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梁祝]花开不语》君君子寻

16、第十六章

　　回到书院，我陪马文才去了马厩将他的马拴起来后才回去住所，将行李放下。我伸手摸了摸柜子，才两日未住已经有了尘埃。

　　转头望去，马文才正想坐下，我连忙喊住他，“等等！”

　　马文才似乎被我的喊声吓到，转过头来一脸无辜地看着我，“怎么了？”

　　我走过去拿出帕子在凳子上擦了擦才抬头与他说话，“好了，现在坐吧。”

　　马文才看了我一眼道，“这些事情让下人做就好了。”

　　我不大赞同地看向他，“灵裳一路上来也很累，我自己能做的就自己做了。”

　　马文才没有再说什么，拿起茶盏倒茶，却没有倒出水来。他将茶盖拿开看了看，无语地叹了口气。

　　我伸手将茶盖盖上，拿了过来，“我去泡吧。”

　　“不用。”马文才按住我的胳膊，冲门外喊了一声，“马统。”

　　马统很快就走了进来，低着头向马文才请安，“公子，有何吩咐。”

　　马文才从我手中拿过茶盏交给马统，“去泡茶。”

　　马统拿着茶盏立马转身离开。顿了一会儿，马文才才转过身来看着我，我也看着他，眨了眨眼睛一时无言便离开准备去拿水盆打水来擦桌子。

　　马文才见状也走了过来，拦住我后十分无奈地说道，“你又想做什么。”

　　我指了指水盆又指了指桌子回答他，“打水，擦桌子。”

　　马文才将我手中的水盆拿开，“都知道别人上山辛苦让她休息，你就不能多注意注意自己些吗。每次都……”

　　我撇了撇嘴不满地从他手里将水盆夺回来，“这些事总该有人做的。”

　　“但不是现在。”马文才说着按住我的肩膀防止我再动手，又将水盆拿过去并且放回了原处。

　　我低头看了看马文才放在我肩膀上的手，动了动示意他拿开。马文才却像是没知觉般一直抓着，我皱眉伸手轻敲了敲他的胳膊，“马公子，你都要与人定亲了还抓着其他姑娘的肩膀，这不太好吧。”

　　马文才愣了愣想要松开，但下一瞬间他的另一只手也抓上了我的肩膀，双眼紧紧地盯着我问，“我要定亲之事，你听谁说的。”

　　我被马文才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了一跳，但也很快镇定下来。面无表情地回答他，“颜玥。”

　　“果然是她。”马文才抬眼看着我，眼里尽是认真，“妗安，你听我说，我……”

　　“砰——”马文才的话被意外打断，我转过头去，只见灵裳站在屋内，一脸撞破了什么的尴尬，她见我看过去连忙跪下，“小，小姐，灵裳什么都没看到，真的，灵裳什么都没看到。”

　　马文才松开我的肩膀，无声地叹了口气，走出了住所。

　　我顿了顿走过去把灵裳叫起来，的确从这里看的话，我背对着门，马文才又抓着我的肩膀距离极近，任何人进来都要误会什么，甚至我自己。

　　我坐在马文才刚刚坐过的凳子上，伸手想倒茶，又想起来茶盏被马统拿去泡茶还没拿回来，只好又把茶杯放回去，“来找我有何事。”

　　“我来看看小姐有没有什么吩咐。”

　　“叫公子。”

　　“是，公子。”灵裳后怕地抬头看了我一眼，“那公子……？有何吩咐。”

　　我沉默半响，看在我与灵裳共处将近十年的份上最终还是没有将话说出来，吩咐了她一件小事，“打盆水来，将屋子打扫干净。马统回来，让他一起打扫。”

　　“是。”灵裳拿了水盆去打水，我挑了本书便出了门。屋子要打扫，我总不好再待在屋子里，去伙房那拿了两个烧饼吃后便随便在书院里找了处地方看书。

　　也不知道马文才去哪了。

　　坐在亭子里，午后的暖阳令我有些困乏不由靠着柱子小憩了一会儿。醒来时却意外发现身上盖了一件外套，是书院的儒服，这么看也看不出是谁的。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果然在不远处的池塘边发现一个人影，我将儒服仔细地叠好才拿着走过去，“这衣服，是公子为我盖上的？”

　　那人转过身来，浅浅一笑看着我开口道，“正是。”

　　我顿了顿将儒服交给她家书童，才看向祝英台向她道谢，“多谢祝公子了。”

　　我不想与祝英台有过多牵扯，道完谢就准备离开。祝英台连忙拉住了我，又自觉不妥，在我看过去之后立马放了手。

　　“呃……顾公子，我前日去谢先生府中参加她与王公子的定亲宴时，遇见了舍妹。”祝英台如此说道。

　　我挑了挑眉看向她，不知她突然向我提起这件事是作何想法，“所以？”

