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天》犹大的烟

6、第6章天蟒

　　“天——天啊！”顾雨几乎要哭了，屋里怎么会有这么大一条蛇！关键是，门和通往卧室的路都被巨蛇挡得严严实实。
　　顾雨颤颤巍巍地往右侧远离蛇头的地方躲去，没想到白蛇居然也在往那个方向移动，一下，来了个近距离脸对脸。
　　那个巨大的红色花朵图案，更加明显，顶在这么大一只蛇头上，简直可笑到可爱的程度，但是——现在不是关注这个时候好不好！

　　顾雨的脸一下子白了，再也控制不住地大喊道：“云昭，救命啊！”
　　大白蛇僵了僵，停住不动了，更加诡异的是，顾雨从巨蛇死死盯着他的眼中，竟然看到了恼怒。

　　在顾雨以为自己眼花了的时候，白光一闪，巨蛇消失了，一身白衣的云昭正阴沉着脸站在他面前。

　　顾雨不敢置信地看着云昭，此刻，云昭额头，一个血红的花朵状印记正在闪着诡异的光。
　　就算再笨，顾雨也知道云昭不对劲了。更别说，从刚才起，他就隐隐能感觉到巨蛇和云昭的情绪，那是一种愤怒又极度惊慌的情绪。

　　“你都看到了？”云昭面无血色地沉声问道，破天荒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慌张。接着，慌张又慢慢变成了愤怒，云昭脸色变了几变，走到顾雨身前，俯视着他。
　　顾雨战战兢兢地点点头，想往后退，却已经抵在了石壁上，只好可怜巴巴地坐在那里。
　　“我就是那条蛇。”云昭忽然说道。

　　“什——什么？！”顾雨呆住了，云昭居然这么干脆地承认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云昭居然不是人类！而且他还和他一起生活了那么久！
　　“你，你告诉我做什么，这么机密的事——我的意思是，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到处说的，我发誓！”顾雨颤抖着保证，天啊，为什么他要贪便宜搬过来和云昭一起住呢，发现了云昭这么大的秘密，被灭口绝对是分分钟的事呀！

　　“没错，我不是人类，是一条蛇，但是——我的妖族血统非常高贵，有远古混沌天蟒的血统，你要知道，这种大秘密，我是绝不能让任何人发现的。”云昭冷冷地说完这句话，仔细打量着顾雨，却发现顾雨光顾着紧张了，根本没在意他说什么，不由又气又怒，“而且，我痛恨那些想让我认主的人，没有人，有资格当我的主人。”
　　“你等等！我绝对没有那种意思，我没有让你认主的意思啊，比起蛇，我更喜欢乌龟什么的——”顾雨茫然地说道，老天，他什么都没干啊。

　　云昭恼怒异常地看着顾雨，“你还敢说这种话？你已经这么做了，你卑鄙地趁着我虚弱的时候，得到了我的血液，认主仪式已经快要完成了。”
　　“我只是在为你包扎伤口，我真不知道那会认主，我们可以解除认主吗？”顾雨小声地问道，努力不刺激到已经快要狂化的云昭。

　　云昭的怒气终于平息了一些，他眯着眼打量着顾雨，考虑了很久，最后摇了摇头，“不行。”说着，云昭已经到了顾雨跟前，弯下腰，看着瘫在地上的顾雨，一只手摸上顾雨的脖子。
　　被那只冰冷的没有任何温度的手一刺激，顾雨打了个寒战。

　　“我们——混沌天蟒一族，从来没有认人为主的先例。你说，是认主之后连灵魂都没有自由的活着，还是干脆死了比较好？”云昭冷冷地说道。
　　“有话好好说，当然，当然还是活着比较好……”顾雨小心翼翼地说道，“而且，就算认主成功了，我也不会让你干任何事，你看这样行吗？”

　　云昭没有回答，顾雨的心凉了半截，在他要再次开口的时候，云昭忽然一晃，倒在了地上，重新变回了大蛇。
　　而且，似乎在强忍着什么痛苦，巨大的蛇脸上都能看出来了。那朵红花皱成了一团，而且，蛇尾还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强忍着翻滚。

　　顾雨瞧了一会儿，心里不是没有阴暗想法的，但是，这么大一只蛇，他根本杀不死好吗？抱着它的脖子吗，根本无法合拢，求捕食者说……
　　而且，云昭对他从来没有过恶意，反倒是自己，害得他不小心认主了。

