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有子初长成》木穆阳

45、对峙

　　【对峙】

　　许翼扬坐下，点根烟。
　　“师长，您给我的时间表我一直到六点钟做饭之前都在严格执行，凌云也非常配合。”
　　许翼扬没反应。
　　“六点钟我做饭的时候凌云看了半小时动画片，之后半小时我陪他下跳棋。”
　　许翼扬瞪着鹏程。
　　“我擅自修改了您的时间表是我的错儿，是我违抗了您的命令，我自作主张，凌云不知道您的安排，不关他的事儿。”
　　许翼扬嗤笑一声。
　　“我为什么擅自做主修改，我想通报您一下。”
　　“首先，您一天的安排中，没有一分钟是给孩子休息娱乐的，凌云才七岁，他不是十几二十多岁的战士，他还小，爱玩是他的天性。”
　　“我让你带他出门不是休息？”
　　“您让他跑步，他很认真严肃地按您的要求在跑，除了休息到眼睛之外，我很难认同您是在让他休息。”
　　许翼扬抽了口烟，“学点儿东西不比看什么动画片强？”
　　“对您来讲是的，对凌云来讲不一定。”
　　“你就替他辩吧！老子告诉你，时间表我是不会改的，明天你也不用再来。”
　　“师长，我在学校选修过一年的教育心理学，在这些方面。。。”鹏程是国防科大的硕士毕业生，关键时刻就和许翼扬开始辩论。
　　“在这些方面我辩不过你，不说了，行吧？”许翼扬起身。
　　“师长，凌云身上的伤我看见了，我知道您教育孩子下得了狠手，我要是凌云，别说今天跟您和好如初，昨天我就绝对不会任您打骂！”鹏程也急了。
　　“你是怎么着？今儿不跟我对着干不舒坦是不是？”
　　“是！我又得和您对着干了！您教育孩子下手能不能有个轻重？”
　　“我很有轻重，不用你管。”
　　“就像刚才，您又是不分青红皂白就踢他，孩子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平白无故就挨打，这样他会怕您的！”
　　“怕我也比胆大包天强。”许翼扬讽刺鹏程。
　　“胆大包天也比看见您像个避猫鼠一样胆小怯懦强！”
　　许翼扬气得一拍桌子。
　　“您别急着气急败坏，成栋不就是您这么教育出来的！您可见着自己的成功了？”
　　“你闭嘴！别跟我提他！”
　　“您要是真成功了还怕我提吗？师长，您别总是在孩子全心爱您信任您的时候把孩子打怕了行不行？”
　　许翼扬攥紧了拳头，“你滚！滚！”
　　“今儿您的心情不太适合凌云单独和您共处一室，我必须留下。”
　　“行！你们留下，我走！”许翼扬愤而出门。

　　凌云还在门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就见许翼扬怒气冲冲出门，很害怕，但见许翼扬准备拿大衣出门，还是冲上去了。
　　“干爹，我错了！你别走！”着急的抱紧了许翼扬的腿。
　　“你放开！”许翼扬背朝凌云说。
　　“干爹，是我不好！”急哭了，“我走！你别走好吗？”
　　“凌云！让你干爹走！你做错什么了？”鹏程见凌云这样儿心里就难受，质问道。
　　“干爹，你说我做错什么我都改！你别走。。。”又开始放声大哭。
　　许翼扬给折腾的一个头两个大。
　　“凌云，昨天你干爹打你你怨他吗？”
　　“不怨！”
　　“刚才你干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你你怨他吗？”
　　“我不怨！干爹你别走！”
　　“师长，您在糟蹋别人的心之前先看看别人是什么样儿！到时候有您后悔的！”
　　鹏程瞪了许翼扬半天自己拿帽子摔门走了。

　　“干爹。。。不走。。。”凌云紧抱住许翼扬的腿。
　　“不走，你松手，干爹把衣服挂回去。”许翼扬侧身摸着凌云的脑袋。
　　“恩。”凌云松开手，仍死攥着许翼扬的裤子，看许翼扬挂好衣服换了鞋才放心，蹭在许翼扬身前要抱。
　　许翼扬把凌云抱起来坐沙发上，轻拍着凌云的后背，自己则沉默没说话。
　　凌云知道许翼扬有什么事儿不高兴，也没说话，乖乖窝在许翼扬肩窝里。

　　“今天一天你觉得怎么样？”过了会儿，许翼扬问。
　　“谢谢你让彭叔叔陪我，我今天很开心！”
　　“看书累吗？”
　　“有一点儿，不过彭叔叔看我累了就让我看动画片了，谢谢你让我看电视！”
　　许翼扬没说出话来。
　　“干爹，刚才我做错什么了你告诉我，我会改的！还有彭叔叔为什么和你吵架？”
　　“没什么，你没错，你彭叔也没错。”
　　“干爹，那你为什么生气？”凌云好奇地盯住许翼扬的眼睛。
　　许翼扬亲亲凌云的眼睛，“凌云，干爹向你保证，以后干爹不会再不问清楚就打你了。”
　　“恩，好！干爹不打人的时候最好了！”凌云亲亲许翼扬，笑得很开心。
　　“干爹去做饭好吗？”
　　“彭叔叔做好了，只要热一下我们就可以吃了！”凌云蹦下许翼扬的腿开微波炉去了。

　　凌云睡了，许翼扬则抽着烟仔细想自己怎么样可以不随便发火，怎么样可以有耐心一点儿，琢磨了老半天才睡。
　　第二天，凌云没有被提前叫醒，而是一觉睡到了八点半。
　　“起来，喝药了。”
　　凌云起来，发现是鹏程。
　　“叔叔。”凌云起身穿衣服。
　　反倒是鹏程今天冷冷淡淡的。
　　“药在桌上，喝完到书房来我们继续上课。”
　　凌云愣了半天，才跑去喝药。
　　“叔叔～”凌云觉得鹏程生气肯定是因为昨天和干爹吵架，讨好的笑着。
　　“坐下，严肃点儿。”
　　“哦。”凌云赶紧坐下认真听鹏程读书。

　　今天一天，鹏程板着脸不苟言笑一点儿不亲近。
　　凌云觉得很奇怪，终于在下午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忍不住还是问了，“彭叔叔，你到底问什么不高兴你告诉我好吗？如果我做错了我一定会改的，你别生气好吗？”
　　“你有什么错？”鹏程还是冷着张脸。
　　“你告诉我吧，可以吗？”
　　“你哪儿都错了。”
　　“恩？恩。。。叔叔，你说具体一点儿好吗？”
　　“你错就错在你认错太快！昨天你知道你错哪儿吗？不知道你就认错？你还有没有点儿骨气？怎么？你干爹说什么你都认啊？！”
　　“叔叔。。。你。。。我。。。诶呀！叔叔，你为这事儿啊？”
　　“这不是事儿吗？”鹏程很生气，这爷儿俩什么情况，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
　　“叔叔，不管是因为什么，干爹肯定是为我好，干爹不会对我不好的，叔叔，你就别担心了好吗？”
　　“你什么孩子你？！你有是非观吗你？！”
　　“叔叔！你就别生气了叔叔～对不起，别生气了好吗？”凌云爬上鹏程的膝盖，“不生气～”亲亲鹏程。
　　“我。。。”鹏程正要又一番说教，门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