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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全世界我只对你残酷 ...

  •   落日时分,晚霞蔓延天际,龙门客栈内。
      幽州以月影湾为界,北部为从极渊及天池,当属大荒极寒之地,落雪绵延,千里冰封,一眼望去,苍茫一片。而南部却是炙热酷暑,龙门客栈北临囚龙山,西近采沙场,周围似荒原一般寸草不生,了无生迹。
      此刻龙门客栈内却是处处暗涌,危机四伏。近日来,不断有沙匪流寇入侵这一带,一对神启夫妻接了任务要来这里清除沙匪,当他们到达时,舞姬平民之流已然一哄而散,作逃散状。那剑客正要拔剑而出,却发现在角落的一张桌子旁,仍安然坐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此人背朝他们,看不清样貌。只见其长发随意披散,垂直腰际,只用一根玉簪挑起两髻盘在脑后,一袭白衣镶蓝边,坐着的背影挺拔如松,整个人清瘦有型。那剑客好心劝道:“那位公子,我们要清缴匪徒,未免伤及公子,还请公子移步。”
      只见那书生模样的人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出声,声音如泡好的清茶,清冽温润:“无妨,你二人动手便是,无需顾忌我。”
      那女人见他执意如此,不屑地撇了撇嘴,嘀咕道:“真是没见识过市面的土包子,告诉他有危险了还不听,还真以为自己身怀绝世武功啊,待会伤到了可别怪我们没提醒。”
      “小雅。”那剑客向她摇了摇头,示意她莫要再开口。那女人见夫君已然阻止,便不再多言,一挥手中的法杖,一上来招了一个天罚。
      面前的几个沙匪就被清扫干净,不过很奇怪,像是背后有人在故意操纵,一批刚解决掉,就立马又涌上来一批,像是无穷无尽一般。这样打了半个多时辰,二人已疲惫不堪。那剑客终于发现了不对,于是开始护着自己的妻子向外逃:“小雅,赶紧回门派,告知掌门此事有异,让掌门赶紧多带些人来,我还能抵挡一阵。”
      “可是……”那女人望着不停涌上来的沙匪,又望了望自己的夫君,犹豫不决,“可是如果我走了,你……”
      “我没事的……”那名剑客已经开始有些吃力了,“你走得越快,我生还的几率也就越大,快走……”
      “这……”那女人跺了跺脚,无奈之下,终于向门口跑去。
      谁知她的手刚触到大门,快到她来不及反应,就被大门死死地锁在里面,无论她怎么拍打,都不见丝毫松动。忽然耳畔传来一阵女人的尖锐笑声:“既然来了,何不多做一会呢?”
      那剑客见自己妻子也竟无法逃脱,绝望暗起,不由怒火更甚,便开口骂道:“无胆匪类,只知躲在背后偷袭,有本事便显身我们较量一番,正大光明地比一场如何?”
      “比一场?”对方重复了一遍,忽而大笑起来,这笑声比之之前寒意更甚,笑得人胆战心惊,语气极尽讽刺,“就凭你?莫说你现在内里流失,内外皆伤,就是完好无缺的你,便也不是我的对手。不信的话你大可一试。”
      那名唤小雅的女人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她带着哭腔大声叫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他们环视了整个客栈,情景如同之前一样,除了那个书生,其他一切……等等,书生?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心里一同闪过疑惑,那沙匪从四面八方涌来,都快将他们包围,可那书生却是像独被隔开来,和这一切与世隔绝般,无论这边的厮杀多么激烈,他却好似目视无物,只悠然自得地喝着自己的茶。
      这个书生着实可疑。
      小雅将法杖对准那白衣书生,抽噎着厉声逼问:“是不是你?早就发现你不对劲了?别人都逃了,只有你还在这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竟然面对这一切面不改色,你肯定有问题!”
      相比之下,那名剑客就冷静许多,他一剑刺死了一名沙匪,虽是心下怀疑,却也好生客气道:“这位公子,你是否真与那恶魔同为一党?”
      只见书生仍是纹丝不动,眉眼未抬,手指在青瓷杯沿摩挲,丝毫不被这鲜血四溅的杀戮所影响,听了这话,半晌才回,声音缓慢低沉:“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剑客听闻此话,心下已凉了半截,手臂一挥,终于难以支撑,将剑抵地,右手微颤握住剑柄,像是拼劲全力,却又止不住地颤抖,鲜血随着手臂上撕裂的伤口蜿蜒而下,滴滴答答砸落地面,凝聚成滩。小雅艰难地扶住剑客,看向那稳如磐石,淡定自若的书生,依旧是头微低,一副鬼神难以近身的万夫莫开架势,一身精简的白衣更是衬得他在这血流成河的屠场中茕茕孑立,实在难以让人移开眼。
      这样一个男人,敢孤身出现在这里,想必本就不是简单人物,面对这般激烈的厮杀却仿佛与世隔绝,一般人又何来如此魄力与胆识?想到这里,小雅咬了咬唇,带着哭腔哀求道:“公子胆识过人,向来必非寻常人,先前是我无礼相待,但求公子救我夫妻二人一命,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书生背对着他们,脸上是见惯生死的漠然,闻得此言,连眉头都懒得抬一下,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里却无悲无喜,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回道:“在下此番前来只为品茶,无意插手任何事,恕在下不能答应二位。”
      那对夫妻听闻脸上的绝望表情更甚,周围聚集的沙匪越来越多,二人已快要抵挡不住,小雅哭着对那闻声却不见人的暗中操纵者求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那女人似是欣赏够了两人从胸有成竹的过分自信到现下走投无路的软弱无能,阴森的笑了起来:“放了你们可以……”
      两人眼中顿时一亮,却又迅速地黯了下去,武者的直觉告诉他们,险中求胜尤其是这种下套者主动放人要付出的代价通常是他们承受不了的。
      像是印证了他们的想法,那尖锐的声音已几近扭曲:“只要你们同意归降北溟,为幽都王所用,今日我便放过你们,怎么样?”
