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番外——聊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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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日杨戬和寸心终于还是说开了，两个人都经历过生死，也算是看开了，更是意识到他们两人当年的婚姻生活中都有过错，对方其实并没有那么不堪。
两人都有和好的意思，于是这对曾经做了千年夫妻，又分开上百年的夫妻居然在儿子都老大之后开始学着重新相处，如何做夫妻了。
展昭看到父母这样心里自然高兴，觉得这才是一家人相处之道。
因为杨戬真正的一家团聚，所以真君庙上下都很高兴，还一起过了个热热闹闹的中秋节。在中秋节当日，梅山兄弟和哮天犬还放了天上巧匠制作的烟火，真的是火树银花十分的热闹。
这种天上的烟火十分的精美，而且四下里的妖、仙们也都看的清楚，知道这是灌江口二郎真君家放的烟火。有好奇的一打听，自然知道那位为推出新天条立下赫赫功勋的二郎真君一家团聚了，一下子一传十，十传百，天下各处的仙家都知道了。有那种会行事的立刻备上厚礼送到灌江口真君庙，打算让这位此刻心情正好，真正的天家眷属到时候提携一下。现在谁都知道，这位真君大人不光有声望，还有恩宠，没看天天玉帝王母都一个劲的往真君庙送东西吗？
这一日洞庭龙王回到了自己的后宫，龙后立刻迎了上来。龙后发现自家那往日无论何时都威风凛凛的龙王夫君此刻正愁容满面。
“王上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说来听听，也许妾身能够为王上分忧也说不定。”
“夫人，你不知道，为夫正在愁送礼之事。”
龙后惊讶：“送礼又有何难的，我们妇人家迎来送往最是擅长的了，再说凡人都说了天下最富裕的可是咱们龙王家，王上且说是送与何家，要几分心意，妾身自当为君分忧。”
洞庭龙王一想也确实如此，送礼这件事也许这些妇人最是擅长也说不定，也许真能给他出个好主意。
“是这样的，咱们西海的三姑姑跟那二郎真君破镜重圆了。”天下各处的大小龙王多少都沾亲带故，这洞庭龙王也是如此，他是四海龙王的远亲，算起来居然跟展昭是一辈的，因此要跟寸心叫姑姑，管展昭叫声表弟的。
洞庭龙王就跟自己的龙后讲了外面传来的消息，“现在外面的人都忙着往真君庙送礼，本王就在犯愁，如何在这些送礼的人当中最显诚意。”
龙后一听，这也确实是件大事，他们家本来就跟四海龙王是远亲，万一哪天那四海龙王的亲子某位太子相中了这里要他们腾地方也是有可能的，当年东海的太子不就是去了乌江，硬生生把过去的乌江龙王给撵走了。这洞庭湖风景秀丽，人杰地灵，真的是好地方。越是好地方，也就越有人惦记。
龙后跟洞庭龙王心意相通，两个人都想到了这些，觉得能在二郎真君和寸心面前挂上号自然是极好的。
于是龙后就叫负责龙宫库房蚌总管把库房账册拿过来，这龙王夫妻二人就开始对着账册研究起送礼的事情来。
研究一番，在龙后的帮助下，洞庭龙王终于敲定了送礼的礼单，他长出了一口气，还伸了个懒腰。
看龙王一派轻松的样子，龙后眼睛闪了闪，又一派温婉的说：“咱们洞庭龙宫虽然人杰地灵，可还是地处一隅，这些礼物还是有些薄了，不过总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洞庭龙王一听，原本闲适的神情又变得有些不安：“夫人，你觉得我们的礼物还是有些薄？”
