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缺》右夭

7、第 五 章

　　高考，没人想它来，就像是死刑前的死缓一样，拖得越长越好。
　　高考，人人都盼着它来，要死就死，早死早超生。18年后咱又是一条好汗！
　　程妈妈拿着女儿的一模成绩，良久，没有说话。
　　“妈……”程小蓓看着妈妈神色凝重，心里就直打鼓。
　　叹了口气，程妈妈几乎是带着歉意微微一笑：“妈妈一直忙着学校的事情，自己女儿的学习都没有好好管管……我说你最近怎么这么憔悴呢，原来是真的在用功。”
　　程小蓓一听就不乐意了，说什么叫“真的”在用功，不是在用功她在干嘛？于是她意思意思地撇撇嘴，妈，人家一直都很努力的！都高三了，我知道自己要干嘛。
　　程妈妈失笑，知女莫若母，她怎会不知道自己女儿是个懒散成性的家伙？努力学习？这不是属于她的东西，估计是有什么别的目的吧……
　　不过也好，虽然她并不执着要女儿一定考上怎样怎样的学校，顺其自然便好，但是女儿若真愿意念书，她又何尝不欣慰？
　　哎，女儿长大了，会考虑人生了呀！程妈妈满足地叹了口气。
　　真希望程妈妈一辈子都不知道，程小蓓这家伙究竟是为了怎样的“目的”才会如此拼命的。

　　林枫摸摸自己额头，有点烦闷地翻出一个小药盒，吞下一颗白色的小药丸。
　　一模之后，学校的工作就更忙了，自己也开始常常发低烧。虽然不清楚是什么毛病得去查查，但是林枫现下压根儿抽不出时间。
　　每天的课，作业批改，帮着学生做着最后的整理复习，程小蓓的补课也暂停了。林枫没有每天再到程小蓓家里替她不可，就是大概挑着那么几道题目给她做，第二天批改，如是而已。程小蓓也似乎更加忙碌了，天天窝在教室里，除了吃喝拉撒，几乎没离过凳子。
　　没了一个人成天跟你屁股后面吵吵嚷嚷嘀嘀咕咕，说不习惯，肯定也是有一点的，说失落，虽然当事人不承认，不过我们推测，也是有的。不过林枫觉得还好，程小蓓虽然现在还是孩子，但不会做一辈子的孩子是不？她真正长大了的话，就会清楚念书是为了自己的前程、未来，为了去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而不是为了逼婚。
　　想到“逼婚”，林枫觉得头又开始痛了。
　　老妈那一通通的逼婚电话实在是让人抓狂。他一大好青年，刚过晚婚年龄而已，也就是响应国家号召而已，没有那么没行情吧？老妈一字一句都像说自己已经人老珠黄没人要了似的，要不趁早找人家就得当一辈子光棍……啊呸呸呸！他林枫有这么不堪么？
　　看看看看，这里不正有位痴心小妹妹傻兮兮地跟着他，骂不走赶不跑，号称继圣斗士后的又一打不死的小强。
　　啊不对不对，他想她干嘛？那不就是个少女怀春么？小孩子瞎闹腾而已！
　　拍拍脑袋，林枫深吸一口气，继续投入工作，让工作扫空脑子里的胡思乱想。

　　“最后这些知识点归纳，我已经放在了邮箱共享里了，大家自己去下载，好好看看，有问题再问，我课堂上就不再讲了。”
　　林枫轻微咳嗽了几声，擦擦鼻尖微微沁出的汗珠，在黑板上写着板书。
　　他的身体……还撑得住吗？
　　程小蓓勉强压下冲上去亲切慰问的冲动，安安静静地坐在位子上，心里却乱成一团麻。
　　为了防止自己分心，程小蓓在最后这段时间里，拼命压抑着想见他冲动，却又看着他的身体总是处于不太好的状态。
　　心疼啊……程小蓓忽然捂住胸口作东施效颦状，吓得同桌李昕捅了捅她，问她是不是背课文背得脑膜炎了。
　　程小蓓一副明明受虐了还很心甘情愿的表情看着李昕，特动情地说李昕啊，像你这种未解人事的小丫头，怎么会理解我的感受。
　　李昕忍着要吐的冲动，说是是是，我乃一正常普通人，难以理解疯子的想法。
　　林枫看着自己桌上那个保温杯，呆了一会，再看看下面压的字条，半晌，哑然失笑。
　　那字条上只有一行字：货不对办，杀无赦。
　　林枫用了这么些年学的语文，想了一会儿才解出真正含义：
　　注意身体。
　　保温杯里不知道是什么汤，大概是老师煲了让程小蓓给自己捎来的吧？程小蓓还挺精明的，知道借花献佛，知道要孝敬一下辛勤工作无私奉献的伟大的人民教师。
　　成，孺子可教也！
　　林枫很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个孝敬，嘴角扬起的弧度却是带上了不自觉的温柔。
　　嗯……老师手艺退步了？怎么这汤味道这么奇怪？还是说加了什么药材？算了算了，要不然当药喝了也成……
　　程小蓓缩在门外，看着林枫皱着眉头把汤喝干净了，才悄悄溜走。
　　其实一切都很好，选材、火候都完美无瑕……就是最后调味的时候，她把糖当成了盐……
　　咽咽唾沫，糖放多了就当补充葡萄糖是不？不碍事的……
　　心虚地冒汗，程小蓓脚底摸油，溜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