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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路见不平一声吼 ...

  •   直觉告诉她,重点要到了,就在这关键的时刻,锁魂酒的药力到达顶峰……但她穴道被点,浑身僵直。于是,她站着昏过去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已身处在一个地下牢房里,一面墙三面细密的石柱。一个牢房里关了十来号人,这样的牢房目测有二十余个。

      昏暗潮湿,空气中传来阵阵股酸腐味儿。金小玉忍不住将袖子掩着鼻子,不然她还真有些透不过气来。

      她身旁坐着一个人,他的脸被包裹得严实,只露出两只黑洞洞的眼睛。那人察觉她的举动,嘲笑地说:“过不了几天你我都是一样的味道了,还有什么好嫌弃的呢。”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怎么被抓进来的?”金小玉掩着鼻子细声问。

      那人伸了伸懒腰,一只手在头发里挠啊挠,忽然从草窝一般的头顶抓出个虱子来,随意地往嘴里一塞,居然嚼了起来。

      呕……她忍住恶心,殷切地看着他。

      周围几个神色木讷的年轻人听着也围了过去,附和道:“他们都说你是这里的老人了,你就讲讲吧。”

      那人很是享受众人围绕的感觉,从屁股下面抓了根稻草,叼在嘴里,神神秘秘地开讲了:“这里就是地狱,是恶的本源,也是你们悲惨生活的开端。”

      他的确是这里的老人,看着一批人被送进来,又看着一批人被送走。来来去去的,也不知道送走了几批人,但每来新人,他都会问问外面是什么日子,如此推算,他在这里呆了也有两年了。

      这里的人大多数是被像若雪这样的姑娘,以各种样的手段给骗到村里去,山民好客,过客贪恋温柔乡喝了几杯锁魂酒,功夫底子好的温存一夜后被送了来。家境好的或没有功夫在身的就直接被抓了过来。

      接到梅园村报的信,山贼们总爱在篝火晚会,酒酣耳热之时,或夜晚时分,温存过后将人提回寨中。这个山寨建在凌波山腰,就算是没有被骗进梅园村的,想翻山取道去冕光,势必要经过这里。

      这群人什么样的丑恶勾当都干,拐-卖人口,女子卖做婢做妾做Chang,男子为奴为药人,男童锻炼成杀手死士,甚至女婴他们也贩-卖。敲-诈-勒-索,砍了手或砍了脚,让亲人拿钱来赎……

      作恶多端,心狠手辣。他们甚至以虐待人为乐,每晚总会从牢房里提走一两个人,以惨无人道的方式折磨致死。夜夜惨叫哀呼声不绝于耳,故而牢房里常有人被吓疯。

      金小玉从没想到大炎还存在这样的地方,用地狱来形容这里一点也不言过其实。她恶心欲吐,这次并不是因为地牢里霉腐的味道,而是这些反人性的事情。

      “他们怎么会放任你在这里呆了两年呢?”金小玉问。

      这人仰望屋顶,叹了一口气,揭开了他遮面的布,露出了一张凹凸不平的肉色的脸,一丝毛发也无,一只眼睛显得异常大而突兀,一只眼睛被垂下的大块肉遮住了三分之二。在他的脸上,几乎找不出一块完好的皮肤,就像被滚烫的铅水从他的头顶浇下,脸部血肉溶化后又生长复合的样子。

      周围的人发出难以置信的低呼。

      他快速地用布遮住了自己的脸,说道:“因为我曾经是他们的一员,幸也不幸,我爱上了梅园村里一个姑娘,她怀了我的孩子。我们计划了很久,趁夜带着她和孩子逃跑。我们真是太过天真了,王猛一手遮天,我们怎么可能逃得出他的手心。我被抓回来,成了这样。而她……当夜就死了,连同我们的孩子一起。”

      他并没有说,那个女子的死因。但是,只要看过他的脸,她就能想象到那名女子和未出世的孩子死得有多么惨烈。

      金小玉和众人一同沉默了,敌人要比她预想中的还要强大和残忍,她还没开始酝酿她的反攻大计就已经受到打击。

      她问:“我要如何才能见到那个王猛?”

      那人用一只牛眼,瞥了瞥她,似是在揣测她的意图:“你想……?!”他惊疑不定,犹豫了片刻,侧于她耳畔道:“不是没有人想逃,也不是没有人想反,但是后果……你看看我便知了,如此,你还想尝试?”

