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阿末末

3、旧人? 旧事

　　孟粟在榻上刚躺一会儿，音苣咋呼咋呼就拉起孟粟丝毫没忌讳这可是自己的师傅，“孟粟姑姑，孟粟姑姑，太子殿下要召见您，我们赶紧走。你知道太子殿下最讨厌等人，我刚刚找去奈何桥您又不在，您今日的值班溜得早了些……”
　　孟粟是被说的头昏脑涨，原先本就没睡意，这下被音苣那手那脚抱得都离了塌一些距离，音苣的手似乎抱不住了，自己是要摔在地的。孟粟一用力，就脱离了音苣手手脚脚，觉得自己刚是被章鱼精活擒般，还是只话唠的章鱼精。
　　孟粟看远处的颜昭在殿堂的正中位上，坐的是吊儿郎当。一点都不明白音苣怎么怕他怕成这样，在谁面前都叽呱个没完，在他面前就硬是成了空气。“颜昭，叫我什么事？是不是又想叫我透漏你爹娘踪迹……”孟粟还没趾高气扬的说你就死了这条心看他气闷的言语，就被颜昭不耐烦的打断。
　　“天上的宴席提早了几天，快过来给你渡点修为。”孟粟低头看自己及不到腰的发，最近还有些许变深的发丝。听到颜昭的话，一阵暖意。
　　每个修道者都要选择自己修为的容器，一般的神仙会将自身修为存在体内，只有极少数人会选择其他的事物做自身修为的容器。孟粟年纪尚小时，贪着好玩就将自己的头发做了修为的容器，还不时臭美给狱界的鬼神看，小她几十年的颜昭看到她招摇过市的行径只是撇撇嘴，一脸鄙弃。
　　“孟粟，你到底忘了还是？说实话。”孟粟的嬉皮笑脸还没摆出就给颜昭的实话堵住。渡了修为后的银发及到脚踝，一低头便向四周散开像天宫的银河柔柔远走那般。什么眼脸都隐去。
　　“我是痛过了，也清楚的很他们婚后的琴瑟和鸣，我明白的。你还不知道我，虽倔，也不是老昏头的人。有些事不是自己一直强求，就会来，我早就过了痴傻的年纪。颜昭，我不会去想这些没了结果的事。”
　　孟粟头低着，肩膀明显的抖动。颜昭记得在两三百年前那日狱界天色红黑一片，孟粟一身嫁衣从天界下落，从云下跌落在忘川河旁，神色伤痛眼框满满挤挤是泪硬撑着没落下，强风吹过她的银发，发丝扬起长度少了三分之二，大片的深黑发丝，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步履不稳还是强挺背脊要自己走。颜昭往前一步，她就瘫倒在怀中。往后这几百年，颜昭不曾见她落过泪，但什么也不肯谈，每次颜昭问及她都是胡乱搪塞。
　　颜昭心头也是有些疼，就这样站着看孟粟的发随着肩膀的抖动一波一波的散开。一波一波的银发抖动，他记起孟粟离开狱界时的样子，神色奕奕笑的眉眼弯弯，一头的银发像现下这般，垂在脚踝，身子一动银发飘动。
　　“是不是很丑？眼有没有红红肿肿，还有腮。”孟粟抬头后，眼里有残留的泪渍。眼眉间已是一派平静。
　　“你说我要不施遮隐术？不然堂堂神女的脸面何处放，我可是狱界第一美人。”
　　“你有完没完。随你。”颜昭不耐的挥手示意孟粟可以滚了。
　　孟粟将将要跨出殿门时，身后颜昭的话传到耳旁“梦梦，我会找出方法的，在这段寻找的时间里你要好好的。”
　　孟粟眼眶涌上热意，颜昭我知道自己不能活过千年，你又何苦自找苦吃。
　　记得自己从仙界下来时，眼前一黑。一睡二十年，初初转醒眼微抬瞧见的是伏案的颜昭，再看周围红黑的色调的帘子，知道自己霸占的是颜昭的寝宫。
　　“颜昭，我渴。”嗓子干的很，话比呼吸声大不了多少。自己看见颜昭一愣，迅速的起身撞翻堆在身前的折子，椅子也是没熬住被他剧烈的起身，碎成几块。慌慌张张的找水，又大叫侍女拿水杯，整个宫殿给他搞的是鬼叫连天。他看我喝下水，又体贴的叫我多休息，在我活过的近万年里他从来就没如此温柔，将醒的身子是一阵一阵的抖啊。
　　“你做了什么，看一下你的修为，一千年都没有。你是将命送给他是吧。他拿走你近万年的修为，去做什么是不是他强行……”
　　“不是，我自愿的。不要问，颜昭。不要问。”我见颜昭的脸色有被打断的怒气。我那时脑子沉得很，什么都不愿想，他咄咄的逼问，钻进耳中更是搅得脑袋发疼。
　　“你的神格，神身你是发昏，一个他你就要去死，你有的责任，你的族人是不是要一起葬送！”我看着他，怒气冲天，耳中听到外边传来的凄厉鬼叫，看着床旁窗外的天色愈加血红。天子一怒，天地变色，万鬼哭号。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颜昭，我累的很。我们不要再说可好？你知道的，我的身边只剩你了，颜昭我们不谈了不要谈了。”尖利刺耳的鬼哭声消弥，天色一派艳红。我知道颜昭心软了，他一直对我心软，我也总是这般仗着他的心软。
　　“神身神格具毁，你如今能活多久？不要瞒我。”
　　“大概是近千年的寿命。”
　　“你打算如何？”
　　“将孟氏一族安置好，教授一名弟子接我孟婆之位。”
　　“凭你现今的修为？在狱界出了我的寝殿，就会被啃得骨头都不会剩下。”
　　“你说的都对，但我不能一世不出这殿门。不如你借我捆仙绳用用，有了它大多数的鬼怪倒还是会躲避。”
　　“你当五方鬼帝是湮灭了？莫说其它的堕仙，魔神。”
　　“……”
　　“你嫁给我吧。有了未来酆都帝后的身份他们不敢乱动你。”
　　“你今日在朝堂上又被催婚了？”
　　“嗯。躲不过大臣的利嘴，答应了。”
　　“我不介意。你吃亏了，大婚之日，你要独自承受原本两人的天劫，还有你的修为还要折损给我完成正妃大礼的试炼中。你不划算。”
　　“你说的我都知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
　　“还有一件事。颜昭，你不是爱慕我久矣，对我情根深种了吧？”
　　“你照照镜子再和我说刚刚那番话，你再想想你的年纪。”
　　“你长得比我漂亮怎么了？我可是狱界第一美人，我不过大了你几十岁。颜昭你不要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