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有子初长成》木穆阳

93、哭

　　【哭】

　　“蹬鼻子上脸啊你！”时清戳戳许翼扬的脑袋，“那我也就问问你，你到那什么杳无人烟的基地去几年了？你一年回几次家？你现在又是一个人，你的日常生活谁照顾你？在那什么破基地能吃上这么好的早饭吗？”时清有些认真了。
　　“妈，你还是军医呢，怎么就破基地了？思想问题啊！”许翼扬埋头吃早饭，当他妈就是发发牢骚。
　　“你还跟我打这些马虎眼！你从来就不替我和你爸想想，你自己一个人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身边又没个知冷暖的人！眼看着就没人照顾自己凑和！我把你从小到大当祖宗供到大，你倒是拍拍屁股就走！连个规律的电话都没有！”时清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感情上来了，就要哭。
　　“妈！”许翼扬震惊了，赶紧放下筷子站起身，抱住时清，“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大早就哭上了？我跟你说过很多次，基地给我的待遇非常好，我的生活也被照顾得非常好，你别替我操这些心，哎呦！你这是要心疼死我啊我的好妈妈！来来，让扬扬给你擦眼泪！”许翼扬心里实在也是不舒服，只好撒娇卖萌。
　　“你个没心的！我怎么就生了你？你看看人家卢新和卢创！你看看人家，连家都没离开过，人家每天都和他妈他爸一起吃饭一起遛弯儿，孩子好几个每天都是奶奶照顾!你呢？我一年能见你机会啊！不借着过年我都不好意思给你打电话让你回家！反正军队就你一个尽职尽责的！我就是想我儿子就是思想有问题！”越说越伤心。
　　“妈！爸，你快劝劝！我不行了！妈，你这是要逼我哭吗？”许翼扬做出这样的选择自己也斗争了好久，他不是不想家，他也不是真的事业心就强到了那一步，婚变这件事促使他必须做出这样决然的选择，他留下和家里表达解释事情会更复杂，只是他一开始真心没准备献身这么长时间倒是真的。他确实觉得亏欠自己父母，轻易不敢提及这个话题。
　　“老婆，别让扬扬难受，咳咳……”其实许戎也不舒服，也红了眼眶。
　　“我不敢逼你！我就问你什么时候调回来！你别再跟我打马虎眼，你什么时候调回来？”
　　“我这次回去打报告，郑重地向上边汇报这件事儿，我给你们二老承诺，我尽快！我尽最大努力的快！”
　　“你永远都是这句话！”
　　“不是，妈，真的，这不是我拍拍大腿就能定的事儿，这是人事调动，涉及的面比较多……”
　　“你别跟我说了!我再也不信你了！”时清气的坐在椅子上抹眼泪。
　　“妈……”许翼扬无话可说，无奈的很。
　　“不说了，不说了！先吃饭，老婆你一会儿不是有会诊吗？”许戎在一边儿打圆场。
　　“我没胃口！”
　　“那扬扬你吃，都凉了。”
　　“我不饿。妈，我是认真的，我这就去给领导打电话，你听着我说每一句话。”
　　“先把饭吃了吧，啊，就吃几口你能饱吗？”许戎心疼儿子。
　　“我先打电话。”
　　“你先把饭给我吃了！谁急在这一时？”时清也舍不得儿子饿着。

　　“那我先吃，吃完我就去打电话！妈你等我！你不许先走！听我打电话！”搂着时清。
　　“吃你的吧！就你会说！”时清破涕为笑。

　　当然，许翼扬吃完的时候时清已经来不及先走了。
　　“扬扬，你别多想，你妈也是因为太想你了才会说这些话，你别急，工作上的事情从长计议。”还是许戎心疼儿子。
　　“我急也急不来啊！唉……”许翼扬也很无奈。
　　“没事儿，你妈的工作我来做，你就给她点希望就行。”
　　“爸，你是不是觉得我特混蛋啊”许翼扬顿了几秒，开始自我反省。
　　“爸爸支持你，但是爸爸妈妈年纪大了，总是希望能和多你在一起。”
　　“我知道，我会想办法的，主要这是个完整的项目，我跟了这么长时间了，把我换了谁来接替都不合适。”
　　“爸爸理解，你自己把握就可以。”
　　“男人之间的事儿，还是爸你懂。”
　　“说说你，生活上怎么样？”
　　“都还好吧。爸，郑毅有个儿子你知道吗？”
　　“恩，回国了吗？”
　　“早回来了。恩，和我生活了一段时间。”
　　“和你？”老爷子比较诧异。
　　“恩。”
　　老爷子想想，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啊！”
　　“我想不出来你和一个孩子单独相处的样子，怎么，你有那个耐心”
　　“那是！”
　　“难以想象！对了，成栋你最近见过吗？”
　　“恩……我这不是从基地回来脚都没沾地就回来了吗……”许翼扬含糊其辞。
　　“你也真是的！那怎么说也是你儿子不是！”
　　“恩，我会去的……”
　　对于王雪，离了婚许戎和时清不好多说多管什么，但是他们觉得许成栋毕竟还是许家的孩子，应该是要管的。许翼扬根本不敢说许成栋不是自己的孩子，害怕老爷子老太太直接厥过去了，一直都没说，就当老爷子老太太有个寄托吧。
　　“过年把他们母子俩叫过来好吗？”
　　“小王也忙吧，不方便，算了吧。过完年我去一趟。”
　　“你可真是的，过年忙什么？小栋我可是有很长时间没见了，叫来吧，晚上我来打电话。”
　　“爸……”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等你这没人情味儿的想起来孩子都不认识爷爷奶奶了！”
　　“行吧……”许翼扬无奈。

　　除夕转眼就来，许翼飞一家子二十九晚上过来的。许翼扬兴致不高，他哥还是那个样子，看着又显老了一些。他嫂子打扮的倒是又贵气了一些，许翼扬总是觉得没品味的女人花多少钱在身上都不是那个感觉。俩孩子总体感觉怪怪的，成宜是喜欢模特那条路，不怎么吃饭，大浓妆，身上那个香水味道弄得许翼扬打了好几个喷嚏。成鲲就更不用说了，挂着在外地上大学的名号整个一败家子儿，已经在外面玩野了，又偏偏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很是油滑，哄得他爸他妈在他身上砸了多少钱，除了鬼混再不会别的。
　　对于许翼扬婚变的细节，全家其实都不清楚，所以王雪和许成栋的具体细节他们也不清楚。许翼扬一直对于王雪和许成栋都是冷冷淡淡的，没有什么一家人的感觉，倒是桌上没有他俩也不是多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