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下决定X监护人上任X参加猎人考试 ...
-
神父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起码在对我武术修行方面的指导，还有在面对和书籍有关的态度上绝对是这样。所以可怜的我身上绷带才刚缠完，套上神父丢来的随便一件Ｔ恤后就立刻被他被丢出教堂，摸着鼻子再次翻墙晃回公园找背包去。
老天保佑。虽然单车丢了、背包和里面的钱果然都不翼而飞，但是我还是在附近的垃圾桶翻出了我之前塞在背包里的一些杂物，还有那本原是要还给神父的托格斯王朝简－－只是，书的封面已经因为沾到垃圾空罐残留的汁液而模糊、甚至微微发臭。
『…这样还给神棍的话，他一定会用练习实战的借口痛殴我。』在小公园的饮水机旁，我沉着脸看着被我用手帕沾水擦拭，却还是没能补救多少的书，『买初版原刷的…那只能上网收购，至少是十万戒尼起跳的价格耶！那是好几个月的饭钱哪……』
《你又不缺那几个钱。》 毛毛很无所谓的说。从牠轻松的语气不难感觉出刚刚的恶斗显然让牠心情很好－－虽然共体寄生的牠此时肯定和我一样浑身伤痕累累。
『勤俭是美德！』我强调的说，『浪费是可耻的，坐吃山空更是不可原谅！所以就算一块铜板也得珍惜才行，毕竟钱虽然不是万能但是没有钱可是万万不能呀！再说钱是要用在刀口上的，现在却因为某些不长眼的王八蛋害我要面临承受破财无妄之灾或是躺在床上伤上加伤的两难选择，我心里那个痛啊－－』
《…………》 已经很习惯我扯到跟食物还有钱有关的事情就会开始抽风，知道在这时后要是搭话只会让我抽得更严重，毛毛很明智的选择沉默。
最后，在确定书本真的抢救无果、我也自言自语哀怨了将近半个小时候后，我终于放弃的捏著书走到旁边无人的草皮，摇摇晃晃的仰躺下来，试着看望蓝蓝的天空，能不能让自己的心情舒服一点。
『已经决定好是要还我那本书，还是买新的陪我了吗？』
躺着躺着就快睡着，神父温和的声音随着阴影罩到了我头上。我一个机灵猛地弹坐，结果牵扯到伤口让我抽气侧倒了回去。
然后入耳的是他轻笑的温沉嗓音。
『神棍大哥！』我非常不满的咬牙瞪着在我身边从容坐下、已经换了一身便服的神父，『你太过分了！每次都在我受伤的时候故意吓我，害我扯动伤口很好玩吗？』
『是很有趣。』
神父带着淡淡笑意的诚实回答，让我实在很想扑过去扁他。但是考虑到现在全身带伤的酸痛还有实力上的差距……我默默含下身为弱者的悲哀眼泪，翻身枕上他的腿，发挥阿Ｑ精神想以自己的重量压麻他作为报复。
『怎么出来了？教堂不用顾了吗？』
『昨天和校长说过了，今天晚上出发进行神职修历。我出来买飞行船票。』
『又要修历？怎么别的神父没怎么需要修历，反而你每年都会来这么一两次？那个负责指导你的主教真是奇怪，每年都要把你叫回去…他是太喜欢你还是故意要整你呀？』
神父没有回答，只是拍拍我的头。
『我这次离开的时间大概会比较久，你的体能训练别拉下了。等我回来要是发现你退步，以后训练量加倍。』
『…知道啦。』
我撇嘴不予置评。每次出门修历交代的内容都是这几句，可回来后不管我有没有进步训练都都一样加倍…当初我真是迷了眼昏了头才会找上这个只会用实战来打击我却没指导我多少的无良老师。一失足成千古恨呀……
心里叹气归叹气，我的手压了下今天早上塞进口袋的三张卡纸，最后还是决定抽了出来。
『吶，既然你要出门离开一段时间，那走以前帮我把这三个东西签了吧。』
『……这是什么？』
『第一份是监护人接受书，签了你就是我名义上的教父。第二份是休学同意书，你签了以后我就正式休学。』我在神父无言询问的审视目光下轻轻解释，『第三份，是猎人考试的切结书，因为我还未成年，所以需要监护人签名。』
移开了目光，神父的视线转到我交到他手上的三份文件卡。
『……我记得你说过，你讨厌职业猎人。』
『我是讨厌没错。虽然职业猎人很容易赚得名声和金钱，但是相对的生命风险也很高。我老爸老妈就是死在这个身分上，结果让外婆伤心到跟着他们一起丢下我，这份厌恶，就算到我生命终了都不会改变。』
我仰视着神父菱角分明的侧脸，眼底毫不掩饰心里对职业猎人的不屑，『但是就算我再讨厌，也改变不了职业猎人在这世界所拥有的特权、更改变不了只有成为职业猎人才能更容易获得进一步力量的事实。我有我想要的东西，更有我想保护的事物，为了达到我的目的，走上这条路，是最快的快捷方式。』
『为了得到…还有保护？』神父的声音有些飘邈。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神父此时仍然微微笑着，我却觉得他转回来看我的眼神深得有些冰冷，『那你想得到什么？想保护什么？你所谓的目的…真的值得你用性命去赌吗？』
『不知道。』我没有丝毫犹豫的干脆回答，显然让神父愣了一下——虽然稍纵即逝，但能够让认识至今在我面前不管发生什么事总是一付从容淡定的神父露出这种神色，我心里还是偷偷有点小得意。
