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火》不妖君

44、第 44 章

　　整天跟着一个除了脸就剩下心眼的人斗智斗勇实在是让人身心疲惫，在秦荣公寓住了几天，林远的贞操尚在，节操是已经别想了。
　　卓一航休学出国，预计需要两年才能回来，走的那一天因为害怕碰见他的父母，学校里玩的好的同学都没有去机场接送，但林远不忘打个电话。
　　两人照常的一顿胡侃后，注定得说到那个问题。
　　“你跟他打算怎么办？”卓一航正在机场办登记手续，“不可能瞒一辈子。”
　　林远趁课间下楼来到教学楼小花园的墙角里，一边抽烟一边打电话，“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兴许不用我操心这个问题，两个人就拜拜了。”
　　“然后你再去找个凑合的女人结婚生子？”卓一航说，“对着女人，你能硬的起来吗？”
　　“草，你嘴上就给我积点德吧。”林远骂了一句，“快要上飞机了？”
　　“嗯，还有几分钟。”卓一航说，“你说我现在跑了能成吗？”
　　林远吐了口烟，沉默了一会儿，“你跑的了一时跑不了一辈子。”
　　“也是。”卓一航叹了口气，“跑不了一辈子。”
　　两人没有说太多，这个时候说再多都是废话。
　　就像无忧无虑的孩子，突然之间有了烦恼，突然之间开始长大，突然之间需要面对未来的选择，一切都很突然却又理所当然
　　挂了电话后林远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摁灭，手在裤兜里一摸，摸到一根棒棒糖，依旧是薄荷味的。
　　不太记得是什么时候放在口袋里，这让他想起了秦荣还欠着他的两百多根棒棒糖，不由有些怅然，想等着两百多根棒棒糖都吃完后，两个人是否还能在一切。
　　林远对于自己与秦荣的关系不是感到不安，而是根本没有给予希望。
　　这种事情只要自己知道就好，无需告诉任何人。
　　口里叼着棒棒糖，林远踩着点回教室继续上课，就看见秦荣和一个眼熟的女生站在楼道口拐角处说话。
　　秦大帅哥一如既往地养眼，脸上一如既往地冷到几乎没表情。林远看了几眼他旁边站着的女生，想起来那女生就是别人口里师大的哪朵花。
　　哪朵花来着？
　　林远还在想花的名字，秦荣便看见了他。
　　虽然依旧没啥表情，但望着林远的眼神很是专注，这个很容易感觉到。
　　旁边的花也转过头来看着林远。
　　林远口里叼着棒棒糖，顶着压力走过去，打个招呼，“你不是说今天上午没课吗？”
　　秦荣手里拿了几本书，“要去趟图书馆还书，菀菀打电话给我，说你之前答应带她去动漫展，问我有没有时间。”
　　“啊，嘿嘿。”林远对秦荣说，“我差点忘了，你那天要是有空就一起去呗，就是会比较挤。”
　　旁边那朵花看了看林远又看了看秦荣，在打量两个人的关系，很是积极的开口，“有动漫展吗？什么时候？”
　　林远不好不搭理，“下个礼拜双休，就在东华科技馆那块，去年去逛过，挺大的场子。”
　　“我还一直都没去过呢。”女生看了一眼秦荣，却是对着林远说，“到时候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吗？”
　　“这个……我是没所谓，” 林远说，“这事我说的不算，得看他。”
　　秦荣盯着林远看了两秒，莫名说了句，“你去上课吧。”
　　丢下这句话，秦荣头也不回就走了。
　　留得女生很是尴尬的站在那里。
　　林远愣了下，叹了口气，这混蛋绝逼是生气了。
　　女生一脸不甘心的看着秦荣的背影，咬牙切齿的跺脚，正好这个时候上课铃打响，女生不好纠缠林远，朝他笑了笑也走了。
　　回了教室，林远上课也上的心不在焉，口里叼着棒棒糖缩在最后一排，摸出手机发信息。
　　——生气了？
　　那边过了半分钟才回复。
　　——没有。
　　——切，气就气，没有个屁！
　　那边没再回复。林远抬头看了看讲台上，想了下自己这门课有过几次逃课记录，便跟旁边打了个招呼，待会老师要是点名给他发了信息知会一下。
　　林远逃课次数不多，但绝对不是认真好学的好学生，也就无所谓全不全勤。
　　他给秦荣发了条信息，就收拾课本从后门跑了，去了图书馆。
　　刷了学生卡进去图书馆一楼阅览大厅，那边也没回复他信息。
　　——你在哪儿啊？
　　——我没在图书馆。
　　——靠，现在在哪？
　　——图书馆后面。
　　林远又刷了卡跑出图书馆。图书馆后面是一条绿茵道，靠着学校围墙修建一条十几米长的石亭，上面缠满了紫藤花的藤蔓，长得葱葱郁郁的。
　　早上会有不少学生跑来背书，晚上则是小情侣约会的地方。林远过去的时候都快接近中午饭的时候，长亭上还有三三两两坐在一起闲聊的学生，他想多想也想不了啥。
