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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思念缱绻 ...


  •   最恨不过流年,仓促中像被飓风席卷。

      我才匆匆一眼,还来不及将你留恋。
      ——《了结》

      ********************************************************

      “瞬开!!!!”
      一个强势的灵压突然出现,双脚萦绕着蓝色的光芒,只一击,就把两个容秦横扫出数里,狠狠砸在远处的墙上,随着一声巨响,瀞灵璧轰然倒塌。
      冬狮郎心里却又是一阵翻天覆地,呆若木鸡地看着两个灵骸容秦受伤的方向。
      烟尘散去后,灵骸容秦双双起身,面带眷恋地看着冬狮郎的所在:

      “好痛苦……”

      “可是,好开心……”

      两个灵骸消失的那一瞬间,神情痛心入骨,哀思如潮。

      “呃——”
      冬狮郎的心里像是被什么冲击着一样揪成一团,怔在原地。此刻灵骸的悲伤表情竟和很久以前的记忆重叠在一起,让他忍不住想要伸手拥抱她。
      沾着鲜血的嘴角微动,她们难得身影渐渐扭曲、变得透明。脸上似是微笑地喃喃道:

      “如果,我是本体的话……”

      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完,两个人的面孔全都幻化成沙,如烟散去。

      他随着四枫院夜一上前,夜一蹲下来捡起那两颗红色的义魂丸,侧头看了他一眼,责怪道:“真是的,你太天真了,太天真了。”

      冬狮郎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方才看着灵骸被夜一斩杀的时候,心像坠入了深渊,如同当年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在夜空中的时候,她重重压在他身上的六杖光牢,压抑得他无法呼吸。
      是啊,他太天真了。他应该早就发现,那两个假货并不是容秦。

      他的灵力有一部分是和容秦的灵力融合在一起的,可是碰到那两个假容秦时,那股灵力却并没有散发出和主人遇见时应有的共鸣,而是死气沉沉地躺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不起一丝一毫涟漪。
      那个时候,他就应该明白,无论是她们哪一个,都不会是容秦。

      可是,一个人的内心在执拗地极度期着某件事物的发生是真实情况的时候,无论是多精密的理论依据都形同虚设。
      譬如,他就是如此殷切地希望着,那些灵骸,有一个会是容秦的本体。
      不管哪一个是她,都好啊……

      “原来你一直都在尸魂界啊。”
      他捂着伤口,看向别处。
      “嗯,有点事。”夜一淡淡地开口,“你呢?”
      “我也还有事。”
      他迈开步子,肩膀有些颤抖。
      “喂,你不要逞强啊。”
      夜一皱了皱眉,张口欲要把容秦的下落告诉那个别扭的小男生时,便看到他招呼也不打一个地瞬步消失在原地,不知去到了那里。
      “真是……”
      她把话吞进肚里,收好义魂丸,亦瞬步离去。
      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
      “啾啾啾,啾啾。”
      冬狮郎简单处理了身上的伤口,鬼使神差地出了瀞灵庭。
      影狼佐还未落入法网,战斗也在各个地方先后爆发,明明是在这么动荡的时候,他身为一队之长,却只想要去一个地方。
      白道门缓缓落下,润林安浮现在眼前。
      大概有50年了吧,他都没有再回到这个地方……

      “哎?那个人穿着死霸装,是死神吗?”
      “是吧,看他那件羽织还写着数字,是队长吧!”
      “队长怎么来了流魂街啊?尸魂界又出了什么事吗?”
      “哇!!妈妈那个哥哥身上还在流血,好可怕啊!!”
      “……”
      冬狮郎听着旁人的议论有些烦躁,他抓了抓头瞬步离开,卷起一阵气流。

      踩着空气来到那个破旧的屋子的时候,他才看见旧屋已经被虫蛀满,它最繁华的时候奶奶还在世,他经常在这个木质的平台上赤脚吃着西瓜,小桃在外面和朋友打闹,依稀还听得见笑声。她随时随地都会如鬼魅一般在空中出现,有的时候降落不当还会直接摔下来,收到他嘲笑后会立马气鼓鼓地反击。

      “冬狮郎!今天怎么没有茉莉花茶啊!”
      她瞪大眼睛伸出手,说得理直气壮。
      她曾经把翘班这个很没品的举动称作“调剂生活”,让他一度很无语,可本人却总能列举出很多很多的理由来自圆其说。

      “你知道吗?我之所以天天来你这里的原因是因为在上班的时间里出去放松心情才可以劳逸结合,调节调节我的表情。如果一直在店里,表情就会变得你这样面瘫,但是我出去玩的话就很开心,每次回到店里让客人们看到的都是我的笑脸。所以,让店里的客人不经常见到这张脸才会让他们流连忘返,因为距离产生美嘛,懂不?”
      一番话说得洋洋洒洒才华横溢,可却词不达意,他竟也磕磕绊绊听出了些门道。