『老实说，我想要的东西、还有我想保护的东西，对我来说很珍贵，但是它同样也很危险，危险到现在的我根本没有那份实力和自信可以去触碰的程度。可是虽然我知道很危险，但是我已经没有办法忍受自己只能远远看着却触碰不了的难受，更无法克制自己心里一直叫嚣想要获得的声音。当然我也很清楚一但我开始接触了、真的碰到了，我必须付出的代价很可能会非常高，甚至可能连命都赔上去……』
我微笑，带着很无奈却是心甘情愿的那种，『但是要我连尝试都没有就放弃，我一定会后悔一辈子。与其要我后悔一生懦弱的活着，我情愿和我父母一样死在自己的选择上。即使未来发现是错误的，至少我还可以在我生命结束的那瞬间告诉自己，我已经努力尝试过了，为了自己的选择而死，我无悔。』
神父没有说话的默默看着我，我没有避开他的视线。我一直知道他的眼睛很好看，那是比我见过最漂亮的黑曜石还要深邃的纯黑。我看过那双眼睛在他向人布道时的庄严；也看过那双眼睛在他和我对练格斗时的认真。偶尔我搞怪的时候那双眼睛也会透出他的略带无奈的玩味，还有他面对敌人时那双眼睛漏出的无视睥睨和冷漠……可无论是哪种情绪，那双黑曜石般的好看眼睛深处总是带着淡淡的死亡气息。
或许神父以为自己将那份死气藏得很深，深到连他自己都认为非常完美的骗过包括他自己的所有人；如果是一般人确实发现不了，但是对于带着前世记忆、去过地府甚至尝过阎罗王夫人亲手茶艺的我，那种从心根生到灵魂的死气却是任何掩饰都没有用的。我不知道神父究竟经历过什么而造就了他在这种年纪就有着连自己生命都可以丝毫不在意的死气，也不清楚这样的他为何会选择成为一个小小的驻校教会神父隐居在这。不过我知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就像我原本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件事只能埋在我心底一样，属于神父的这个秘密也是绝对不可透露的吧－－至少我的直觉是这样告诉我的。
可是即使这样，神父他，还是在毛毛之后，逐渐成为我最重要的人。
人与人只要一经过相处，就很容易出现感情－－这种感情可能是好奇、可能是讨厌、可能友谊……当然，也可能是喜欢和崇拜。对于神父，虽然我直到现在还是对于他最初接近我、以及这些年来否认不了的照顾究竟包含了什么目的还是不清楚，不过这并不影响我对他的感谢，也阻止不了我逐渐将他视为家人的重视程度——要是前辈子的老弟在这，他肯定又会说什么我又发花痴被帅哥迷昏头之类的吧？虽然这的确也是我否认不了的一部分原因…啊啊啊反正我对长得好看的美人就是免疫力超低的美型控，这个改不了的弱点我从前辈子就已经彻底认命了……
『你在继续发呆下去，』神父略带警告意味的温沉嗓音把不知不觉神游去的我的神智拉了回来，『这三张纸我就当成垃圾扔了喔？』
『啊？』我怔了下，视线落到神父手里那三张已经压上指纹辨识的纸卡，立马抢了回来顺便坐起身，『谢啦，神棍大哥。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我喜孜孜的翻了翻已经签署好的纸卡，眼神却在流过神父签印的全名时顿了一下——这个名字是……
『怎么了？』注意到我忽然皱眉的思索，神父问道。
『喔，没什么啦。』甩掉瞬间浮现莫名熟悉感的奇怪不安，我笑嘻嘻的将卡片慎重折好放回口袋深处，没注意到自己接下来的说出来的话让神父原本温和的面容又一次僵硬了下，『只是我现在才知道神棍大哥的名字呢。原来你叫库洛洛．鲁西鲁啊？挺有特色的嘛！尤其是鲁西鲁这个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堕天使鲁西法呢。』
『喔？原来…你现在才知道我的名字呀？』
『对啊。』
怪了，是我的错觉吗？明明现在太阳高照清风吹得顶舒爽的，怎么我却有种寒气临身的森意？我才困惑的抬头想望望四周，脖子却突然感觉到一紧，整个人就这样从草地上被揪着领子提了起来。
『我想了想，反正离我出发还有几个小时，』提起后我将我转向他的神父微笑得很温和，如果是我拜他为师了解他更多以前我一定会为他这时的帅气发花痴——但是就因为我已经对他有一定了解，所以我非常清楚他此刻的眼神代表什么意思，『我们就到你家后院去，让我离开以前再尽一次身为老师的职责吧，路基亚。』
『呜耶？！』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我，因为脑袋拼命回想自己究竟哪里不小心惹毛他以及试图补救的方法而不由得有些结巴，『可、可是你不是要去买飞行船票吗？我想还是－－』
『不用担心，现在不是旅游旺季，补位也很好划到的。』
问题不是这个！重点是我现在浑身带伤根本不想跟莫名其妙生气的你打架呀啊啊啊－－－－
满头雾水又找不到拒绝「老师特训」理由的我，就这样在欲哭无泪内心惨嚎的沉重状态下，被神父半拎半拖架着往家里方向前进。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下决定X监护人上任X参加猎人考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