      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生命不息,试炼不止。她金小玉宁可败了做刀下魂,也不愿缩着脖子活着。

      “那好,我可提醒你一声,这大当家王猛武艺非凡,力能扛鼎。”见金小玉丝毫没有退怯之色,他继续说道:“要见王猛也并非难事,一是他每天的嗜好就是看打看杀,人兽相斗或是会武功的奴役自相残杀。二是他会从地牢中选取一些武艺高超,又听话愿意为他卖命的人,阔绰自己的队伍,还是这甄选要过好几轮生死搏杀。三嘛,若是山寨闹出些大动静,定能惊动他。”

      “他们是什么来路?怎么看怎么不像普通的山贼。”她总觉得有些蹊跷。

      那人沉默一笑,意思是,这个问题要是说了他的小命就不保了。他虽已身残,但是还是很惜命的,不然不会苟活至今日。

      金小玉耸耸肩,不勉强。

      那人打量了下金小玉的身形,劝道:“看小公子的打扮,倒像是富贵人家的,不如和看管的说两句好话,过上些时日等着家人来赎便是。何苦以身涉险?”

      她向那人抱了抱拳:“多谢好意。”转而对周遭人道:“只要有心,众人合力,想要逃出凌波山寨未必是难事。”

      她声音清亮,语气中的自信与果决让听者觉得振奋人心,却无人应声。

      她不甚在意,话不多说,心意已决。

      昨夜她喝得酒最晚,按理是醒得最晚的,贰万他们若是醒了,一定会设法上山救她。她要在尽量短的时间内,放出信号,节省他们的搜寻时间。只是他们即便找到此处,仍旧势单力薄,若是强攻,肯定不是王猛的对手。她得整些内乱,方便他们外围行动。

      几个没成型的法子刚在她脑子里一过,地牢里有了新动静。两个戎装的山贼拿着手镣,大声嚷着:“醒醒,都醒醒,新来的都去验个身啊!”

      她回头询问:“验身?”

      “就是找个仆妇和会武的山贼一起看看体格,经脉,面容,身段等,好决定各自去向。你嘛,只要说你人质,报上家中地址,交个信物回去,他们不会难为你的。”那人好心地指点。

      趁着昏暗,她赶紧抓了一把灰,往脸上一抹,顺便拨乱了头发。她动作极快,刚做完,山贼就开锁进了来。

      金小玉和三四个人被铐上手镣,领出了地牢。没走多远,她就失望地发现,这验身之处,就在距地牢不过五百步之处。是以,她并没有能窥见这山寨更多的面貌。

      石室四周点着火炬,中间燃烧着大大的火盆,火烧得极旺。但却并没有让他们觉得温暖,她身前的人被吞吐的火舌吓得腿直打颤。他穿着灰蒙蒙地布袄,喃喃自语:“是要烙奴印吗?”

      火盆后头有一张大椅子,上座一个年轻人翘着腿,倨傲地看着他们,他身旁站着个中年仆妇,面无表情地端着个脸盆子。

      年轻人很是不耐,一边催促着仆妇去给他们净面,一边玩弄着手上的小刀:“你们哪些是会武的,哪些是官贾子弟地先站出来,我们好有个区分。冕光的暮暮小馆盯着我们要人要的紧,要是错选选你们去做小倌,亀奴什么的,可不要再来怨我。”

      一个体格较为魁梧的人和金小玉身前穿着旧布袄的人同时出列。

      年轻人又是把玩了一阵手上锋利的小刀,才转过头看灰衣人:“他会点功夫我勉强能信,就你穿着这身做抹布我都嫌脏的衣服,会是官贾人家?”

      那仆妇三两下擦完一人的脸,嘴一撇,那人就被候在一旁的山贼带下去了。她得空也搭起了腔: “今日算你们有幸,我们二当家拨空前来。要是谁,被我发现骗了我们二当家,哼哼,那结果你们肯定是不希望知道的。”

      那灰衣人看着二当家手里寒光闪烁的利刃,不住地抖着唇:“我……”

      “我可以证明他确实是商贾之子。”金小玉踏出一步,站到灰衣人身前挡住了他。

      “哦?”二当家端详起了金小玉的面容,觉得眼前人虽然面污发乱,难掩一股英气。

      已属难得,他来了兴趣,问:“你又如何佐证?”

      她挺起胸膛:“因为我身上的袍子是和他换的。”

      二当家眯起眼看,金小玉身上的皮袄,虽然有些脏了,那质地车工应是京城名店才做得出的。他把刀往靴上一插,站起身来问:“既然,他和你换了,你现在又要说出来,岂不是辜负他一番好意?”

      金小玉面浮讥笑:“因为我看堂堂一寨的二当家也不过如此,不必他为我遮掩了。”

      在场的人面上都是一寒,包括那仆妇。暗道这小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二当家看上去不如大当家凶悍,但是锱铢必较,阴毒更胜大当家。

      他下地牢巡查时,曾被人吐了口口水在他袍脚。当晚,那人被插了一根足有一掌宽的木棒在嘴里,整根没入,穿破胃肠,足足三日,才痛苦而死。

      后又陈尸数十日于地牢中间,开始腐烂糜化之后命人撤去。从此之后,再无人敢出言顶撞他。

      出人意料,二当家并未发作,反是大笑三声道:“好,真是好。许久没人敢拂逆我了,正巧,我正闲得无聊,破例同你耍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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