她不敢也不能反抗自己的主子。哪怕是王爷的一时兴起，她也只有顺从的份儿。
　　她想，自己这一生大概是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了。她病弱的娘亲和可怜的妹妹到底还在不在这个世上。有没有期盼着她的归来。内心万分凄楚的八月，就这样在湖边坐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八月回自己房间洗漱了一下，便又匆匆的赶回了王爷的挽晴阁，
　　为了防止王爷受伤的消息走漏，八月其实是不被允许离开别院的。好在，现在时间尚早，并没有遇到什么熟识的人。
　　估摸着王爷应该还在休息，八月先去到别院一侧的厨房准备早饭。依然是简单的清粥小菜，做法和食材与昨晚的略有不同。
　　做完早饭，八月拿着食盒轻轻的走进了王爷的寝室。
　　此时的夏侯瑾早已醒来。不知为何，昨晚他睡得极其不安稳。睡梦里，有母妃陪他一起玩耍，哄他入睡的画面，有晚晴拉着他在花园里放风筝，在湖边嬉戏的影像。可是这一切，突然就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弥漫开来的浓雾。它们从四面八方涌来，淹没了他的呼喊，浸入了他的体内，沉重的压迫感让他难以呼吸。
　　这样痛苦无力的感觉，让他惊醒。之后，就再难以入睡。
　　看到王爷醒来，八月把食盒放下，去水盆边洗了一块毛巾。
　　“王爷，奴婢来伺候你洗漱。”
　　床上的夏侯瑾冷眼瞥了床边的人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后，便不再说话。
　　八月小心的擦拭过夏侯瑾的脸庞，又轻轻的将他扶起身。端来早饭和漱口的杯子。除了像昨晚一样把饭食吃的一干二净，夏侯瑾全程未再发出一言。
　　一会儿，黎青就来为夏侯瑾的伤口换药了，身后依旧跟着柳梦溪。
　　检查过夏侯瑾的伤口，黎青似乎有些无奈
　　“王爷，你左肩的伤口不仅没有开始愈合，反而有崩裂的趋势。照你这个方法养下去，纵使华佗在世，怕也治不好你的伤了。”
　　“怎么会这样。八月，王爷昨日可曾动到伤口。”听到黎青的话，柳梦溪转头看向一旁的八月问到。
　　“回夫人，奴婢，奴婢。。。。”八月一时之下不知该如何作答。
　　“好了，好了，本王的伤，本王以后自会多加注意，你们勿要多言了。”
　　闻言，柳梦溪不禁有一丝疑惑。这两个人一个吞吞吐吐，一个不许追问。看来这里面似乎有点什么自己不能知道的事情。暗自揣测了一下，柳梦溪笑着开口：“行行行，我们不多言。不过王爷你自己可要多保重身体啊。”
　　说罢，又转过身看着八月
　　“还有八月你，我派你来是让你尽心照顾王爷的，这王爷的伤口再不见好，我可是要处罚你的失职之罪的。”
　　听到这略带严厉的口气，八月赶紧低头：“夫人，奴婢知错了。奴婢以后一定会好好服侍王爷，让王爷可以早日康复。”
　　“这样就好，八月你要记得，这王爷的安危可是关系到整个王府的命运。你要用心伺候，不要忤逆他，让他动怒。”
　　“奴婢谨遵夫人教诲。”
　　这时，黎青已经为夏侯瑾的伤口换好了药，又交代了八月一些注意事项。俩人就离开了。
　　黎青和柳梦溪走后，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沉寂。见床上的夏侯瑾似乎有些疲倦，八月悄悄退出了内室。
　　八月按照黎青的嘱咐，为夏侯瑾熬了汤药。还试着轻轻的为夏侯瑾按摩了一下双腿。可是直到傍晚，夏侯瑾除了嗯以为，没有和八月说过一句话。
　　这让八月觉得，王爷大概是厌烦她了。莫名的，这个想法让八月的内心有一点失落。原本，八月也不是爱说话的人，又加上所面对的人是夏侯瑾，八月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就这样，只有在柳梦溪和黎青来为夏侯瑾换药的时候，夏侯瑾才开口与他们讲话。其余的时候，这个屋子几乎都是寂静无声的。
　　一晃，八月来挽晴阁已经十天了。虽说前几日有些担惊受怕，还老是被王爷的怒火殃及。但是比起这几日清静无语的生活，八月竟有些怀念刚来的那几天。至少，那是的王爷还能注意到自己。眼下，王爷怕是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吧。若不是还在病中，怕别人泄露消息。她恐怕是早就被赶走了。
　　其实，对于夏侯瑾现在的态度，八月应该是感到高兴的。毕竟，只有王爷开始厌烦自己，她才有可能会离开这里。可是现在，八月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她的内心都被王爷讨厌自己这一情绪占据着。
　　对于夏侯瑾，八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尽管在他身边万分恐惧害怕，还没有自由可言。不过，一想到有一天自己有可能会被他赶走，八月的心就会有一些疼痛。
　　难道自己对这个才相处了十天的王爷有了感情。这一想法一经出现，八月的脑海中就浮现了许多关于夏侯瑾的画面。
　　初相见的湖边，她并不知道他是谁，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再见时，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用邪魅霸道的声音将她带到了他的身边。后来，是受伤昏迷的他。那一夜她感到了他在睡梦中的脆弱无助。醒来后，他依然是那个冷酷霸道的王爷。再后来，就是那个让她想起来就有些脸红心跳的轻轻抚摸。那天的自己，只顾着紧张害怕，忽略了内心深处的那一抹羞涩。紧接着，就是夏侯瑾这几日来对待自己的冷漠容颜。到此，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八月，突然清醒了过来。
　　是啊，现在的王爷对自己恐怕只有厌烦。就算是自己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情又怎样。那样唯舞独尊的人，又怎么会将如此丑陋卑微的自己看进眼里。
　　她在心里暗暗警告自己，以后再不可以这样胡思乱想。自己现在需要的是继续安分守己的生活，其它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的妄想。
　　想清楚一切的八月，开始着手为夏侯瑾准备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