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缺》右夭

19、第 五 章

　　王恩悦简直快恨死王恩承了。
　　话说虽然她也是王家的孩子，可管事的是王恩承啊！为什么连店子里跟人家每季度一次的结帐都要她去处理呢？处理就处理了，为什么不能在店子里搞定，还非得出去吃饭？
　　好吧，就当是应酬吧！那为什么要去那家颇为有水准的法式餐厅？她当然愿意去那里感受一下上等的服务。可是啊可是，跟一个乡巴佬去那里，又有什么激情可言？
　　丢脸啊！到时候在餐厅里出丑真是丢脸到家了！她王恩悦这辈子以来的形象就得彻彻底底地毁了，被那乡下土包子毁了。
　　所以当他哥哥提出要求的时候，她一口就拒绝了。而那阴阳怪气的嗓音也适时地响了起来：“小悦悦……”
　　“不行！”坚决不去！这是原则问题！
　　“来嘛～你长得比人家好看，说不定下一季度可以争取更低的进货价！”
　　“开什么玩笑！”敢情那她使美人计呢！也不看看是对谁！
　　“小悦悦……拜托～”
　　“不要啦……”
　　“就是吃个饭又不会死人～小悦悦～”
　　“干嘛一定是我……？！”
　　“好嘛好嘛……当帮哥哥这次忙！小悦悦最疼哥哥了……”
　　“……”
　　“我就知道小悦悦最听话了！来，哥哥亲亲～哥哥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你每次都是这样说的……王恩悦双眼含泪。
　　第N＋x（x→+∞）次，王恩悦败在一脸胡渣的哥哥的撒娇绝技下。

　　这个人是……田晗吗？
　　直到他们整顿饭吃完，王恩悦还在疑惑这个问题。
　　他穿着合身的米色休闲西装，原本乡土气息浓重的黝黑的肤色竟也显得贵气十足，仿佛是地中海一带的那种健康小麦肤色。
　　好吧人要衣装佛要金装，穿上这么身也许是他柜子里唯一一套体面点的衣服，他还算是人模人样了了些。可是吧，乡巴佬气质是从内心散发出来的，不是靠一套衣服就能改变的。
　　本来还生怕田晗会出丑的王恩悦不知为什么，忽然特别盼望他能出回丑。可惜让她失望之极的是，从他们走进餐厅以来，田晗不但没有表现出乡巴佬应该有的大惊小怪没见识，反而非常绅士非常优雅，似乎对一切非常熟悉
　　大声喧哗吧！吃饭吃得刀叉直响吧！口水乱喷吧！摔交吧！去错厕所吧！把餐巾当围兜吧！王恩悦在心里暗暗诅咒着，可惜都没成功。
　　“你这么盯着我干什么？”田晗有些好笑，从他们坐下吃饭开始，王恩悦就用一种“见鬼”的眼神瞪着他。
　　“这季度的结帐……”王恩悦终于想起自己此番来的目的。没想到田晗微微一笑说那个啊，我已经全部算好交给你哥哥了，他过两天会直接划帐到我帐户。
　　Kao！她哥哥耍她来着！
　　天杀的王恩承！害她还心疼他太辛苦了，才答应了他。没想到啊……！真是亲者痛仇者快……啊，那土包子“快”什么？哦是了，能跟她吃饭是多大的荣幸！他还不“快”？！
　　“对了，你今晚有没有节目？”田晗忽然开口，王恩悦忙着诅咒她哥哥，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本能地回答说没有。
　　“那很好，到我家去好么？”田晗笑得无比愉快，“今天晚上，我家种的昙花会开。”
　　王恩悦睁大眼睛，昙花？就是那种开了之后一下子就谢的昙花？

