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缘》相幼晴

3、03[修]

　　03

　　从前的夏缘，没遇到季北这个老板之前，少女梦幻想是有的。
　　比如，再遇到赵书易的情景。

　　幻想的情景很多，有好有坏。
　　但是夏缘绝对不会想到，他们的见面仪式，见面理由，是这样的。

　　——

　　林瑶最后还是签了合同。
　　签字时落落大方的‘林瑶’两字画在乙方上面，按了个手印，白底红印黑字，一切就这样定了下来。

　　“合作愉快。”夏缘把合同收起来，一整天下来终于对林瑶露出一丝直达眼底的微笑。
　　顾客是上帝这一点夏缘没忘，林瑶现在是她的金主。
　　而从这一刻起，夏缘再去接触赵书易，是有正当的理由了。

　　夏缘伸出手，要来个友好的握手仪式。
　　不同于林瑶红艳手指甲的风格，夏缘的手很干净，原色的手指甲保养到位。
　　林瑶没有伸手去握住那只手。

　　就是这样一双干净的手，曾经无数个日日夜夜里，让赵书易，念念不忘。

　　林瑶不愿意和夏缘握手，夏缘讪笑，把手收回来，说：“先说说你丈夫近期的异常情况吧。”

　　夏缘拿起纸笔，等待记录。
　　林瑶在旁边位上坐下，神色不明。
　　“说吧。”夏缘转着手中的笔。

　　墙壁，挂钟滴答滴答作响。
　　屋子里安静地出奇。
　　林瑶仰头看着时针分针一点点转动的样子。

　　夏缘轻笑：“虽然不是新的，但一切走得很有规律。”
　　林瑶皱眉。
　　夏缘也仰头去看墙上的钟表。
　　钟表是老板季北挂的，听说很久以前就在这间屋子里了。
　　屋子的前任主人，职位和夏缘一样，只可惜最后不做了，辞职了。季北说：她找到了爱情。

　　静了片刻。
　　林瑶才娓娓道来，“我和他三年前结婚，凭良心说，结婚前，我和他除了高中同学关系外，再没半点儿关系。当然，他那么优秀，当年羡慕你能牵到他的手的人多得去了，我也不例外，我就坐在你们前排，除了你之外距离他最近的女生，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喜欢他吗？”
　　林瑶声调略高，视线凝在夏缘脸上。
　　夏缘双唇紧抿。

　　年少青春的暗恋。
　　喜欢一个人，没有勇气去坦白。
　　但被羡慕的人也不一定幸福。
　　夏缘和赵书易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反倒是林瑶这个暗恋角色得到了幸福。
　　也或许，是林瑶最后的大胆表白。

　　夏缘没搭腔。
　　林瑶看着夏缘面无表情的样子，脸色沉了沉，停顿几秒，然后继续说下去。
　　夏缘握笔，记下林瑶所说的每一句话。

　　记录的是赵书易，在离开夏缘后七年里的点点滴滴。
　　那个七年前考上重点大学决绝和夏缘分手的男朋友啊。

　　“最近他总是早出晚归，我问他去哪里，做了什么事，他不回答，敷衍我，我去找他同事、他朋友询问，谁知道他那些狐朋狗友……”
　　“你朋友是怎么和你说我们事务所服务情况的？”夏缘停笔，打断林瑶的话，抬头，与林瑶对视。

　　“啊……”林瑶愣了下，把两人对视的目光移开。
　　对于夏缘的问题，林瑶支支吾吾，“我朋友告诉我的，他们说你们这儿办事效率高，最后要是闹到离婚这个地步，你们给我们出示的证据也足以让对方净身出户……”
　　林瑶说着说着，没继续说下去。
　　眼神飘忽不定。

　　夏缘只是轻点了下头，算是明白。

　　原来都是狐朋狗友。

　　——

　　几日后。

　　夏缘面前站着的男人，到底还是让夏缘心跳加速了几秒。
　　男人一件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清爽短发。

　　夏缘从前经常会在脑海里演绎再遇到赵书易的场景，夏缘甚至祈祷:我希望赵书易过得不幸福。

　　但现实与希望往往是相反的。
　　现实中的赵书易，过得很好。

　　人来人往的小区大门口。
　　站着对青年男女。
　　两人对视，似乎都有些微愣。

　　是夏缘先回神。
　　“嗨，好久不见。”夏缘抬手，朝着赵书易挥了两下。嘴角上扬，笑不达眼底。

　　赵书易望着她，目光深邃。
　　夏缘微微把两人相对的视线移开。
　　正是这个微微转开的动作，轻巧错过了赵书易眼眶里泛起的那片湿意。

　　像是要把对方的形影嵌入心眼里的那份执意。
　　像是看到老电影，对着镜头里的画面突然想哭的冲动。
　　她是他的那部老电影。

　　赵书易看着夏缘，紧抿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