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卫聂的第一个晚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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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聂把自己的床让给了新来的师弟，已自己在另一张床上睡下了。及至半夜，盖聂恍惚间听到了雷声，还模糊地想着“外面的菜不会被打坏了吧”，突然之间感受到一阵冷意他猛的坐了起来。
然后……
窗外的闪电映着眼前人的样子，原本少年人的麦色皮肤带着几丝苍白，而那人的嘴唇却是完全没有血色，唯独那双眼中，带着嗜血的红色，整个人活生生像是从地狱爬出的厉鬼。在那一瞬间，盖聂几乎觉得自己认错了人，
“……小庄？”
说实话，盖聂确实被这个“厉鬼”吓了一跳，但是也仅仅是手微微颤了一下，依然十分淡定的注视着眼前的人。
“抱歉，师哥……把你吵醒了……”卫庄说着，又回到了自己床上，侧身躺下便不理会自家师哥看过来的目光。
盖聂虽然被卫庄弄的莫名其妙，也只能轻轻叹口气，睡下了。伴着交加的雷电，窗外的雨似乎下得有点大啊……
其实，卫庄是被噩梦弄醒的，骄傲如他，根本不愿意回避家族被灭的事实，反而是不断回忆，不断提醒自己，因此这些记忆也变成了噩梦将他缠绕。那片被血染红的土地，那个厮杀声四起的夜晚，伴着尖叫，兵刃相接，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迫切的想冲上去，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接近，他感觉自己的脚被牢牢抓住，他回头看去，看到一双腐烂的手，再抬头，看见一张露着腐肉，半边白骨的脸，那眼睛神色已经散开，卫庄却不知为何就是知道，那双眼睛看着自己的，那嘴唇轻轻开合——“复仇”。
伴着一道闪电，卫庄醒了。似乎整个人都埋入了黑暗。他侧头向另一张床上望去，那个睡得依然安稳的人——他的“师哥”，他命定的对手，也是，他的垫脚石。
只是那时也不知怎么了，或许是梦魇将卫庄缠绕，或许是心中一些狭义作祟。只是突然心中起了一个念想——若是此时杀掉盖聂，那他卫庄便是下一任鬼谷子了！这方法虽然不怎么正大光明，但若是能达到目的，又什么方法不算方法？
想着，卫庄从枕下摸出匕首——这匕首他一直贴身藏着，就是这把匕首让他逃过一次又一次的追杀，看来，如今这把匕首又要帮他一次了。
卫庄走至盖聂床边，心中略微有些犹豫，而这些微的犹豫却让他失去了机会——盖聂醒了！
呵，这么高的警戒性，还说什么师兄师弟呢，到头来还不是根本没相信过我。
卫庄的心中闪过几丝或许可以称之为委屈的感觉。其实也怪不得盖聂，只是他对周围气息比较敏感。或许就是这么阴差阳错的，卫庄就误会了。但是若是此刻盖聂没有惊醒，那或许是再也醒不过来了吧。
"……小庄？"
当这个称呼出口的时候，卫庄身上的戾气略微散了散，理智也回了几分。他抬头对上盖聂的视线，只觉得这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似乎是把什么都看透了——多年后的卫庄每每回想起来，觉得当时的自己的这般想法真的是蠢到家了。
卫庄不再言语，只是走回去翻身上床，本以为再也睡不着了，心情却渐渐在屋中另一个人的呼吸声中平静，嗅着被子温和的味道，渐渐去睡。
徒留那个，被卫庄认为的"看透了一切"的，脸上一片淡然，而心中一脸懵逼的盖聂。
盖聂也只得轻叹一声，也躺下睡了。
——也许，每个做师兄的，都会碰见这种事情，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卫聂的第一个晚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