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舍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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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州曾为国都，出过一位皇帝、一位丞相以及众多的文人墨客，是个繁华的的地方，即使改朝换代也无法令它百年来积累的繁华褪色。
今日是凌家公子凌思络成亲的日子，凌思络俊美无双、文武双全，乃是肃州四才子之一。许多待字闺中的好人家的女儿都属意于他，有些大胆的甚至授意父母前去提亲，不过最后都被婉拒，令无数女子黯然神伤。如此几年，凌思络已过弱冠，与他同龄之人意思儿女绕膝，他还是孤身一人连个通房丫环和小妾都没有。
一个月前，凌思络偶遇一渔家女子，对其一见倾心，发誓今生非她不娶并着人下聘，终是成了好事。这事在肃州也成了一段佳话，都赞凌公子不在意出身真乃当世佳公子。
婚宴办的很是隆重，整个肃州都沉浸在凌家的喜气之中。媒人原打算等凌老爷回来之后再成婚，毕竟儿女成婚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凌思络坚持在凌霸回来之前成婚，可能是想给父亲一个惊喜吧。
婚宴遍请肃州之人，设了流水席，无亲无故亦可来沾沾喜气，有些带贺礼前来的还可以进内席。筵席摆到了晚上人才慢慢散去，最后只剩下一个人留在席位之上。
“这位公子，筵席已散，你看……”下人看不清他的脸，不止是天色暗了还是其他原因。
“小哥，在下家离的甚远，可否借宿一宿？在下不会多做打扰的。”
“这个……”下人很是为难，老爷说过不准留宿外人，老爷管的甚严，入夜之后下人都不可随意走动。
“让他留下吧。”下人正在为难，一道如清泉般的声音插了进来，原来是凌公子。
“啊，公子！小五这就去安排，这位公子请随我来。”
“在下谢过凌公子。”不做其他言语，这人就随小五去了。
“这位公子该如何称呼？我叫小五，嘿嘿，在家排行第五。”
“在下非生。”
“姓非吗？真是奇怪的姓。”
“在下无姓，小五哥唤我非生即可。”
“非生是哪两个字？”
可能是怕讲的听不明白，非生握住小五哥的手腕，“伸开手掌，我写给你。”非生的体温较低，肤色极白，皮肤没有任何瑕疵，手指如玉一般晶莹剔透，落在小五的手上，小五只感觉像有丝绸滑过一般，不知怎地就羞红了脸。
“记住了没？”非生看着小五，小五这才看清了他的脸，真是好看呐，比我家公子还要好看，想着脸更红了。
“小哥好生害羞啊。”非生的话里带着戏谑。
“我……我哪有，”说的毫无气势。
“都是男子，有什么好害羞的，莫非小五哥……”带着暧昧的语气，下面的话没有说下去，非生只是带着笑看着小五。小五带着疑惑，莫非什么？见小五这副模样非生哈哈笑了起来，这小哥真是单纯啊。
“小五哥不是要带我去客房吗？怎么停下了？”
“啊！我差点忘了，都怪你啦！”咋咋呼呼的小五马上就把非生刚才说的莫非给抛之脑后，果然还只是个孩子。
是夜，新郎新娘洞房花烛无限柔情，远在国都的凌霸凌老爷却是不知为何心中焦躁辗转难眠。
凌公子新婚已过一个月，凌老爷从国都差人送了信回来，不出意外五日内便可到肃州，收到信凌公子沉默不语。小五猜测肯定是公子太过激动反而没了表情。
他说这话的时候，非生带着玩味看着他，“你怎知是激动，不是其他？”
“我家公子和老爷感情不是一般的好，况且公子是夫人留下，老爷疼的紧。夫人去世后老爷很是消沉，把所有感情都用在了公子身上，至今都没有续弦。”
“我看你不过十五六岁，还没你家少爷大，有怎的知道这些？”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整个肃州的人都知道好吧。唉，你不知道？”
“知道又怎会问你？”
“你不是肃州人！？”
非生但笑不语，算是默认了。小五气的头顶冒烟，这人怎么这样无耻，一副好皮囊全毁了。不是肃州人还来吃席，吃了还不走，赖在在府里一个月了，光吃不做还要人伺候。原本想偷偷懒才来找非生的，反而被弄得气哄哄的，小五满腹不快的走了。
四日之后，凌霸果然回来了。这凌霸与凌思络看上去完全不像父子，凌霸草莽出身，浑身戾气，看上去像个煞气十足的江湖人，仔细看又衣着华丽，双手虽糙却不是江湖人带兵器磨出来的茧子，让人难以琢磨；而凌思络皮肤白皙可比女子，一身斯文气，虽文武双全却让很难让人注意到武这一点，也是个心思缜密的主。
