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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悲惨丞相公子(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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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中
姜熹俯在古朴高雅的书案上,一只手拄着面颊,另一只手稳而快的在宣纸上描绘着。
随着手的主人的动作,一个少年缓缓显出。瘦弱的少年只身伫立在破乱不堪的庭院中,他略微抬着头部,水汪汪的桃花眼里却铺满了倔强的防备,和看似的镇定,但是紧抿的薄唇依然暴露了他眼底深处一丝的无措。
最后一笔完美的勾勒,姜熹放下手中的狼毫,白皙的手指缓慢的摩擦着少年枯草般的长发。姜熹觉得想见到少年的念头,在一点一点的变强,既然想见那便说去就去,他不觉得他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
姜熹利索的从太师椅上起身,正准备出去,忽然听到剪影的通报声:“爷,夫人院里来人说夫人已经起了。”
“告诉母妃,我稍后就到”
“是”剪影应下,之后就听见在院中人的对话,只过了一会儿,便安静了下来。
这时姜熹已经走到门口,拉开了红漆木雕刻的精致房门。
剪影低头福身道:“爷”
“恩,走吧。只你跟着,其他都不必了”,姜熹跨过门槛,理了一下下摆,向院门抬步而去,路过院中打算跟着的下人,随意的摆摆手。
剪影起身,走到了姜熹右手边退一步的位置。
“跟了爷多少年了”,姜熹突然想到,有一件事应该解决了。
“回爷的话,剪影从爷九岁起,便跟在爷身边,如今已经十六载”,剪影似水的声音在姜熹身后响起。
“是否有心仪之人?爷给你做主”
姜熹刚刚问完,没等到回答,却只听见扑通一声,他回过身看向跪在地上的人,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回爷,剪影有个心愿,望爷能成全”
“恩,你说”
“剪影知道这个心愿是个妄想,但剪影还是想试上一试。刚才爷问剪影有无心仪之人,剪影想说,剪影从小便在爷身边,以后也剪影只想一直跟着爷,伺候爷,望爷不要赶剪影离开。”
姜熹看着眼前哭的梨花带雨的贴身丫鬟,仔细的观察了一会,见她说完之后,便好似不忍的把她扶了起来。
“如此简单,爷答应你便可,何苦哭的这般伤心。”
“谢爷成全”,姜熹放手后,剪影捏着手中的帕子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
“走吧,母妃该急了”
姜熹漫不经心地继续前行,听着身后应了一声,心里思索见到母妃后应该提一提剪影的归属问题,还有方才剪影的言行是母妃授意还是她自己的意图。
进到水榭院,依旧是一成不变的问安声。继续迈步走向母妃的门口,守门的换成了小丫鬟。
见着姜熹到了门口,那小丫鬟麻溜到开了门,且脸上绽放明朗的笑容对着姜熹:“请二爷安,夫人正在屋里呢”
姜熹点头示意已经知晓,把剪影留在外面,便踱着优雅的步子走进屋中了。环顾四周,与他房间摆设风格大致相同,只是比他屋里多了一个做工精良的罗汉床。而罗汉床上正歪着在香几上翻看账本的裕王妃,四个大丫鬟也都各司其职的处在房里各处。
姜熹上前几步,走到罗汉床前对着裕王妃行了一礼,“母妃安康”。
“熹儿,午间找母妃是有何事?”裕王妃脸上温柔之意不减,慈爱的看着她的小儿子。
姜熹问安之后起身,与记忆中原身一样,走到罗汉床的另一侧坐好:“也不是什么重要之事。只是三日后,我与行之约定去方城观赏花展,儿子想母妃也应当外出游玩一番,便想询问母妃一同去吧。”
裕王妃听到小儿子的这番言语,心情大好,却是拒绝了姜熹。只道:“你们年轻人一起玩的痛快,母妃还要处理事务,就不去了,其实在府里看也是一样的”
“母妃也应该多出去散散心,总是在府里闷着,料理府中大小事,对身体总是无益处。”
“好,母妃多在府中走动走动,毕竟需要处理的事务不少。”
突然,裕王妃似想到了其他,慈爱的笑容中多出了一些不明的意味。
裕王妃接着说:“熹儿啊,你若是真疼母妃,就赶紧与你大哥一起努把力,给母妃找两个帮工,来帮母妃负担这些担子。”
姜熹想着的却是,他随时都可以带回来,但是他不确定古浪流会不会管家,这个方面的问题信息中没有提到过。忽然,小绿尽职地他脑海中放出了一个画面:瘦弱的少年坐在比他大几倍的书案上处理账务,他还没完全长开的小脸眉头深锁,倔强的抿唇。
裕王妃看着她说完话,便陷入深思的小儿子脸上,一会是微弯唇角不太明显的笑一会双眉成川。裕王妃没有干扰姜熹,反而脸上露出了了然,她这性子偏冷的深得宠爱的小儿子,亲事总算是有着落了。想到这,她突然想见见那个“伟大”的孩子。不过这需要小儿子的同意,这事当是急不得,还是应当同小儿子了解了解那个孩子。
突然,小绿在他脑海里投映了一条信息:自大原朝开国,第一任皇帝颁布了一条不成文的法规:凡是大原子民,他们的亲事可以不用再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两情相悦便可以成亲。自然这条法规在推出是不容易的,不过开国皇帝最终力排众议把它实行个彻底。到目前为止,已经演变成了同性之间成亲也不是过于惊世骇俗。
所以萧二公子在听到姜熹喜欢男人这点才没有惊讶。
姜熹回过了神,看见母妃一脸八卦的表情,有些微怔。
“熹儿,已经有心仪之人了?”虽然是问句,裕王妃却是肯定的语气。
但姜熹思索了一番,点头表示承认了,“他叫古浪流,是丞相府的小公子”,姜熹又将他和萧二公子说的怎样相遇、他们的关系以及古浪流从小到大的遭遇给裕王妃说了一遍。
他说完之后,见着裕王妃那带着温柔的暖眸里面溢出一滴滴连贯的液滴。
姜熹拿过水琴递过的锦帕,轻柔的擦拭着裕王妃的泪水,道:“母妃,儿子与您说这些不是要您落泪,否则父王知晓了一定会责怪儿子。母妃想让儿子为您找帮手,古浪流只怕是不行的,若是直接说古浪流不会掌管府事,母妃对古浪流的印象多少会受些影响。儿子最想说的是古浪流是非常适合我们府的,他从小缺乏爱的关怀,这些我们不缺的。最重要的是正因为他从小渴望得到其他人的关爱,所以他一定会特别珍惜。所以我们一定会相处的很好的。”
裕王妃调整着情绪,听着小儿子的话,嗔怪道:“你这孩子,帮手也不过是说说而已,母妃什么时候说过一定要你们兄弟找会管家的另一半了。”
裕王妃突然语气一转:“熹儿,你说得母妃都懂,古浪流是个可怜的孩子,其他不重要,只要你自己喜爱就好”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