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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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白芷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告诉她真相，免得引起一场腥风血雨，“奴婢不是念着怕你挨饿么，就上街上给你买了些，快吃吧！”
她揭开盖子，里面的糕点各式各样，让人眼花缭乱，就连自认为在吃的方面见多识广的柳一蔻都愣了一下，拿起一块尝了尝，味道也没让人失望，也不等咽下去，含糊不清地问道：“你这是在哪家店买的？！”
不吃还不觉饿，一吃，那饿意仿佛被香味都给勾了出来，一口接一口的吃，根本停不下来。
糕点屑喷了白芷一脸，她用袖子拭了拭，答道：“走得急，倒是没注意店名，若小姐喜欢，白芷改日再上街买给你。”
“甚好，甚好。”
这时，走得稍比她快一步的周子惜忽然折回来，来到她的身边，她赶紧囫囵吞下食物，问道：“三姑娘有事？”
周子惜抬头瞧了她一眼，又低下头来，不大好意思地说道：“我……我只是想同姐姐道声谢，多谢姐姐方才出手相救。你我非亲非故，却愿意为子惜出头，子惜真是感激不尽。”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又有些哽咽。
“……三姑娘言重了，我也并未帮上什么忙，是田嬷嬷人好，肯放过我俩。”她的这声感谢让柳一蔻十分心虚，赶紧澄清。
说来是在是惭愧，方才她根本就是为了给自己开脱，哪儿还有什么闲工夫去帮她啊。难不成她说的那些话真的有帮周子惜的成分存在？
“姐姐有所不知，这分明是二姐姐故意陷害子惜，可现在只怕是百口莫辩了，若让夫人知道，少不了一顿责罚。”周子惜只当她是谦虚，说了一半凝噎，叹了叹气，“你瞧我，同姐姐说这些糟心事作甚。姐姐今日的恩德，子惜无以为报，要是姐姐不嫌弃，便同子惜一起去院吃午膳，尝尝我娘的手艺。”
柳一蔻觉得受之有愧，还是拒绝了，周子惜也不再强求，但还是坚持要把她送到用午膳的地儿。
一路上，她们也没怎么说话，就算有什么交流，也是柳一蔻主动开口，说得久了，也没什么可以说的了，毕竟都不太熟，只是单纯的“同窗”关系。
走了一会子路，忽得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男声，叫着“胖丫头”，柳一蔻条件反射地扭头应了一声，却发现后面哪有人，连影子没见到。
“诶，我分明听见有人的声音啊，难道是我幻听了？”她纳了个闷了，问着白芷，“你听见了没？”
白芷刚想回答，就见自家小姐的身后站了一人，还拍了拍她的肩膀。
柳一蔻再次转身，却刚好因为这个动作而被人捏住了脸颊。
“胖丫头，你这些年只顾着长肉了吗，脑子怎么还是这么不好使？”
她只及他的胸口，只好仰着头看他，一脸的莫名其妙，心想这人到底是谁啊，一出现就非礼她的脸不说，还进行人参公鸡，而旁边的周子惜则是满眼的讶异。
他看上去约莫十几二十岁，也不似京城里的贵公子哥儿那般衣饰华美，粉头粉面的，像是长年晒着太阳，却不黑，只让人觉得健康且不失阳刚之气，配着浓眉大眼，倒也是英气十足的。
可是，亲，第一次见面就这样真的好吗？
柳一蔻想要拂开他的手，可对方一点也不知趣，她只好开口道：“这位公子，能否先松手？有话好好说，动口不动手。”
谁知那男子非但没松手，反倒是倾下身子，和她凑得更近了，格外明亮的眼睛填满了她的视野。
“公子？胖丫头，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不过三五年光景不见，竟然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柳一蔻一听，心想遭了，怕是遇上前柳小姐的老朋友了，这该如何是好啊。想求助于白芷，发现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头绪。
天了噜，早知道把崔妈妈带在身边了，看样子也只有来一手最擅长的装疯卖傻了。
既然是旧友，那语气也就不能那么生分了。
“今年除夕夜，满满不慎落入湖中，醒来后有些事便不记得了。如有冒犯，还请公子原谅。”
这件事他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当时有要事在身，不能回京。
“虽然情有可原，但还是得好好惩治一下。”
男子松开了手，只是下一秒，还不待柳一蔻反应过来，毫无预兆地，对着她的脸咬了一口，
见她变得目瞪口呆，终于解气般笑了笑。
柳一蔻被惊得无法动弹。
她……是被人咬了吗？还是被一个男人咬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有这么多双眼睛在看着呢，她居然也能被咬？
喝喝，也是醉了。
旁边的白芷见着这一幕，也吓得惊呼了一声。
自家小姐就算不漂亮，但好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啊，名节是何等重要，怎么能和陌生男子有这种肌肤之亲呢！这要让老爷知道，还不把她给打死！