      谬论……
      他内心吐槽表面却闭口不言,翻了个白眼。
      “喂!!你翻白眼是什么意思啊!!今天想死在这里吗!”她气鼓鼓地挥拳,张牙舞爪地在他眼前晃悠,脚步轻盈,但实在是烦人得很。
      冬狮郎抬头看到庭院里的枯树掉下了最后一片叶子,土层上面蚂蚁一群一群地爬过。
      “冬狮郎,我要喝茶!!我要喝茶!!”
      “知道啦!我去拿就是了。”
      她热切又小心地看着他,偶尔会被他发现,于是脸红着顶撞道:“看什么看!”
      “看看都不行啊!好小气!”她振振有词,对他甩甩手:“倒茶!!”
      “知道了!烦死了。”
      “你再说我烦试试!”
      “烦……”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喂!这是别人家你小心点啊!”
      “哼!……”
      “……”

      呵,好像都在昨天呢。

      *****

      他苦笑,捂了捂腹部的伤口,静静地坐在那个早已破败的屋子里,眼里干干的,内心空荡荡,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有人说,失恋后痛苦的感觉就是大哭一场,哭到嗓音沙哑,哭到天昏地暗。也有人说,失恋是狠狠敲打着枕头或是一切能够破坏的东西,以暴力的方式发泄痛苦。而不管是哪一种,这样感觉再绝望几倍,就是冬狮郎此时的感觉。

      等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回来的人,以他这样的百年之身,在感受不到时间流逝的漫长年代里,这过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苦说不出,真的很煎熬。
      他原本以为,总有一天,她的背影会凋谢,他的思念会湮灭。可不想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发浓烈。
      也许是今天见到了她的灵骸,让他快要关闸的感情又再度打开了闸门,缅想排山倒海涌来,来势太凶猛,他有点招架不住,无处遁形。

      庭院里盈满她旧时的模样,却如昙花一现,再无踪迹。
      角落照进了一寸阳光,冬狮郎看见尘埃在阳光里跳舞,烟影如画。

      故里温柔,梦依旧。

      *************
      “轰——”
      “砰砰砰砰砰砰——”
      “缚道之三十,嘴突三闪!!!”
      容秦手中结印,三道光芒直冲前方。
      “嗷,哇……”
      那个被缚道封住的少年周身的空间扭曲,白色的骨质面具渐渐覆盖上眉眼,他狂躁地挣扎着,双脚不停踢起又软下,面部表情十分痛苦,手紧紧拉着那个白色的骨头。
      “……”
      容秦担忧地看着那个男生,双拳握紧又放松,来来回回十几遍,手心都捏出了汗。最后,还是给浦原喜助拨通了电话。
      “喂,喜助先生。”
      她的声音冷冷的,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叹了一口气。
      “叫那个七番队的队员别来了。”
      她抬起右手缓缓凝聚起青色的光芒,看着嘴突三闪快要被挣脱,瞳孔中一片决然。
      “我来……魂葬他。”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她也就这么作罢,了然地挂断了连接两岸的通话。
      “霄吟,拜托你了……”
      她心里默念阿弥陀佛,青色的光芒很快幻化成了一把太刀的形状,容秦深吸一口气,握住刀柄,太刀像得到共鸣般抖了抖刀身。
      “去吧……”

      她狠狠举起刀,刀柄底部的印章牢牢地刻在了白井今次郎的额头,发出清脆的声响,犹如当年她盖在文件上无数个“北川容秦”字样的印章。
      “呃……我这是……”
      最后的梦醒时分,白井今次郎终于恢复了神智,看着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透明,不解地看着容秦。
      “去那个世界吧。”容秦手中的青色长刀在盖完印章的那一刹那粉碎,她握刀的手颤抖了一下,不露声色地插回裤子的口袋,面露微笑,十分慈祥地看着那个男孩,“那个地方叫做尸魂界,你会生活得很愉快的。再见,白井。”
      那男孩也垂下手臂,似乎接受了即将往生的事实。

      “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他九十度鞠躬,额头的青色印子闪闪发光。
      “再见,北川小姐,谢谢你。”
      两个人对视着微笑,很快白井今次郎的身影就变得完全透明,消失不见。
      ****************

      “呃?!!”
      在尸魂界作战的众人忽然身形都停顿了片刻,疑惑地看着空中,在心里感知着些什么。
      “这个灵压是……”
      李淼动了动嘴唇,神色复杂地推了推眼镜。
      远在流魂街的冬狮郎的内心愀然一抖,不由自主站起身来,瞪着冰绿瞳孔怔怔地站在原地,脚步挪不动一步。
      空气中翻涌的,正是容秦的灵压……
      她回来了吗?……
      她回来了吗!?

