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轻掩日光》浅灰绿

47、挽言（一）

　　“怎么是你？躬亲？”
　　容秦惊讶于他身边居然没有那个死光头跟着，钥匙差点忘了拔。
　　躬亲从角落里走出来，一身现代装，衬得他愈发的……
　　不男不女了。
　　“嗨，最近过得怎么样？”躬亲拨弄了风骚的短发，再瞥瞥容秦大包小包的吃食，“看来在现世生活得挺滋润的。”
　　“那是自然，本来我还想去空座市转转，后来发现太远了，擅离职守可是要扣钱的。呐，尝尝。我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这家豆沙包店，百年老字号。我可等着回去跟我们队长邀功请赏啊。”容秦递过去一个豆沙包，转了转手中的钥匙，“倒是你闲的蛋疼还是咋地，来现世干啥呀？还不带上一角。”
　　“当然是休假咯。”躬亲接过包子咬了一口，咧咧嘴角，自认为笑得风情万种，“一角前几天跟队长切磋，还躺在床上呢，他是无福消受咯。”
　　“你也是奇怪，休假去东京大阪这种大都市不好，偏要跑来赤云这种贫困山区。”
　　“那是因为，有你在啊。”躬亲笑着，容秦还未来得及感动，便被他一句话毁小清新，“好久没来找你蹭饭，还真是有点怀念了。”
　　“……”
　　“谢谢你啊，你真是我这几年来最好的兄弟姐妹。”
　　她扯了扯嘴角：
　　“你给我滚回尸魂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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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在躬亲前来拜访的当天晚上，容秦身为东道主，还是不得不掏出腰包，请躬亲在赤云最好的饭店搓了一顿肉食。
　　呃，当然。是在容秦强烈反抗着把他粘在眼角的两撮孔雀毛狠狠揪下来以后才发生的事儿。
　　而且印象中，躬亲这个传奇般的骚男形象根据剧情的演变会越来越奇怪，越来越与众不同。她的心好累，由衷地希望出现一个人来拯救他半身不遂的审美观。
　　“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绫濑川同志大朵快颐，挥动着的筷子比使起藤孔雀来还虎虎生风。
　　“慢点吃，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容秦喝着茉莉花茶，有些不忍看到他一角上身的样子，“咳咳，你再这么大口，就不美了啊。”
　　躬亲突然顿住，随即恢复成彬彬有礼的样子。容秦心里终于舒畅了，合着这句“你不美了”比紧箍咒还管用。
　　“啊，不过现世的菜再好吃，也比不上你的糖醋鱼。”躬亲略带怀念地托了托腮，“几年前吃过一次，那味道，我和一角至今都忘不了。”
　　“谢谢夸奖。”容秦笑眯眯，“不然你认为我是用了什么手段把我们队长栓在队里工作的？”
　　躬亲耸耸肩：“……志波队长好口福，若是我们草鹿副队长能做出这样的好菜，我愿意天天待在队里工作。”
　　容秦吐舌，很难想象十一番队拥有着这样的队长和副队长，或许还伙同着三席和五席，到底是怎样每天同步处理和十番队一样多的文件，并且还能维持着十一番队运转的。
　　这是一个神奇的问题，容秦进入瀞灵庭至今，都没有探讨出来。

　　“什么时候回去？”躬亲嚼着牛排，口齿不清含糊问道。
　　“嗯，大概再过十几日吧。这次驻守简直有毛病，来这么久。”
　　“可这不是挺好的吗，你在瀞灵庭无非也就是改改文件，睡睡觉喝喝茶吃吃饭。你在这儿至少还过得很潇洒，我看的好羡慕呀。”
　　“别羡慕，面包会有的，自由的生活你也一直都有着。”容秦哧溜溜吸着面条，感慨道，“不像我，估计回去又得给我们队长处理一大堆乱摊子了。”
　　躬亲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怎么了？”容秦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没。”躬亲继续安分地吃着牛排，转移话题道：“有没有觉得，这种生活越来越无聊了？”
　　容秦冷哼：“别愤世嫉俗了，再过一段时间，就有的忙了。”
　　是的，只要黑崎一护那小子出现，就别想过好日子。
　　但是这话容秦并没有因为躬亲疑惑的眼神而说出来，她稍稍顿了顿吃饭的频率，仔细思索了躬亲所言。