　　这片紫藤花的枝叶长势惊人，靠着柱子坐，稍微把身体缩一下，就能被缠在柱子上往外延伸的叶子给挡得结结实实。
　　秦荣手里换了两本书，正坐在靠边的地方发呆。
　　林远皱了皱眉，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混蛋发什么神经，叼着口里化了大半的棒棒糖走到跟前，俯视他，“又谁招你了？瞧这小脸阴的都快滴水了。”
　　秦荣看了他一眼，“你对开店有没有兴趣？”
　　“啥？”林远问，“开什么店？你要开店？”
　　“不是我。是你。”秦荣扯了他一下。
　　林远就势坐下来，“我开哪门子店，又没钱。”
　　“我的钱给了韩骁，让他做了投资，之前也没去好好清算过。”秦荣说，“你不是在想就业的事吗？如果实在不喜欢去公司上班，可以试试看，店面管理之类的。”
　　林远愣住，“你是认真的？”
　　“嗯。”秦荣说，“只是建议，看你自己决定。”
　　林远确实在发愁就业的方向，但还没到每天愁的茶饭不思的地步。他没想过考研，打算直接就业，直接找本专业相关的工作，或者在剩余的时间内找到更显做的事。
　　这些都是他自己的事，林父也只是询问过一两句便让他自己决定，身边同学也给过一些意见，但也是随口一说而已，没什么实质性参考。
　　秦荣说这个话，林远看得出来，不是随便说说，而是确实将林远的烦恼当做自己的烦恼在考虑。
　　林远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他一心觉得自己和秦荣是没有未来可言，对这段感情也是处理的得过且过。
　　“我要是开店的话肯定没钱，那到时候你是股东，我给你打工，是这个意思吗？”林远说，
　　“嗯，”秦荣说，“你也可以给韩骁打工，这件事他比我有经验，不懂的地方可以问他。”
　　林远没说话了，而是与秦荣安安静静的坐着，发着呆，腮帮子里的棒棒糖也都化了，他起身将棒棒糖的塑料棍扔进几米外的垃圾桶，慢慢走过来。
　　秦荣一直看着他。
　　林远在秦荣面前站定，超前面看了下，往前走，“我饿了，吃饭去吧。”
　　两人走出石亭，直接跨过草坪，来到一处围墙墙角跟下面。这边围墙基本被喜阴的植被腐蚀的差不多，上面布满了青色的苔藓，有一处因为经常有人翻墙出去而被踩出一排梯字型的坑。林远一蹬脚便抓着墙头翻了上去，蹲在上面朝秦荣伸手，“书给我。”
　　秦荣穿着皮鞋和浅色的裤子，很容易弄脏，他看了一眼墙上以及地上吸饱了水而湿哒哒的地方，眉头都不皱一下，伸手抓住旁边伸出来的树杈，皮鞋在墙上一蹬，便凭借单手翻了上去。
　　林远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先跳了下去，秦荣紧跟着。
　　围墙后面是一小片没修理的绿化带，地上有不少塑料瓶塑料袋，林远一身地摊货的T恤跟牛仔裤不怕脏，却担心秦大少爷弄脏衣服，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在后面小心着。
　　秦大少爷毕竟是惦记着林远屁股的人，看起来白嫩些，但一点都不矫情，运动神经可能比林远还要好，一路上都游刃有余。
　　林远没跟他说要去哪，一路上也就是傻乐呵，没多说，秦荣也没多问。
　　两个人抄着偏路走，穿过了一片老居民区。大学院在京郊，这些年周围陆续在进行改建，进行着肉眼可见的快速变化。这片老居民区早在几年前就贴上了各种待拆迁的横条字符，附近的人也搬得十室九空，但因为几个不满意拆迁费的人家还在负隅顽抗，导致拆迁停滞到现在
　　两个人穿穿绕绕，花了几分钟穿过去，来到一处废弃的篮球场。
　　篮球场就是最普通的社区建设的小型篮球场，水泥地上的白线已经磨损得看不清，生锈的篮球框只剩一个框，木质的篮球框架随时都能倒下。
　　篮球场三面用铁丝网围起，因为荒芜太久，上面爬满了蓝红两色的野喇叭花，大多都还是含苞待放，只有零星一些等不急提前绽放。
　　铁丝网足有两米高，可以想象花期正好的时候，该是如何漂亮。
　　把人带过来，却连朵花都没得看，林远多少有些尴尬，他搔了搔头发，“现在还不到时候，没啥好看的。看这个。”
　　林远指着唯一一面水泥墙，青灰色的水泥墙上布满岁月刻下的斑驳裂痕，还有不同字迹不同颜色的胡乱涂鸦，有字，有画，出自不同人手里。
　　秦荣看了一眼，便知道这里就是附近学生口里的许愿墙。
　　墙壁上密密麻麻的，乍看下会犯密集恐惧症的胡乱涂鸦都是附近几所大学学生跑过来偷偷写下的东西。
　　和奶茶店贴满一整面墙壁便签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