于是顾不得他的身份是否尊贵，白芷母鸡护小鸡似的把柳一蔻藏在身后，质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对我家小姐？”
男子收起方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眼瞳微眯，瞬时变得不怒自威，看了白芷一眼。
“哦，我倒是不知道，原来现在的奴才敢用这语气同主子说话了。”
虽然今早被那小厮也这样教训过，但那时是有周时礼在场，饶是白芷再害怕，也知道周二少爷是不会苛责她的。
可现在不一样，她唯一能依靠的柳一蔻都已经丢了魂了。
好在一直不言不语的周子惜站了出来，也是受了不小惊吓的样子，颤着声音说道：“子惜见过大哥。”
周时穆置若罔闻，连搭理都不搭理一下。
大哥？我不当大哥很多年的大……哥？
柳一蔻吓掉的魂又被吓了回来，重新望着那男子，迅速过滤了一遍存在自己脑中的信息。
周子惜叫他大哥，也就是说，他就是周时穆？周太傅的嫡长子，如今京城婚配圈的香馍馍，现下势头最好的周时穆？可他不是应该正在塞外吗，怎么空降到这里来了？
而且前柳小姐竟然和这样的大人物认识，关系好像还不一般？
看样子，她必须得重新定位这具身子的能耐了。
察觉到了柳一蔻的目光，周时穆复又盯着她瞧，半笑道：“怎么，这会儿记起我来了？”
变脸变这么快，也不怕脸抽筋吗？
柳一蔻讨好地笑道：“原来是时穆哥哥啊，是满满眼拙，一时间没有认出来。不过哥哥如今生得玉树临风，倒也不能怪满满了。”
她坚信，只要她一开始拍马屁了，就没有不会成功的事！
但这次……似乎是要碰壁了。
周时穆笑意不减，话却咄咄逼人：“照你这么说，以前的我就是歪瓜裂枣？”
“……”
这话，回答“是”和“不是”都没有好下场，柳一蔻索性不回答了，笑眯眯地傻乐着。
以前她做错了什么事或是有求于他时，也爱这样傻笑，一见她这样，周时穆似乎就没辙了，再用力捏了捏她的脸，拉着她就往别处走。
“诶诶诶，这是要去何处？”柳一蔻还是不信任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像抱住救命浮木般一把抱着白芷，不肯再挪半步。
“你用了午膳？”见她摇头，周时穆接着说道，“正好，我也未用，陪我一起。”
“……”这两兄弟，怎么不管干什么事，都喜欢拉上别人一起，不能独立自主一点吗？！
柳一蔻当然要拒绝：“满满最近减肥呢，不吃午膳的。”
“哦。”周时穆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手指突然在她嘴边一抹，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她的谎言，“那这是什么？早膳留下来的？”
柳一蔻低头一看，发现他的指腹上沾着的正是刚才的糕点渣，她差点没有眼前一黑。
千算万算，居然没算到自己是被自己害死的。
“实不相瞒，其实……其实是刚才满满吃得噎住了，所以没有胃口再去吃别的了。时穆哥哥你快去用膳吧，免得饿坏了身子。”
周时穆瞥了眼白芷手中的食盒，一眼便看出了那是府上的东西，问道：“府里厨子的手艺可还合心意？”
“嗯？”柳一蔻不太理解。
除了除夕那夜，她从来没吃过周府厨子做的菜肴，怎么知道合不合心意。
不过她不明白，白芷心里却清楚得很，抱着一个食盒，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
这周家大少爷真不知是什么变的，怎么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周时穆也不为难她，下颌微抬，问着白芷：“那食盒是何人给你的？”
白芷咬着嘴唇，不敢说谎，但更也不想把周时礼供出来。她知道，周时穆一直看不惯他的这个弟弟，若让他抓住什么把柄，岂不是害惨了周二少爷，他本就是心好，才会专程为小姐准备这些。
“刚才不是挺能说，如今变哑巴了？”
他的声音沉了几分，压得人快喘不过气来了。
柳一蔻见白芷一副打死也不说的样子，自然知道了她的那番言论是胡编乱造的，但眼下不是追究她为何说谎的时候，不管怎么说，白芷是她的丫鬟，可不能被旁人欺负了。
“是……”
“是我……我让娘特意做的。”
周子惜突然开了口，周时穆的眼光才第一次落在了她的身上。
“姐姐尝了口，说味道不错，我便将整盒都给了她，好让她在回家的路上也能吃上些。”盯着迫人的目光，她谨慎地解释着。
“正是如此！”柳一蔻附和道。
周时穆心底自然有数，也不再追问下去，但还是没打算放过柳一蔻，掰开了她拽着白芷的手。
“既然吃饱了，那就看着我吃。”
“……”还有比这更残忍的酷刑吗？
眼见着逃不过这一劫了，柳一蔻只好认栽，老实地跟着他走。
白芷刚想跟上去，旁边的周子惜突然往地上倒，她赶紧扶住：“三小姐，您没事吧？”
周子惜定了定神，稳住身子：“多谢，我无事，你快去跟着姐姐吧。”
“那你自己小心些。”说完便去追自家小姐了。
周子惜望着那对离开的身影，心还猛跳着。
虽说是名义上的兄妹，但实际上她能看见周时穆的机会并不多，今日一看，只觉得坊间的那些话说得果真不假。
到底是浴血奋战杀过敌的人，连瞧人的眼睛都带着三分的狠意。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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