凌霸坐在大堂上有股天然霸气，下人门都不敢出声，这时凌思络携着美妻前来拜见父亲。
“父亲在上，受儿子（儿媳）一拜。”两个人极是默契，即使刚进肃州就听说了自家的婚事，看见儿子儿媳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凌霸没有过多的表情，脸仍是绷得紧，嗯了一声就让这对新婚夫妇起来了。
晚上，凌霸将凌思络招到了书房，知道子时凌思络才踉踉跄跄的回房，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定，连着几日都是如此。
“相公，你身体不舒服吗？”
“萱儿，我没事，你快休息吧。”
“相公，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萱儿啊，我们是夫妻，是要共患难的，萱儿不怕。”萱儿眼泪盈盈，语气却是坚定。
“萱儿你想多了，我只是连着几日核对账簿太累了。”萱儿是我对不起你，玷污了你的这份纯真，本以为有了你的温柔我便会和那人移到两断的，可是，可是……
小五被指给少夫人当跑腿的，最近悠闲了不少，时常找非生玩。“我说啊，你怎么赖在这不走了，整天好吃懒做的，我都替你害臊。”熟悉之后，小五说话越发的随意了，真的是孩子心性。
“小五，你嘴怎的如此厉害，比女孩子家还能说，以后能娶着媳妇么？”
“谁说我娶不到的，我爹娘可是给我物色好了，等到了15就过门。”小五说到最后羞红了脸，这人真是无耻，净说些让人害羞的话。“我看你才是娶不到媳妇，都这么这般年龄了还是一个人。”
“嘻嘻，喜欢我的可多了去了，我只是不愿意娶罢了。”
“你就吹吧，好姑娘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好吃懒做，谁会……啊！坏了，少夫人让我给他去买东西我差点忘了。”
“哎，等会，我也去，你不是说我好吃懒做吗，我就改改好啦。”
集市之上人很多，小五拉着非生生怕走散了，两个人忙了一个时辰买了一堆东西。“小五，为何买这么多东西？”
“少夫人省亲带着当然不会少了，否则都丢咱凌家的面子。”
“省亲？怎么现在才去？”
“前段时间老爷在国都就耽搁了，昨天老爷特地允许少夫人回家看看。老爷看着挺凶的，其实人还是不错的。”
第二日新娘就去了，凌思络独自一人躺在床上难以入眠，他和那人就这样断了吗？谁让他喜欢的是别人？谁让他把自己当替身？都是他活该，他也是有人爱的，他的萱儿爱着他。他不稀罕他的爱，明明那么多人爱着他，愿意做他的娘子，他何必下贱非要雌伏于人？
凌霸几日都宿在店铺，白天也很少回家，家里冷冷清清的，看不到那个人凌思络心中比以往更慌，原来他也放弃了吗？可是心中却很不舒服，明明报复到了他，为什么自己心里也不痛快呢？
三日后，噩耗传来，新娘子省亲回来途中遇到山贼被害了！检查的仵作说新娘子已有一个月身孕，凌思络得到消息后闭门谢客，终日恍恍惚惚。是他害了萱儿，萱儿本该好好的找个好人家嫁了的，都是他，都是他害人害己。呵呵，他真是不该来到这个世上，当初母亲就不该生他，舍弃性命生了他做这□□之事，母亲是否也后悔了？爱了不该爱的人，他活该孤独终生！
近日肃州有个传闻，因为不是什么好事上不了台面，大家都在私底下传。
“听说凌家受了诅咒，嫁进去的女儿都活不长。”
“你听谁说的？这么邪门！”
“凌家公子的刚进门的夫人吧，刚进门福还没享几天就被山贼给害了。”
“这只能是那小娘子运气不好，怎么会牵连上诅咒？”
“你是不知道，凌家的上两辈夫人都是不到二十五岁就死了。”
“谁还愿意把女儿嫁到他家啊，谁嫁谁倒霉啊。”
“怪不得凌公子迟迟不愿娶妻，原来如此。”
非生坐在茶楼里听着连连摇头，诅咒之事是在是不可信，这些人真是妖言惑众；不过，这些都不关他的事。况且散出这样的传闻，凌家父子未必不开心，希望那两人别再这么别扭，否则真是瞎了有心人的一片苦心。
五日后，非生离开凌家，小五虽然平时对他恶声恶语，一听他要离开还是红了眼。唉，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他又何必留恋这一时的安逸快乐，小五只有短短几十年，他却有无尽的时间，快乐过后即是空虚。
奈何桥上，黑白无常问，“你可后悔？”
女子道，“不悔，惟愿夫君此生得到所爱，一生幸福。”
过了一会，女子又喃喃，“凌霸不要负他。”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舍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