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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和我的朋友 ...

  •   我叫刘筱,是一个替身演员。

      我住在一个一室一厅的房子里。是花了1200元每月租的。这里没有多大的空间,好在厨房厕所都还齐全,空气流通,适合一个人居住。

      我从床上起来,到了连接室内阳台的厕所。我洗了把脸,望着镜中的自己。

      面色苍白,毫无血色,脸上永远没有笑容。好像罪犯拍的照片。

      这是早上九点,我是中分的黑头直发,头发像黑色的丝巾,披上了我的腰际。

      我穿上白色的T恤与简单的牛仔长裤,与平底鞋。我身高一米七五,还算高挑,不爱打扮,简单的装束,让我觉得自在。

      我这是要去接我的朋友,她叫王娇,是我从小学到大学的朋友。

      王娇他们家很大,准确的说是一栋别墅。

      屋内总共有三层,单是底下的厨房都比我的房子大上好几倍。

      他父亲是一个商人,主营汽车,还有很多的分公司,是那个领域的龙头老大。身价上亿,估计也是保守。

      而她,没有跟着父亲干。她凭着自己前凸后翘的身材,与在男人眼里如毒品一样的脸蛋,当上了明星。知名度嘛,反正在全国都有,她的影迷,几乎每十人中就有一个。

      我现在在大厅等她。我说过,我是替身演员,所以我当然是她的替身,她说:“肥水不流外人田。”

      其实,我不喜欢替身这个职业。

      打从心底有抵触情绪。因为从来,我就很胆小,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却喜欢接一些武打片,我常常要被迫接受做一些危险动作,但是,似乎她的要求,我从来都没有说一个不字。

      放在古代,我或许就是她的一个奴役。

      虽然这个字眼,我很不喜欢,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有人会问,为什么我会这样没有底气。

      这件事情要追述到我的母亲。

      以前,我妈妈何春华是他们家的保姆。我父亲早就在我五岁的时候,在工地里施工,发生了意外死了。

      所以我母亲为了省钱,就让我和她同住。

      就这样,我认识了王娇。

      王娇和我同龄,他的父亲王大志或许是出于一个有钱人对弱者的怜悯,出钱让我可以跟他的女儿读同样的贵族学校,让我受高等教育。

      这一点我很是感激。但是有时候,我却觉得透不过气。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是很有道理的。

      在学校,我必须和王娇坐在同桌,我必须和她玩耍,必须一天24小时候命,听她的调令。
      我渴望和更多的人,更多的事,保有联系。

      记得在十岁的时候,有一个很好的女孩——李莉,她总是笑,为人也很温暖。我喜欢和她呆在一起。

      她给我的感觉,我们是平等的,我没有接受她的施舍,我们是同类,我们互相尊重,互诉衷肠。

      刚开始,王娇也和我们一起,可是,后来,因为一件小事,可以说,是一个比宇宙尘埃还要渺小的原因,事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时上体育课,李莉想要跳跳绳,可是王娇只希望站在栏杆旁好好的欣赏班里的男生踢足球。
      李莉叫我陪她去,我也很喜欢。就在栏杆旁,我们三个发生了争执。

      王娇对着拉着我的手的李莉说:“不准她去,她要留在这里陪我。”

      李莉问我:“你说吧,你是想跳绳还是留在这里发呆。”

      我对王娇说:“我去跳绳,你留在这里就好了嘛。”

      然后我就和她去了。

      这似乎是所有小孩童年都经历过的事,一个小小的记忆,但是对于我却是大大的打击。

      而后,我以为没什么事,和王娇照常说话,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她开始不理我,似乎当我是空气。对前来搭讪的李莉也冷冰冰的。

      课间,我和李莉去上厕所,我说:“怎么办,她真的生气了?”

      “谁理她,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她除了你,就没有别的朋友的原因了。自己以为是谁啊,大小姐还是女王啊,稍有一点不顺她的意,就不理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只有你,才能忍受得了她。”

      “可是我和她抬头不见低头见啊,住在一个屋檐下,恐怕不好吧。”

      “怕什么,我罩着你,不理就不理,谁怕谁啊,你也别管,等没人甩她,她自然就会好好反省反省。她只有我们,她能闹出个什么事来。”

      这句话让我安心了不少。在家里,她一回家,就关在房子里,闹脾气,不肯出来。我似乎也没怎么在意,因为我和她是朋友,她会想明白的,我是她的朋友,我又不是她的奴役,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我也有自由。如果她真的拿我是朋友,就应该尊重我。