      他顾不上许多,连忙驾起瞬步冲出老宅,却不想和突然从空中跌下的人影两两相撞,撞得人仰马翻。
      “啊……痛痛痛痛痛……”
      那个和冬狮郎相撞的人穿着麻布衣,显然是新来的魂魄,额头上的来自渡他往生的死神刀柄底端的结印还未散去,留下点点青光在额前,抹也抹不去。
      冬狮郎匆匆一瞥,没看清那人的脸长成什么样,依稀觉得大概是个男孩。可视线不经意却撇到那个快要散去的结印的时候心脏却猛地收缩了。
      “你……这个印子是哪里来的?!!”
      他有些失态,面色潮红地抓起那男孩的衣领把他抓到自己面前,大声质问。
      “呃……是……是之前一个姐姐用刀盖上的……”
      冬狮郎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几乎是用吼地对那个男生问道: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你快说啊!!”

      那男生被魂葬的时候那股晕乎劲儿还没散去,一接触到地面就被一个陌生人狠狠撞倒,现在那个白色头发绿眼睛的陌生人还那么凶,吼得他一阵晕眩,让他头昏脑涨。
      “你快说话啊!!!!!”
      他摸了摸额上的印记。
      噫……好可怕啊!!
      ******************
      “吼——”
      容秦平静地盘坐在原地,听着空中由远及近,似有若无的诡叫。
      虚。

      她拍拍身上的灰,站起来跳了两步。方才魂葬仪式过后四溢的灵压早已飘散到了各地,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很快就要被千里迢迢赶来、如狼似虎还流着口水的虚给盯上。
      内心是害怕的,是在颤抖着的。因为已经预料到了死亡。
      可却佯装镇定,不住地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反正自己活得也够长的了。继续苟延残喘,不是她的风格。
      “霄吟,你也救不了我了吗……”
      她吐纳,还是绝望地抬起头,看着阴郁的天空。远处虚的吼声和落雷声交织在一起,从天边滚滚而来,山雨欲来风满楼。
      “抱歉……”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难过,实体化后蹲在她的面前陪着她,可容秦却只隐隐觉得空气有些浮动,看不见她的实体。
      “抱歉……”她捂住眼睛低下了头。
      “嗯,不要紧的。”容秦微笑着摇了摇头,装作轻快地说:“剩下一点灵力,勉强还能让我垂死挣扎一下吧~”
      她闭了闭眼,看到远方的天空中似有似无的怪物朝她冲来,她看看周围人迹罕至,也就放下心来捏紧了拳头跳到墙上,心一横,伸出了右掌对着那个空气扭曲的地方: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啪——”
      容秦感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朝胸口袭来,生生被打在了墙上,吐了一口血。
      眼瞅着另一掌又要狠狠降落在她身上,她连忙滚了一圈艰难地爬起身,体力不支,只移动了数步,就脚一崴摔在了地上。
      她瞪了瞪眼,想要凝聚霄吟的刀形,却中途失败,只好不屈地看着那只她看不太清楚的虚,看着它嘶吼,鸣叫,然后向她冲来。她倔强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咳了几声,毫无闪躲之意。
      即使在生命的最后几秒,她也不要懦弱地死去,她和虚大眼瞪小眼,坦然接受了死亡。
      ***************
      “快点说啊!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白井今次郎被摇得头昏脑涨,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好像……好像叫北……北川……容秦……”
      那个白头发面目凶恶的大哥终于把他放下了,他松了一口气。可转眼又提心吊胆地发现那个大哥拔出了身后的刀。
      “喂……大哥……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啊……”
      他瘫在地上,浑身颤抖地看着冬狮郎。
      说好的这个世界很宽容呢?说好的这个世界很祥和呢?眼前如恶棍一样凶神恶煞横眉冷对的白发大哥好可怕啊!北川小姐你骗我!

      冬狮郎眉目如霜,拔出冰轮丸狠狠地在空气里一劈,周围黯然失色,狂风席卷,穿界门缓缓地打开,一片红光照耀下,冬狮郎酷酷地又开了口:
      “小子,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白井今次郎趴在他脚下,额前的刘海被吹得尽数扬起:
      “我……我从中国……杭州来的……”

      “是吗……”
      冬狮郎跳进穿界门,转头对着他笑了笑,神情倨傲:
      “谢了。”
      他道了声谢,狂风地震中穿界门又缓缓闭合,消失在空中。白井今次郎愣愣的看着如梦的一幕发生到结束,终于眼睛一白,晕了过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思念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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