龙后点点头：“三姑姑是西海贵女，二郎真君又是天帝贵戚，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咱们送礼就送的是心意，是诚意，不过——”
本来洞庭龙王听到那句心意、诚意还挺满意，可是龙后这么一转折，他又有些紧张了。他作为洞庭龙王，享尽了富贵，可是也胸无大志，只顾着享乐，没什么更多的见识了。“夫人此言怎讲？”
“我觉得咱们可以从那没见过面的表弟身上着手。”
洞庭龙王一听立刻拍手道：“没错，夫人此话说的真对。我听说那位表弟自小是在人间长大的，后来才被真君找回来的。想来表弟见识有限，对宝物的理解怕只是还停留在凡人的程度上。”他一边说着一边又翻看起账册来，打算在多送几件礼物给那位没见识的“乡巴佬”表弟。
龙后此刻却笑的一脸温柔：“王上要我说，表弟虽然回家的时日短些，可是毕竟是三姑姑和真君唯一的孩子，只怕三姑姑他们早就把各种珍宝都堆满了表弟的屋子了，咱们送点别的吧。”
“别的？”
龙后眼睛微微垂下：“据说表弟已然成人，只怕正是慕少艾的时候，咱们就送个美人给他红袖添香好了。”
“美人？”洞庭龙王有些心疼，他别的爱好都没有，只有一个，就是好色。
“听闻王上今日新得了一个美人，咱们不如——”龙后的意思很明显，她看向洞庭龙王，要么你留下美人自己玩，要么你就把美人送去赚人缘，反正你自己选吧。
洞庭龙王还真是有些不舍，那美人素有艳名，他可是惦记了好久的。这一次还把美人的娘扣下，才让那美人自愿到来的。不过龙后说的确实很对，美人何时都能再有，可是这一次的巴结上二郎真君的机会可少有的。
于是狠狠心，洞庭龙王终于吩咐下去：“来人呐，把那白秋练也一并带上送往灌江口。”
洞庭龙王又和龙后说了几句话，自去前面盯着送礼的事情去了。
等到洞庭龙王一离开，一旁的心腹宫女就凑近龙后，不解的问道：“龙后，您为何要助那白秋练一步登天，龙王虽然素喜美色，可是又不长情，那白秋练留在龙宫，过不了多久自然就没了宠爱，到时候不还是得受您的搓摩吗？这次她要是被送到灌江口得了那真君家的公子的喜爱又怎么办？这不是便宜那小妖精了？”
这心腹宫女真的替她家龙后感到不值，不知道跟龙王成婚之后替龙王安置了多少美人。那些美人当中也有那种心高气傲的，还想着要取代龙后，自己当上这洞庭龙宫的龙后，不过那些自不量力的都被她家颇有手段的龙后一一除掉了。反正她家龙王的宠爱来得快去的也快，过不了几天就丢在脑后了。
龙后的神情却没有什么变化：“你真当那白秋练能够一步登天？那二郎真君本身就是正人君子，我那西海三姑姑也是爽利的，而且作为母亲又有几个愿意看到儿子沉溺于美色的，那白秋练自然得不到好。就是王上，只怕也要被迁怒了。”
那宫女一听立刻吓的变色，毕竟二郎真君的丰功伟绩太多了，真是让人闻之变色的。这样的人物要是真的迁怒到洞庭龙宫，整个龙宫也只能受着的。
看着宫女的神情，龙后依然很淡定：“你切放心，真君他们不会迁怒到整个龙宫，只是咱家龙王怕是要吃点排头了。”龙后跟龙王成婚多年，再多的爱恋也都被龙王的好色给消磨干净了，她早就想给这色胚龙王一点教训了，这一次也不过是借刀杀人而已。龙后也不怕事后龙王找她算账，她自己所出的两个儿子已经领了差事正经的位列仙班了，就是跟龙王彻底撕破脸，她也不怕，也是有地方去的。两个儿子都很孝顺，早就盼着把母亲接过去奉养的。
于是在龙后的算计下，那个本来就不情愿的来侍奉龙王的白秋练就成了礼物被送去了灌江口。
白秋练本是洞庭湖的一条白鲟鱼精，跟母亲相依为命。后来某日她在湖中恰好听到了随经商的父亲途经洞庭湖的书生慕蟾宫吟诗，因此就对那书生起了爱慕之心，想方设法的嫁了慕蟾宫为妻。
慕蟾宫一家本不知道白秋练的真实身份，只当她是这洞庭湖上的渔家女，甚至慕蟾宫的父亲还有些不喜她的这个身世。不过好在慕蟾宫对白秋练十分好，两个人的婚后生活也是过的不错。