　　东郊芬芳花圃，老板家的小院子里。
　　八个小孩，加两个大人，在花圃里，斗鸡眼似地盯着几颗绿油油的植物。除了王大小姐有特别优惠的小凳子招待外，其他全部蹲着。
　　九点半，他们整整等了半小时后，王恩悦开始昏昏欲睡。她本没有早睡早起的习惯，可是10个人堆在一起，却都一语不发，任谁都会受不了的。
　　“好困啊……为什么还不开……”有小孩开始抱怨。
　　就是就是，明明上次也是这个时候就开了啊……
　　啊人家要睡觉……
　　◎＃％＃◎×＃）……
　　于是乎，没有耐心的小孩子开始一个又一个回去睡觉。王恩悦倒是重新打起了精神。毕竟，别说昙花开花了，她在之前连昙花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为什么还不开呢？”王恩悦开始伸手指去戳那几棵昙花：要开就快开，本小姐看完就走！田晗好笑地制止她的动作：“耐心点，应该很快就会开了。”
　　王恩悦瞄了一眼田晗一直凌空的屁股，半天冒出一句：“你蹲着……不累吗？”
　　“还好，凳子会压坏泥巴，蹲多了就习惯了。”
　　王恩悦有些别扭地摸摸鼻子，然后摇摇头，当作没听见。她可不想想农民一样蹲在田里……
　　可是吧，好困啊……你开还是不开啊！王恩悦开始钓鱼，而一直坚守着的最后一个孩子站起身子伸个懒腰，爸爸我好困我去睡了。
　　于是最后最后，只剩下王恩悦和田晗两个人还坚守阵地。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盘得非常仔细的长发滑落了几缕在脸颊旁。
　　哎哎，不懂。明明她看起来并没有29岁，这样的化妆手法，这样的穿着打扮，却让她凭空老了好几岁。还是她睡着的样子比较好看。
　　安安静静的……跟十年前的她，没有什么分别。
　　心中一动，田晗伸手，抽出固定王恩悦发髻的夹子。顺直的没有一丝杂色的长发，哗啦啦地披泻下来。王恩悦猛地醒来，睁着眼：“你干嘛？！”
　　头发盘太久太紧容易脱发，没看空姐职业病之一就是脱发么。田晗笑着解释自己动作的原因。王恩悦则伸手夺回他手里的夹子，拜托这个很贵，被他弄脏多不值！
　　“这个好像是Chanel去年推出的款式吧？”田晗还是笑得很灿烂，“你还真是舍得把钱花在名牌上……”
　　皱皱眉，王恩悦在心里再一次骂了一句乡下人。可是她这次骂完之后却又觉得自己骂得很没有理由，毕竟他这次没有什么乡下人的表现。发夹是Chanel的没错，是去年的款式没错，而且这个款式比较冷门，不是常客的话不会记得住。
　　郁闷！他怎么会知道！虽然用名牌并且被人家认出是用名牌其实是蛮爽的，但是怎么看这人都不像是会认出来的那种人……
　　知道很多古怪花草的花语这没什么，他的本行嘛！而且还不知道有没哪些是胡诌的。可是跟她去法式餐厅吃饭，那种礼仪又实在……不像是长期乡下人会有的表现啊……
　　这乡下土包子真是高深莫测，不是她能够理解的。王恩悦最后下了个定论。
　　正在胡思乱想，忽然田晗轻轻拍拍她：“看，快看！开了开了。”
　　一阵浓郁的香气几乎是汹涌而来，暗夜中，耀眼的雪白在一瞬间绽放开来。
　　王恩悦呆了，她是第一次看见昙花开。怪不得说“昙花一现”呢，她还以为能看到开花过程的事情只有在Discovery里的快放镜头呢！
　　很漂亮，白色的花朵见多了，却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热烈的白花。花瓣簇拥着嫩黄的花蕊，轻轻摇晃着。
　　忽然觉得自己眼睛发直的样子丢脸又幼稚，王恩悦撇撇嘴：“哦，原来就是这样子啊！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是这么说，可是她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几株昙花。生怕一个看漏眼，“一现”的昙花就会一眨眼就凋谢。
　　“你这么盯着它没有用的，”像是看穿了王恩悦的心思，田晗淡淡地说，“虽然昙花开花时间很短，但是也有三四个小时。”
