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施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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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吱呀一声的关门声响起，阿瑜猛地从屠苏身上弹起来，她摇身变回小白猴，窜回了檀木盒子，钻进层层棉絮之中。
屠苏怀中一空，他怔怔握了握手掌，那种握住她柔软腰肢的感觉似乎还残留在掌间。
“咄咄咄。”的敲门声又响起来，欧阳少恭声音带笑，“屠苏师兄，我来瞧瞧你的伤口。”
屠苏从回味中惊醒，心中生出了点意味不明的懊恼，他恼羞成怒道，“不必。”
门外地声音一顿，再次响起时，口气里的笑意又明显了些，“阿瑜姑娘，若是今夜不给屠苏师兄施针，屠苏师兄的伤怕是颇具风险啊。”
屠苏一愣，一道白色的影子已在他眼前飘过——阿瑜为欧阳少恭开了门。
欧阳少恭笑吟吟地进门向阿瑜道了谢，端着疗伤药与银针走进屠苏，“屠苏师兄，请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吧。”
百里屠苏此时心中的感觉有些微妙，脸上却分毫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板着脸慢慢抬头去看欧阳少恭，少恭将端着疗伤药的托盘往前递了递，笑容不减。
阿瑜跟在欧阳少恭身后，巴巴地看百里少侠，娇娇软软地喊他，“屠苏……让他看一看吧。”
百里屠苏心中的微妙已经难以用言语表达，可千言万语涌到唇边时，却只留一句，“……阿瑜。”
听这口气是默许了！
阿瑜心中高兴，哒哒哒跑去一边为少恭添了张椅子在屠苏身侧，自己则站在一旁，拧着眉又纠结又期待地问，“欧阳公子……我、我能留下来吗？可会打扰到你？”
“自然不会。你恰好也能学学这针法，之后三日日日都要为屠苏师兄施针一次，”欧阳少恭撩开衣裳下摆，翩然坐下，笑眯眯地打趣道，“想必屠苏师兄也是这么希望的。”
希望？希望什么……希望我留下来陪他，还是之后三日日日为他施针？
阿瑜去看屠苏，恰好屠苏也向她望来，两人对视一眼，齐齐脸红地挪开视线。
阿瑜心中又甜蜜又害羞，她垂下脑袋，鬓角微蜷的一缕发落在了她布满红霞的脸颊，发黛青肤胜雪，人间丽色。
欧阳少恭一句话打趣了两个人，却仿佛没见到两人的尴尬，只管自如地铺开银针，捻起一根，长睫一垂，目光似乎凝结在了针尖，“开始了。”
语落便隔着屠苏的寝衣，一阵精准扎入他的穴位。
阿瑜一见少恭开始了施针，立刻抛掉了自己的那些少女心思，牢牢盯着他落针的位置，认真记下。
那根壮实的大红烛被烧了大半截，欧阳少恭才为屠苏施针完毕。
阿瑜岁强撑着记下了一些穴位，到底没能全部记下，指了几个不明白的地方，欧阳少恭一一耐心为她解说了，阿瑜顿时对他好感大涨。
百里屠苏站在一侧扶着肩，默默注视着那个和欧阳少恭相谈甚欢的小姑娘，突然插嘴道，“阿瑜，他忙了一宿，别再麻烦人家了。”
阿瑜鼓了鼓嘴，小声道，“我还不是为了你……”
虽然这样抱怨了，阿瑜一向很听屠苏的话，还是乖乖地和欧阳少恭道了歉。
欧阳少恭将两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他面上笑意更深了几分，“屠苏师兄本就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这是我应该做的。再说了，我瞧屠苏师兄想必已经敷过良药，这姑获鸟的毒性除的差不多了，我也没费多大功夫。”
欧阳少恭将银针一根一根收起，想了想，又道，“屠苏师兄施针之后需好好休息，阿瑜姑娘且随我来，我还要与你说一说施针几处需要注意的地方。”
阿瑜为难地绕了绕衣摆上的流苏，她有些想听，可屠苏却叫她不要去麻烦少恭了，纠结许久，阿瑜终于垂着头细声道，“……不必麻烦欧阳公子了，公子还是早些去休息吧。”
欧阳少恭也不介意阿瑜的拒绝，脸上毫无尴尬之色，温润如旧，“如此，也好。明日我再与你说吧。”
屠苏看着阿瑜一路将欧阳少恭送到门口，只觉得心中更是烦闷，却不知这烦闷的根源在何处，他垂下眼盯着他握在手掌间的白瓷茶杯，默不作声。
“屠苏，你想喝茶么？”阿瑜将欧阳少恭送走，回来时见到屠苏怔怔盯着一个空了的茶杯发呆，只当他口渴了，伸手去碰了碰茶壶壁，皱眉道，“唔……这水都凉了，你等等。”
“阿瑜。”屠苏出声叫住阿瑜。
阿瑜奇怪捧着茶壶转身，白色的裙裾转出一朵雪白的花儿，髻上明珠衬着少女天生璀璨的明眸，美得有些摄魂夺魄。
屠苏嘴唇几番开合，终于道，“你……觉得欧阳少恭此人如何？”
“……咦？”阿瑜万万没想到屠苏会问她这样一个问题，绞着眉毛思索了许久，“他在新弟子入学时帮你说话，还费神帮你疗伤……唔，我、我觉得像是个好人。”
阿瑜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也不急着去泡茶了，随手将那茶壶往一边一放，扯住屠苏的衣袖，沮丧又焦急，“虽、虽然是个好人，但、但是、但是没有我对你好！”
屠苏被阿瑜这么一闹顿时有些绷不住冷脸，他揉揉小姑娘的脑袋，“想到哪去了。”
阿瑜泪汪汪地，“我、我以为你移情别恋了……”
话还未完，阿瑜就意识道自己说了些什么……移情别恋是什么鬼啦！这种跟告白一样的节奏是怎么回事啦！
她慌忙松开了屠苏的衣袖，急急摆手，“不、不对！不是移情别恋……是、是……咦、是是什么……哇唔……总之我就是怕、怕你以后只顾着旁人，不会对我那么好了。”
屠苏被阿瑜一句移情别恋说的有些脸红，心中生出些微妙的欣喜，一句【不会的。】在脱口而出的瞬间被他咬在齿间。
……不可以的，修仙要绝七情六欲，更何况他身负焚寂，又有什么可以让他奢望？
悲伤不甘涌进心间，他侧着脸不让阿瑜看到他的神情，伸手取了那两颗鲜桃，“阿瑜，要吃么？我帮你去皮吧。”
世人总是被颠倒磨折之苦折磨，但只要他清醒一日，便要为她挡一日纷乱红尘。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施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