只不过妖精本身不讲究什么三从四德，过去白秋练在洞庭湖时也很出挑，十分自得美貌，因此也就被洞庭湖这个色鬼龙王惦记上了。
本来白秋练的母亲也起了让女儿嫁给洞庭龙王的心思，只不过白秋练偏偏爱上了凡人慕蟾宫，死活非要嫁给他，最后白母说不过女儿，也只能答应下来。
可是那边洞庭龙王还想着纳白秋练为妾，结果却一无所获，他一怒之下就把白母拘了起来说是要处斩，反正这洞庭湖大小水族的生死都有他说的算，也不怕那白秋练不乖乖的送上门来。
果然得到消息的白秋练只能哭泣着跟慕蟾宫告别，自己回了洞庭湖，拿自己去换了母亲的自由。本来她以为自己就要委身于那龙王了，没想到她摇身一变，居然变成了礼物要被龙王送人了。
临行前，白秋练求了管事让她见了自己母亲一面，好做告别。
因为管事知道这白秋练是送给真君家的少爷的礼物，说不定到时候就得了青眼，也就没难为她，让她跟她娘见上了一面。
白秋练跟白母相见，顿时抱头痛哭起来。哭了半天，白秋练才止住眼泪对白母说：“我已被龙王当作礼物，准备送去灌江口给二郎真君家的少爷。这一去，怕是再难见母亲了。还有那慕郎……”
白母本来就不愿意白秋练嫁给凡人的，不过此刻白秋练心情难过，她也就顺着安慰了白秋练几句。
母女二人相聚的时间不长，不一会那管事就够来催促了。
临到最后，白秋练拉住母亲的手低声道：“求母亲为我传信于慕郎作别。”
因为马上要与女儿分开，白母也就答应下来。于是母女二人洒泪而别，这白秋练坐上了车，前往蜀中了。
而白母过了几日就见到了急急赶过来的慕蟾宫，那日慕蟾宫跟白秋练分别。他自是不舍，后面又追了过来，只不过他身为凡人，肉体凡胎，脚程自然比身为妖怪的白秋练慢不少，这紧赶慢赶现在才来到洞庭湖。
“岳母大人，我那妻子在哪里？”慕蟾宫虽然已经从白秋练口中知道她们母女的底细，可是作为读书人受到的教养还是让他对白母十分的尊敬。不过从他一开口就询问白秋练的下落来看，他此刻的心情真是十分的急切的。
白母看到慕蟾宫确实是对女儿有一份真情在吗，心里也就柔和了不少，想了想，她索性把实话和盘托出，打算让慕蟾宫死心。原本一个洞庭湖的龙王看上了白秋练，他一个凡人都不能做什么，更何况这一次还是比洞庭龙王身份更高贵的二郎真君家的公子呢？
想到这，白母说：“慕公子，我儿前几日已经被龙王送去了蜀中的真君庙，送给真君家的公子了，你和她的缘分也就就此打住了。我儿与你本来就人妖殊途，此刻也算是回到了正道了。”
慕蟾宫闻听此言，心中大恸，他是真的喜爱白秋练的。他本是落地秀才，有些狂傲，顿时大骂起来。他想到凡间那些官家子弟欺男霸女的事情，没想到神仙家也是如此。
看着慕蟾宫大骂着离开，白母也只能摇摇头作罢。
而慕蟾宫这么一路骂着，还引来了路人的好奇，有人就问他缘由。慕蟾宫还算清醒，没有把那神仙妖怪的事情说漏嘴，直说有官家子看中了妻子美色强抢了去。
“你这种事光骂还有何用？你就应该去开封府找包大人告状，那包大人白日断阳间冤案，夜里还要去审那阴间的不平事，什么达官贵人，什么神鬼仙魔包大人都管的了。”
那路人只是安慰慕蟾宫，所以把包大人的事迹说的活灵活现，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慕蟾宫还真动了心思。
“我要去开封府找包大人申冤，告那真君家的少爷！”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番外——聊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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