　　祝英台支吾着问道，“我是想问，那日……顾公子，也去了吗？”

　　我立马明白过来，原来祝英台是担心我去了见着她的女装吧。我微微勾了勾嘴角回答她，“那日，我与二哥另有要事，并未前往谢先生府中。怎么，我家小妹冲撞祝公子了？”

　　“没有，没有。”祝英台连忙挥了挥手，“令妹乖巧可人，怎么会冲撞我。既然顾公子没去，那我也就放心了，我就先走了。”

　　我向她伸了伸手，示意自便，见她带着银心匆匆离开的背影不由又笑了笑。祝英台做事，还真是不谨慎。

　　睡过一觉，我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从地上捡了些石子，往池塘里打着水漂玩。

　　“妗安！”周围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喊声，我转了转头寻找着那声音。书院里不带姓叫我的，除了马文才也没有别人了。

　　马文才从不远处走过来看了看我的手疑惑地问道，“在做什么？”

　　“打水漂，玩吗。”我说着将石子递给他。

　　他耸了耸肩很实诚地回答我，“我不会。”

　　“没关系”我将一颗石子硬是塞到他手中，“看我先给你打几个。”

　　我微微蹲下身子，看清池塘的方向，用力将手中的石子掷出去，石子毫不负众望地在水面上跳了八下落入水中。

　　我再次拿了颗石子准备扔出去，马文才站在一旁将手中的石子抛起抓住又抛起开口说道，“刚刚见你与祝英台在一起，在说什么。”

　　我瞄准视线将手中的石子打了出去才回答他，“没什么，她问我是不是去了谢姐姐的定亲宴。”

　　“谢先生与王公子的定亲宴？”

　　我点点头看向他，“该你了。”

　　马文才笑了笑将手伸出来，“教我？”

　　我伸手把他的手推回去，“不用教，你扔就行了。不要用太重的力气，扔吧。”

　　马文才抬头看我，我点了点头。他将石子抛起又迅速抓住，“唰”地一声掷了出去。

　　我的反应没跟上，转过头去看时，石子已经落入了水中。马文才无言地抿了抿唇又从我手中拿了颗石子过去，我看着他想着这会儿怎么说也要看到。

　　我盯着马文才，他微微皱着眉，紧绷的线条十分明显。我一下晃了神，反应过来之时马文才又已经将石子扔出去了。

　　马文才似乎对这个游戏有了兴趣，手指挠着我的掌心将我手中的石子都拿了过去，一颗一颗掷着玩。我站在旁边看着他笑了笑又从地上捡起几颗石子。

　　“马文才，我们比比，谁打的水漂多。”

　　马文才一口答应，“好啊。”他说着又冲我狡黠地笑了笑，“你输了的话就不许再睡在榻上。”

　　我也是不服输之人立马也向他提了要求，“你输了就不许再睡床！”

　　马文才挑了挑眉并未说什么，伸手向我示意了一下，我将多余的石子都扔掉摸了摸那被我剩下来的那一颗，平复着呼吸使劲扔了出去。

　　石子在水面泛起水花，砸了九下后落入水中。

　　九下啊，也是不错了。马文才又不会，我应该能赢他。想到之后就可以睡床了，我不由得意地笑了笑。

　　初夏的天气说风就是雨，刚刚还艳阳天气，现在天空就阴沉了许多。豆大的雨滴突然砸到我鼻尖，我茫然地抬了抬头，只见更多的雨点落了下来，很快便沾湿了我的衣袖。

　　我也不再管那个什么比试，拉着马文才往亭子里跑去。好在雨下的还不大，并没有到湿身的地步，我甩了甩衣袖，注意到身旁马文才坐在栏杆旁用袖子擦着脸。他的衣袖也是湿的，擦脸不是没任何效果吗。

　　我摸了摸袖口从里面拿出一方干净的帕子伸手递给马文才，马文才抬头看着我却没有接过去。我又伸了伸手，他还是没有动作。我无言，走过去微微蹲下，仔细地帮马文才擦干净脸上的水珠。

　　一面擦湿了，我低头折叠着帕子换一面继续擦。马文才伸手抓住我的手突然喊了声我的名字，“妗安。”

　　我一顿缓缓抬头看向他，马文才的眼中一团墨色，就如同现在的天空一般。他伸手环住我的肩膀，接着没有任何迟疑地弯腰抱住了我。

　　“……马文才？”

　　马文才低沉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我有些不适应地抖了一下，“刚刚在屋内没说完的话。”

　　“……”我无言地等着马文才继续说下去。

　　“我不会与颜玥定亲。”

　　颜玥，马文才，一个，两个，都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会与他/她定亲。

　　在这之中，我又该相信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