      我这样天真的想着。

      当时,王娇的母亲陈媚还健在。而她的丈夫王大志几乎一个月在家的时间,不到一个星期。
      她很关怀女儿,看到王娇不在,就上楼去哄劝,我母亲也跟了上去。

      我在楼下照常吃着饭,我当然想到,他们会悻悻而归,王娇从小就脾气犟,我是知道的。我以为会安稳的度过这一天,但是,暴风雨总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朝我席卷而来,让我失去身为一个人,一个倡导自由的国度,变成一个胆小的奴役。

      突然,陈媚冲了下来,一把揪住我的头发,我手中的碗和嘴里的米粒,随即滚落一地,我知道是为了什么,可我不知道可以为了这孩童小小的矛盾,就受到这样的处罚。

      我被揪着头发,吃痛感,让我跟着陈媚走。

      陈媚眼里除了掠食者者的无情,还有愤怒。

      那是我见过最为恐怖的东西。或许,在狼群口中,死于非命的人,才能够感觉到我的恐惧。
      求生的本能,让我服从在她疯狂的牵制之下。

      我的母亲,跪在地上死命磕头:“夫人,求您饶了孩子吧,她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我看见母亲头上有破皮而出的鲜血,我看到她微微的发抖,泪流满面。
      我也嚎啕大哭起来,请求原谅。

      我心痛母亲,可是我的头更痛,似乎头发要掉光了。

      我的请求,母亲的请求,无济于事。陈媚冷血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她将我摔在地上,不巧,我的头撞到桌角,我就这么晕过去了。

      等我有意识的时候,我感觉脚痛,头晕,感觉一股股巨大的波浪冲击着我的脑袋。
      如果我的脑袋是一个石头,估计都会被冲变形。

      我睁开眼睛,吓呆了,我被双脚倒挂着吊在天花板上。

      周围黑洞洞的,我什么也看不见。我能感觉到我的头发扫着地面。
      周围的空气有被子发霉的味道。

      通过这,我能判定,我就在他们家的地下室。被遗忘的地下室阴暗恐怖。

      我很痛,但是恐惧感,已经让我忽略了疼痛。我不知道我明天还会不会活着,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的恐怖。

      我扯着嗓门大喊,希望妈妈来救我。但是,我除了听到我的回音,还有老鼠吱吱呀呀的嘶叫,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这个时候,我真的希望陈媚她可以来,把我活活打死算了,但是她没有。

      我的头越来越晕,我饿,我痛,我怕,这些感觉交杂在一起,让我晕厥。

      等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我妈妈坐在床边,眼睛红红的。

      我撇过脸去,不想看到她,她为什么不来救我,她有能力救我,但是她没有,我恨她,我恨她!

      妈妈说:“孩子,陈媚患有精神分裂症,不要和她计较。”

      我呐喊:“你来试试,你被倒挂着,你来试试。”

      妈妈抱着我道:“只要你的命还在,就无所谓,我不能报警,报了警,先生还愿意给你钱上大学吗?受小小的皮肉之苦没什么,只要你好好学习,以后有本事了,比什么都重要,明白吗?呜呜呜······”

      我感受到妈妈的颤抖,我的肩膀有温温的感觉,我知道她流泪了。我也知道我哭了,但是我没有抽泣,只是那种单单的落泪,那种打从心底里,淌血的泪。

      自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惹王娇生气了。后来我知道,我被足足倒挂了三天三夜,妈妈实在担心我的安全,才告诉了王先生。

      那几天没去上学,他们给我请了病假,连王娇也是这么认为的。

      自那以后,我知道有钱人,什么都是对的,这是我出生以来,学到的第一件社会学。

      第一天上学的时候,王娇任然不理我,我跟着追了出去,我害怕陈媚这个疯子,我必须尽量保持和她女儿的亲密。

      她在前头,一直仰着脑袋,我追赶着道:“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别生气了,有必要的话,我就和王莉绝交。”

      她转头,不敢置信道:“你为什么那么听我的话,我又没逼你。”

      “因为我真心的把你当我的朋友。”我的表情很肯定,但是我的心在暗骂自己,真的没有骨气,真的很假。我明明那么恨她。

      “你的手怎么了?”她看见了我手臂上的伤。

      “不小心撞到了,没有大碍。”

      “真的不会痛?”

      我摇头,当一个人心里充满怨恨的话,忍痛力大得惊人,这是科学依据,我的确感受不到什么痛。只觉得自己很窝囊。

      她给我手上套上了她的书包,我说:“你为什么不自己拿?”

      “书包这么重,而且还很老土,就帮我拿嘛,你说过什么都听我的,不是吗?”

      她很妩媚的扭头,我从她眼中看出了轻视。只是我无能为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我和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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