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有子初长成》木穆阳

107、规矩

　　【规矩】

　　凌云在扭着不让舅舅打到他，舅舅越打越使劲儿，凌云后来是真扛不住了，腿脚软绵绵的大哭，眼泪都把楚荆的裤子浸湿一大片。
　　楚荆训导的意义还没达到，还在规律的拍着巴掌，直到把凌云的小屁股打成深红，肿了起来，凌云都没劲儿哭嚎的时候才停。
　　“呜呜……”凌云揉着眼睛屁股后面一片刺痛。
　　“站起来！”楚荆叱令。
　　凌云自己趴在舅舅腿上想着要是郑毅的话不会打这么疼，许翼扬的话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没想到舅舅竟然也打人，而且在他们中间，自己不仅对这后几天的生活感到害怕。恐怕还得见外公。
　　“起来！”楚荆把凌云抱下地。
　　“看着我的眼睛。”凌云哭的连眼睛都不想睁更不想看楚荆。
　　“看着我的眼睛！”楚荆晃着凌云的肩膀。
　　“不管你喜不喜欢外公，那是你外公，没有他，就没有你妈，更没有你！在你回中国之前难道不是外公照顾你的吗？为什么你不记得外公的好反而这么不孝？”
　　要说一定上升到不孝也是楚荆想的严重了，凌云不喜欢回外公那边儿因为老爷子基本上不会怎么浪费时间陪他，就是见面，交谈，问凌云一些问题，考考凌云。一起吃顿饭，基本就算完。老爷子满世界跑，不一定有多少时间能见面，就算两人有时候在一个家里，在一层楼上，关着的两扇门就阻隔了两人的祖孙情。凌云也不是说真有多讨厌外公，只是让他自己主动打电话确实动力不足，自己动个小脑筋就说是忘了。
　　“……我……我……”凌云和楚荆的感情基础比不上和郑毅，也比不上和许翼扬，他们之间之前的接触也是有限的，都不是很互相了解，情感上的因素不是主要，在楚荆就有一些片面的认识了凌云，认为这不是一个好孩子。凌云的主要心情是担心，他和舅舅并不常见，他可不希望舅舅从此都不喜欢他并且认为他不孝。
　　“我们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孩子？你是不是也不愿意认我这个舅舅？”楚荆一脸的决然。
　　“没有！真的没有！”凌云很害怕舅舅这种眼神，似乎一点儿都不再相信他。
　　“我不相信。”
　　“那我现在就去打电话！”凌云提起裤子到卫生间，洗脸，漱口，出来喝水，之后就去给外公电话。
　　接电话的并不是老爷子，是秘书，告诉凌云老爷子在希腊呢，近期内在欧洲，不一定会回去，他会转达凌云的意思，老爷子的回复会再给他电话。
　　“舅舅，”凌云打完电话走回楚荆身边，楚荆还那么坐着没动，“我不是真的不想给外公电话，是因为每次外公见我都很短，每次最后都变成我一个人，没有人陪我，我不喜欢。”
　　“那你就可以骗我，就可以不给外公打电话吗？”
　　“不可以，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低头认错。
　　”去跪在墙角。”
　　凌云从小到大只跪过自己的妈，在清明节的时候郑毅领着去扫墓，除此之外从没跪过什么，一下子愣了。
　　楚荆把凌云带到墙角，”跪下反省忏悔你的错误，这是我对你最后的信任，如果之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你就不要再叫我舅舅。”
　　”我不会了！”凌云赶紧告诉舅舅。
　　”跪下。”楚荆摆弄着凌云跪下，自己站在凌云身后深思。
　　木地板上太硬了，凌云一会儿就跪不住了，楚荆给他垫了一块垫子继续跪。

　　跪了一共有四十分钟，楚荆就让凌云起来了，凌云双膝红红的一片，站不直，麻了。
　　楚荆给揉了揉，楚荆也不算是感情有多丰富的人，他太理性化了，很冷情。就算是在自己的情感生活中也是一样的冷静，如果不是Danis的热情和执着，楚荆绝对是孤独终老的典型，他和凌云的感情也说不上一定是亲，毕竟相处时间太短了，这份来自血缘割不断的羁绊是楚荆的主要着眼点。他需要凌云这个外甥，家族企业需要凌云这样的继承人，他们之间必须是一种良性的循环。但是也不能说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因素，楚荆有轻度洁癖和强迫症，不喜欢和自己不认可的人有肢体接触，但他对凌云是很亲密的，至少在Danis的眼里。
　　”舅舅你会原谅我吗？”凌云可可怜怜揉着眼睛问楚荆。
　　”会。”
　　”我爱你！”凌云拥抱楚荆，楚荆却躲开了，站了起来。
　　”去洗个澡，脏。你被禁足了，呆在你自己的房间，饮食我会送进去，不许出来。”转身就走了。他的内心有一些细微的变化，对于凌云的感情也有一丝的变化，他把他们之间的感情向着另一个方向开始了糟糕的设想，这是凌云外公的教育导致的恶果，楚荆怀疑自己的外甥，怀疑他们之间的感情，完全是多余了，但是他不了解凌云，也不了解这么大的孩子的心理，他们犯得错误是可以被纠正和教育的，而他不知道。至少是在他调适自己的心理之前接受不了凌云的拥抱。
　　凌云呆呆愣愣的去洗澡，之后趴在自己小床上想郑毅，想许翼扬，想俩老爷子。

　　Danis下午七点到家，非常开心，本来以为凌云会飞奔出来迎接他，却等自己进了家门巡视一圈都没见到，只见爱人在厨房做饭的沉默背影。
　　”亲爱的。”两人先是例行亲吻，这时Danis就发现楚荆的情绪不对，很冷淡，很勉强。
　　”怎么了？孩子呢？出去啦？”Danis很纳闷。
　　”在上面。”
　　”那我去看看他！”Danis准备上楼。
　　”被我禁足了，别上去。”楚荆转身切菜。
　　”怎么了发生什么不愉快了吗？”Danis知道楚荆的性格，从身后抱住楚荆，温声问道。
　　楚荆身子一僵，拉起Danis的手松开了自己，站在另一边继续切。
　　Danis感觉得出来楚荆不太对了。
　　“不管发生了什么不愉快，他毕竟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你难道不允许他犯错误吗？”语气比较轻松。
　　“这不是我能允许的错误。”楚荆摔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