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某个夏日的餐厅偶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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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的某一天。
阳光灿烂，万里无云，不过这灿烂得过了头的阳光带来的地表温度对于生活在地表的人类来说似乎确实是太高了一点。
沉默的白发少年坐在冷气充足的餐厅中，一边吃着似乎没有什么营养价值的食物，一边稍稍有些悠闲地思考着今天的事。
凌晨的时候已经完成了一次，在接近傍晚的时候应该还有两次。从现在开始，直到晚上看见那张熟悉的脸之前，他都是自由的。
没有什么特定事项要完成，没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三时，距离他醒来没有过多久。
在这种时间到餐厅来吃午餐也许并不是那么常见的行为，餐厅中似乎只有他一桌一人，发出任何响动都会引来服务生的注意，不过这完全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
店里的人怎么想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漠然地想。
就在这种没有什么人会来光顾这家只提供正餐的餐厅的时间，门边传来了一声铃铛的轻响，有客人来了。
原本，一方通行没有把自己的注意力分给新进来的这个人的理由。
——如果他不主动坐到自己对面的座位上来的话。
白发的少年一个人来，他坐的是两人座的小桌，不知是这家店本身的生意便很萧条还是只是这个时间点很少有客人来，总而言之，店里除了他之外没有第二个客人。
所以，在有人一脸理所当然地坐在了他对面的空位上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扫一眼餐厅内的座位。
事实证明，餐厅内并不是在他毫无所觉的情况下瞬间坐满了人，餐厅内空空荡荡，只有陈列整齐的空桌椅。
服务生走过来给他对面的人递上了菜单，对面的那家伙很随便地点了名字听起来很奇怪的食物。
服务生走了。
然后他也开口了：“那边有空位。”他甚至还抬起手来指了指自己对面、那家伙身后的一片空位。
对面的那家伙一脸目瞪口呆：“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当然记得。
——一个月前的夜晚见过一面的、自称无能力者的少年。
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能力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那么……他是怎么抓住他的？
对一方通行来说，被其他人真正触碰到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于稀奇，他甚至已经想不起来上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是在什么时候。自从来到这座都市，得到了学园都市最强的名号之后，他几乎就没有关闭过自己的能力。所以理论上来说，那天晚上，无论是意图挑战他的白痴还是这个居然想要“救”他的白痴，无论想要对他做什么，都应该会被他的能力反射的吧。
——那么，这个男人是怎么抓住我的？
话说回来，在那种情况下的第一反应不是自己转身就跑而是抓住他一起逃跑的人，还是无能力者……白发的少年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果然是白痴吧。
那一夜过后，他不敢置信地试了自己的能力数次，结论是自己的能力没有任何变化，他至今都未能想明白那一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夜过后几天，之前的那伙人再一次在夜间找上他，他像是往常一样，根本没有理会这种蝼蚁一般的路人，他们试图用多大的力量伤害他，就会被多大的力量伤害，至于他们最后是会进医院还是因为倒在偏僻的小巷子里失血过多而直接光顾殡仪馆就无人知晓了。说起来，骨灰之类的东西要是无人认领的话，应该是在……
少年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不是吧……你真的不记得了！？”他一脸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的脸。
“喂，”一方通行有些狐疑地看着他：“你真的是无能力者？”
“当然是啊！”上条当麻丝毫都没有犹豫便点头了：“不过说起来那天晚上真是倒霉啊……”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又是要补作业，又是被那么可怕的人追……最后还把你的咖啡拿走了……对了，你买的那个牌子还挺贵的吧？真是不好意思，不过一直没有再见到你，为了不让它们在冰箱里待到过期我还是把它们喝掉了……要我再买给你吗？”他甚至还是小心翼翼地看着白发青年的脸色，生怕他生气一样。