　　顾雨犹豫着问道，“你没事吧？”
　　疼得正在翻滚的蛇身一僵，立刻不动了，扔给他一句，“我怎么可能有事！”

　　过了好一会儿，云昭才恢复了，它抬起脑袋，冷冷盯着顾雨，“……就算你不拿我当灵宠，你也太弱小了，随便一个人搜魂都能得到我的秘密。而且刚刚是最古老的认主仪式，如果再耽误一会儿，仪式全部完成，主人死了，灵宠也不能继续活着。你觉得我会让这么大的隐患继续存在吗？”

　　顾雨也有些生气了，“你！你既然是那么厉害的蟒蛇，怎么还弄点血就认主成功，这能全怪我吗？！”
　　云昭脸色黑了，立刻甩着尾巴纠正道，“不是蟒蛇，是混沌天蟒！我还在幼蟒期，当然容易认主了，所以说，你根本是趁人之危。”

　　云昭眯起眼看着他，“所以说，你不要怪我，这种情况，你还是死了比较好。”
　　顾雨看着云昭，几乎想要吐血，“我肯定会怪你！我是你的恩人好不好，你不能这样——”

　　云昭的尾巴甩过来，变细后绕过顾雨的脖子，开始用力，顾雨眼前一黑，难道他就这么死了吗？好不甘心啊，谁愿意知道云昭的真身啊，谁想云昭认主啊？难道他以前帮助云昭就得到这种结局吗，好想买本白娘子传奇给他看啊……
　　为什么好好的室友关系，会变成这样！

　　顾雨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喉咙肿痛，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劲都没有。
　　但是有感觉总是个好消息，那说明，他还活着。
　　云昭没杀他，顾雨松了口气，不论如何，活着都比死了强。

　　五分钟之后。
　　“你什么意思？”顾雨瞪大了眼睛。
　　“就是你听到的那个意思，让你活着，是因为我逆转了契约。”云昭昂着下巴，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说道：“人类修士会选择强悍的灵兽签订认主契约，以征服为乐趣，让灵宠为他们出生入死，从不考虑灵兽的心情。我本来打算杀死你，但是，你说得对，你毕竟帮助过我。我逆转了契约，也就是说，现在我是主人，你是我的灵宠。”

　　云昭看着顾雨越来越震惊的脸，哼了一声，继续盯着顾雨的眼睛，“也就是说，如果我死亡，你也会死亡。但是你死亡的话，对我没有任何影响。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奴役你，除了生死之外。我们还和以前一样。你也不用埋怨，如果不是你触摸到我的血，根本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我并不想这样，但是我们混沌天蟒一族，寿命是你无法想象的漫长。如果你死亡，我就必须死亡的话，这样并不公平。”
　　“我现在还处于幼蟒期，你的一百年不过是我的一眨眼，所以你不需要担心。”

　　顾雨震惊地张大了嘴，那我的人权在哪里啊？万一哪天你夭折了，我就得陪葬啊！
　　顾雨无力地抗议，“难道就不能想想办法，解除了吗……”

　　云昭脸色冷了起来，摆出一副你占了大便宜还不知道感恩的样子，“能得到我这么，这么血统高贵的主人，你应该感到荣幸。要么你当我的灵宠，要么你就去死，太古契约没有办法解除。怎么，你想再选择一次？”
　　顾雨傻眼了，艰难地说道：“不……不用了……”
　　看到顾雨不再抗拒，云昭脸上也悄悄露出松了口气的神色。

　　……他根本不是什么自己嘴里说的血统逆天的天蟒，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白蛇，白化的动物，几乎是从一出生开始，就被上天遗弃了。甚至，从小不被父母、兄弟所接受。
　　无论是一开始的妖界，还是后来的人界，云昭都生活得很是艰难。

　　他的理想就是成为血统最高贵的混沌天蟒那样厉害的大蛇。
　　在妖界，人界悄悄伪装着自己，然后遇到了好骗的顾雨。
　　也正因为他是如此普通的一条蛇，他才不想在弱小时期和别人交手，接触到他的血的顾雨才这容易和他签下契约。
　　但是，他，他其实也不想让顾雨死，和顾雨在一起的这段时间，简直是他过得最温馨的时候。
　　在刚刚那一瞬间，云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他能不能圈养一个人呢？

作者有话说

　　……我刚刚修改了一下，发晚了，请大家原谅。这次的攻，真是从来没有写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