　　无聊吗？
　　这样的生活，比起五十年前，确实是无聊了不少。

　　当白哉不再摆着无奈的臭脸千方百计地阻止她进入朽木家偷抓鲤鱼，而是对她的恶劣行径熟视无睹的时候、当她潜入雨乾堂不再是为了找海燕或浮竹队长聊天而是送药的时候、当她不再旷课翘班享受学生时代而是兢兢业业为志波一心打点好十番队的一切的时候。
　　她确实，是感到有那么一点的孤单的。

　　来到尸魂界久了，生前看过的漫画的记忆都仅剩残星一两点，依稀记得几个大事，却再也想不起中间的琐碎事件。
　　她不知道会不会终有一天，她会连这些大事也一并忘光，无拘无束做个自在散人。或是化作水蓝灵子，添进瀞灵庭的砖缝瓦壁。
　　这么一想，确实觉着有些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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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番队执务室内。
　　乱菊揉掉今日第34张纸团，重重打在墙上：“为什么工作这么多！容秦也不回来，是故意把文件都留给我们的吧！”
　　冬狮郎顶着浓浓的黑眼圈缓缓抬头，默默看着她：“你根本没资格这么说吧，队务基本上都是我来处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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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空座市内。
　　浦原喜助压低帽檐，正襟危坐：“……进入这个义骸的期间，别说使用死神之力，连看见虚都没办法了吧。而且恐怕一旦进入……”

　　“你就再也无法恢复成死神了。”
　　浦原喜助坐在黑暗中，只露出了两只眼睛。深邃又复杂。

　　“嘀嘀嘀……”
　　偌大的套房里，躬亲赖在沙发上享受着早茶的时光，容秦端来一个三明治，他左手拿着，右手接起电话。
　　“你好，我是十一番队绫濑川五席。”
　　忽的脸色一变，不可置信般对着电话那头喃喃：
　　“什么？！……”
　　“……”
　　容秦没有探听别人谈话的癖好，在把食物都送到他面前后就默默离开了。
　　糙，她想知道这混小子的休假到底有多长，已经在她这儿赖了好几天了，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她每天伺候这少爷吃饭，感觉自己一个副队长快要变成保姆了，十分掉档。
　　她这么想着，躬亲“唰”地推开门就进来了：
　　“容秦，我要回尸魂界一趟。”

　　容秦一愣。
　　嘿，第一次说的话这么准嘞。
　　她摆摆手：“嗯，回去吧回去吧~我再有十来天也该回去了。反正你在这儿也没帮我砍什么虚，好好回去跟一角过日子吧。别再来了。”
　　“好吧，自己小心。”
　　躬亲说完便打开了穿界门，气势汹汹地跳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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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天后。
　　现世和尸魂界聚集了厚厚的云层，容秦打包好包裹，刚要打开穿界门，便被来人按住了手：
　　“躬亲？你怎么又来了啊！我都要回去了，可别逼我再做东西给你吃啊这个点。”
　　说着还把右手往后藏了藏：“这个也是不行的，这是带给我家队长和冬狮郎的。”
　　“我不是跟你说这个的。”躬亲看着有点着急，“这是续令，你先别回瀞灵庭，最近出了点事，我们还在调查。日番谷队长让你接着再驻守。”

　　容秦放在包裹上的手一顿，笑容僵在脸上。

　　“绫濑川躬亲。”

　　“……”
　　“你刚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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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冬狮郎……什么？……”

　　躬亲眼睛瞪大，脸色突然惨白，瞬间捂住了嘴。
　　容秦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把推开躬亲，不顾三七二十一，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拉开穿界门，纵身跃入门内，往另一头飞奔而去。
　　她急切地想知道，在她不在的这一段时间，究竟又发生了些什么，令她措手不及、心灰意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