实话说，因为买漫画的时候用度超支，最近上条的钱包确实……如果省一点用姑且还是能在保持目前生活品质的条件下撑到下个月的，但是如果面前的这个人真的说了“好啊”之类的话……
一方通行望了上条当麻两秒，回答说：“不用。”
他特意坐到我对面就是想说这个？
说起来，他买的咖啡……味道确实不错，比自己原本买的牌子口味要稍微好一点，正好一方通行已经差不多喝腻了之前买的那个牌子，所以咖啡的事情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至于钱……银行账户里的数字对他来说实在是没有什么意义。
而且……他刚刚确实是在害怕我要他买同样的咖啡还回去吧？
听到了他的回答，面前的少年笑嘻嘻地说：“那还真是谢谢你了。”他笑得毫无紧张感，完全是在真心道谢。
“……”一方通行瞪了他几秒钟，心中逐渐积攒了那么一点类似于烦躁的情绪。
有人向他道谢了。
这是从何时开始他就未曾听到过的他人向他表达善意的话语？他从未有记忆或是思考这种无聊的事情的欲望，他只知道……
心烦意乱。
哦，那么接下来我该如何回应他？
心底烦躁的情绪凝结、冷却、下沉，落入深渊之中。
还要继续想下去吗？
——继续朝着对于学园都市最强来说，可能会有一点危险的方向想下去？
他没有再理会坐在他对面的那个人。
“喂喂，说点什么啊？”上条当麻一面试图吸引坐在自己对面的白发少年的注意力，一面在心底有些犹疑地想：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对的事？
仔细想想……似乎从与他相遇开始，他对我的态度就是莫名其妙的差……
按常理考虑，一个人应该不会毫无理由地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么差吧，上一次他的口气差态度差也就罢了，这一次他居然要完全无视我了？
所以说难道是我上一次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
不，明明刚才我们两个还能够交谈的……咖啡？难道是因为咖啡？
“您的苦瓜蒺藜蕨菜肉酱千层面~”服务生满脸笑容地出现，放下了上条当麻的餐点。
待服务生走远，上条不禁小声抱怨起来：“啊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虽然没有拿这个来炫耀的意思……不过就事实来说，我似乎救了你耶？”
他没有恶意，没有任何恶意。
白色的少年望了黑发的少年一眼，嗤笑出声。
“救了我？”他满怀嘲讽之意地望着他：“你难道以为自己是能够拯救世界的英雄不成！”
一方通行不需要他这样的人。
他不需要善意，不需要感激，不需要被拯救……
早就已经深陷污浊泥潭，并乐在其中的他没有理由要被这样一个“好人”“拯救”或者说“帮助”。
所以……
白发的少年毫不犹豫地用言语刺伤他：“别开玩笑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人？那天要是你没有……”
然而，穿着朴素白衬衫、无论哪里看起来都很平凡的刺猬头少年竟然仅是摆了摆手，长长叹一口气。
没有愤怒、没有惊讶、没有疑惑。他只是单纯地叹气，说：“我知道了……”少年几乎是无力地说：“我就知道……如果你也是一个厉害人物什么的我也根本不会惊讶，说到底这种事情……就像那个放电妹……啊哈哈……这种事情上条先生早就习惯了……救了超厉害的能力者反而被追杀这种事情我也有觉悟，如果你又是一个Level5那就更合情理了……”
这家伙……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果然精神不太正常吗？
然后，少年抬起头来，对他露出了几乎可以称作是感动的笑容：“但是……虽然说了差不多的话，但是你总比那个放电妹要好啊！”
哈？
差不多的话是什么意思姑且不论，比什么人好这种评语……还没有等一方通行对此做出回应，少年又道：“至少可以和我坐在一起好好交流……”
坐在一起好好交流？
他在谈哪个次元的事情？
恶语即将脱口而出。
然后一方通行发觉了——他大约就是认为，我和他坐在一起“好好交流”的方式就是如此。
所以，最终，学园最强的超能力者选择了闭嘴，然后彻底无视了那个无能力者。
忽略掉他的存在，发动声音的反射，之后不久，少年安安分分地吃完饭然后去结账了。
一方通行起身的时候因为视线中没有那个无能力者而感觉神清气爽，他走到收银台结账，然而服务生一脸为难地看着他——
抱歉，这位先生，刚才和您在一起的那位先生已经买过单了。
啪。
一方通行捏碎了收银台的木质桌角。
与此同时响起的，似乎还有大脑中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
女服务生花容失色，但她仍是装出勉强的笑容：您和您的朋友关系真是好到令人羡慕……如果您对此不满的话，下一次……
她住嘴了。
超能力者红色的眼眸恶狠狠地瞪向她，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会遭遇生命危险。
暮色四沉。
白发的少年的余光扫到了小巷巷口站着的少女身影。
常盘台中学的夏季校服，奇怪的护目镜，看起来很有精神一样的短发。
白色的能力者咧嘴，露出了凶恶的笑容。
哀号吧，然后……
求饶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某个夏日的餐厅偶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