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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为人知的小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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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时报称,对于一个中等野心的商人来说,一千万以上的数字都可以忽略不计。
2007年初,一对新人在山东德州扒鸡总店大堂举行隆重的婚礼,整整齐齐的二十一桌扒鸡姐妹们,喜盈盈地对着来宾暗送秋波。
新郎憨态可掬,新娘拼命掩饰着婚纱下面的跑鞋。
作为传统项目,新郎新娘照例要交待一遍他们的爱情革命史。
司仪出题:请问新娘,你俩初次见面的时间、地点、人物?
未等跑鞋新娘开口就有人抢了话筒去:不就是大三的时候,被著名的国际倒爷七大拉去补课,所以遇到了博士新郎官。
我在地球的这头对着电话说:“听说修成正果的夫妻要给媒人送十八个猪蹄。我的猪蹄呢?”
跑鞋新娘说;“猪蹄没有准备,扒鸡倒是超过了十八只,你飞回来吃呀”
我和着她干笑。她把电话递了一桌,每个人都对我说类似的话,“七大你是不是看着洋帅哥就乐不思蜀啦”,“七大你赶紧给我回来吧。”还有人厚着脸皮说“七大,既然香水不能邮寄,请把你自己邮寄回来!”
挂了电话,啃了一口干面包感觉发苦。我这都是为了什么呀。
当然我还记得与他的约定:三十五岁前,看谁先赚到五百万。
我说:我比你多五年。
他笑着拍拍我的脑袋说:我比你多了一条仕途。
我说:如果我赢了,我就聘你当首席门卫。
他说:如果你先赚到,我也破例让你当首席保洁官!CCO!
所以当意外降临到我身上的时候,我只是遗憾,我将不能守约。
神说:你还要比么?
我说:比!
好,我穿越了。
懵懵懂懂地在新身体中过了一些日子,脑子里面一直断断续续地放着一部法国电影《两小无猜》。我跟所有的孩子一样,在五岁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自我,突然睁开心眼,叹一声,哦!这就是我了!
我有一个娘,没有父亲,有遮头瓦,有洗得发白的暗灰色衣服。
我对自己说,小七同学起点不错嘛。至少不是什么人的丫鬟,也没有当官的爹来左右我的人生。隔壁的大婶来串门,领来一个小哥哥,我笑得很灿烂,感谢主,感谢三位一体的您,小哥哥并不是半光头,咱这不是清穿。
我娘的手很好看,很像妈妈的手,因为瘦,所以皮肤也都皱在一起,因为一直给大户人家干活,所以青筋也很明显。我喜欢把娘的手拉过来,用我的手指去抚那厚厚的茧子。
我记得曾对妈妈吼,家里明明有洗衣机,为啥所有的衣服都要一件一件用手洗!妈妈看也不看我,摸着一条黑色的牛仔裤说,洗衣机洗不干净的,特别是你的仔裤。然后捧着一盆的衣服,上阳台去替我和爸爸刷裤子。
这里的娘洗的衣服也很干净很干净,刷完衣服的手也会变得很苍白很冻,冬天的时候手上也会起红红的冻疮。我只是苦笑,我怎么也号称过跨国化妆品奸商,在这个世界上连娘的手都保护不了。既然神没有赐给我路德清,那我也不能白白枉费了他老人家的好意,我自然不会忘记我之前的约定,除此之外,我望着娘蹲在灶台前生火的背影,我想我也有要保护的人。
农历四月二十八,我的生日,跟上辈子一样是双子座,娘给我下了一碗面条,还给我多打了一个鸡蛋。隔壁的大婶昨天送了她出嫁女儿的两件衣服给我,虽然大了很多,但是娘昨夜熬了一个通宵,替我改小了。青色的小碎花棉布衫,娘说;“小七穿的真好看。”连眉头都笑开了的。
大婶进屋来,我管她叫四婶娘,管婶娘身后的小哥哥叫田哥哥。娘招呼他们座,也给他们端了面条,婶娘眯着眼睛问我,“小七以后要做什么呀?”
我往嘴里塞着面条含含糊糊地说;“要做大老板”
婶娘说: “啥?” 我咽了一咽面条说:“要做大掌柜”。
娘把她碗里的面条又分了一些给我,用手点了点我的脑袋说;“四嫂别听她胡扯,小丫头哪有主意。”然后娘便去问小哥哥:“田恬长大要做什么呀”,小哥哥抹了抹嘴边的油星子正了正身子说:“当大官!” 筷子硬生生从我手里掉了出来,娘和四婶娘,一起替我捡起来。
我问:“小七吃过这面条就七岁了,那田哥哥,几岁?”
答:“笨!不是告诉过你么,十二岁”然后用筷子敲了一下我的脑袋。
嗓子突然被东西堵了一下。一小会儿,只是一小会儿。
晚上娘早早就熄灯了,我确在里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那部电影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我对自己说,是时候忘掉过去,新的游戏从明天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