　　那不是得看得眼睛都掉下来？王恩悦霎时失了兴致，一下从小凳子上跳起身。却没想到坐得低跟蹲着有同样效果，眼前一黑脚下不稳，就往一边倒。
　　田晗吓了一跳，也忘了平日里蹲久了不能立刻站起来的真理，也是跳起身想要扶着王恩悦，结果脚下不稳眼前一黑……
　　“噗……”一声闷响，两人结结实实倒下。不同的是王恩悦身下的是田晗，田晗身下的是被压得东倒西歪的昙花丛。
　　花香瞬间浓郁了很多，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近得可以看见他眼睛里自己的模样，近得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呼吸的温热。
　　王恩悦第一反应是骂他吃她豆腐，第二反应是这么近的距离要是开口说话很有可能撞车。所以……她一句话都没说，呆在哪里。
　　“你知道……昙花的花语是什么吗？”田晗低低开口，胸腔的震动非常清晰地传递到王恩悦的身体中，震得她动弹不得。田晗淡淡笑了笑，居然伸手拨了拨王恩悦披泻下来长发：“昙花的花语是，悲伤的青春。”
　　悲伤的青春？
　　青春不悲伤，青春要逝去而你又无法挽回的时候也顶多是惆怅，那什么是悲伤？是你的青春快要连尾巴都抓不住了，缺连一点点能用青春换来的东西都没有留下。
　　她快30岁了！这是一个致命的、伤人的数字！30岁没结婚或许并不可耻，30岁都没有男人追过，这才是人生最悲惨的！
　　她真的真的对男人的要求不高啊，自己的条件也不是很差啊，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没有人追呢？小时候过的日子让她坚定了以后一定要找个超级有钱男人结婚，她也没要求那男人一定要有钱到像比尔盖茨。只要能生活无忧，能够不用担心下一餐饭，能够偶尔可以随兴所致地制定临时旅行计划，偶尔还可以奢侈一下下买件名牌就可以了。
　　然后她不需要那男人优雅得像欧洲王子，帅气得像吴彦祖张东建，只要有修养有礼貌，并且能够好疼她就可以了。
　　真的，她觉得她要的不多。
　　可是为什么她就是没、人、要、咧？！
　　胡思乱想着，王恩悦脑海里一片混乱，暂时没有空掌控身体的动作。以至于田晗的嘴唇轻触到她的嘴唇的时候，她没闪开。傻愣愣地看着那张脸无限接近，然后再移开一点点距离。
　　还真的没反应啊！？田晗失笑，他还以为她会跳起来大骂或者露出鄙视眼神。没想到王恩悦只是像傻了一样看着他。看来王恩承说他妹妹这么多年来来没有男人追，丝毫没有经验的的话是真的。要不然怎么会迟缓到这种地步？
　　“你……要趴到什么时候？”虽然他觉得这么亲密接触感觉不错，但是……挺重的，压迫胸腔，呼吸受阻。
　　王恩悦这才猛地反应过来，脸“轰”地烧了个通红，跟熟了的番茄有得一拚。她狼狈地爬起身，跳开好几步，看着跟着爬起身的田晗正盯着自己脸看，只好胡乱地猛拍身上的泥土。别说痛骂他了，压根儿连跟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看着王恩悦一语不发落荒而逃，踩着油门“蹭”地一声消失得无影无踪。田晗轻轻抚上自己的嘴唇，回味刚刚的那只有短短几秒的亲密接触。
　　虽然她没有任何的表示，起码她没有断然拒绝。这就是个好开始……田晗的嘴角渐渐上扬，弧度越来越诡异。
　　追经验太多的女人跟追完全没有经验的女人是一样滴～需要耐心。
　　而屋子里，八个小脑袋贴着窗子鬼鬼祟祟。
　　“刚刚爸爸跟阿姨亲亲耶！”
　　“那有什么奇怪的！大人都这样啊！”
　　“阿姨是不是又病了？刚刚脸好红啊……”
　　“爸爸摸自己嘴唇干嘛？那个笑容好变态哦……”

　　————————————————————————————————————

　　关于昙花的描写来自于BD的资料以及我语文老师给我的描述。
　　至于女主为什么反应这么……生涩，某只只能说，你没看她是没谈过恋爱没有男人追的么？没经验嘛～要是被偷香偷多了肯定是一个耳光甩过去滴～
　　OTL，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