      那剑客突然冷笑:“我道原先平静的荒原近日来总是流寇四窜,沙匪横行,原来真是你们下的套,掌门还说此事来的蹊跷,其中必定有诈,都怪我过于自负,急功近利,真是报应不爽,来的竟这样快……”说罢他竟重重地咳了一口血。
      “阿衡,”小雅失声痛哭,“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是我撺掇你借此机会立功的,如果不是我非要拉着你来,我们两就不会死在这里了……”
      “傻丫头……”阿衡轻轻擦拭着她满脸的泪,轻声安慰道,“不怪你……”
      卧槽,你们俩够了没有,作者快要写不下去了……快来救救作者!!!作者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谁来阻止一下他们!!再这样发展下去就要发展成“山无棱天地合”了啊啊啊啊
      “呐,我说”一道清脆明亮的声音呐呐地打断了他俩,“虽然就这样打断你们很不道德,但是我想在你们快要扑街的紧急时刻,你俩应该去求那个有能力救你们的人而不是在这里互诉衷情体现人间真情好吗……”
      夫妻二人抬头向声音发出源望去,只见一名红衣盛妆的女子,毫无形象地随意坐在……嗯……
      一张桌子上??
      醉太平的裙摆其实很短,但丝摆却柔软坠地,一路摇曳如波浪,即便是女子大咧咧地随意做站,丝摆也只是轻柔地盖住她大半条腿,露出如雪的细长小腿,悠悠的前后摆动。
      只见那被众人遗忘的书生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而后脸沉了一沉。
      那女子自己似是没察觉坐姿有多糟糕,只是将身子微微前倾,俯身看着他们,眼睛笑成了月牙,她指了指他们身后的书生:“快去求他呀,那个人很厉害的,有他出手,你们就不用死了。”
      二人像是没听进她的话,跟两只愣头羊一样目不转睛地将她看着,阿衡首先发问:“这四周如铜墙铁壁,大门紧锁,姑娘是如何进来的?”
      “我啊?”红衣女子先是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后抽着嘴角指了指大门:“从大门进来的啊……,本来走累了,想进来喝口茶,谁知道一推门,却发现两条在陆地上挣扎着快窒息死掉的两条鱼……”
      尼玛……要不是重伤在身老子早一剑砍过去了……
      最讨厌这些没事干到处跑去喝茶的人了……喝你妹啊……
      二人向门口望去,果然发现门不知何时由紧锁变成了虚掩,脸上一喜,正要相互扶持着向逃生处跑去,却在刚移步就发现那门又锁了起来。
      “我都说了,”红衣女子巧笑倩兮地跳下桌子,这一举动又令那书生的眉头皱了一皱,脸沉得都成墨汁了,她似是一点也不为自己的处境而心忧,仿佛真的是在给他二人好心指条路,又指了指那个书生,道,“只有他能救你们,你们怎么不信我呢?”
      阿衡苦笑:“不是不信姑娘,我夫妻二人早已相求,只是我们不是没试过,那位……那位大侠却始终不肯相助。”
      红衣女子点了点头:“嗯,根据剧情发展,遇到这种情况,是因为女主角没出现,我没有出现,他怎么会出手救你们呢?这样才能体现我在他心中的重要性以及无可替代性啊……”
      说罢她胸有成竹地走向书生的那张桌子,抱住那书生的胳膊就开始撒娇:“师傅,你就帮帮他们吧……”
      谁料那书生半分面子也不卖她,直接拂开她的手,冷冷清清道:“不帮!”
      ……说好的师徒情呢!为什么不按剧本走!师傅,你身为男主的狂拽酷炫叼炸天呢!不行,她要去做张卷子冷静一下……
      白沐尘捂着胸口,手指颤巍巍地点啊点,点啊点:“师傅!看在我千里迢迢来找你的份上,不要对我这么残酷无情好么……”
      展远墨终于抬起那一张清秀俊俏的脸,对她展开一抹连整个幽州都为之失色的笑颜:“全大荒我只对你残酷……”
      白沐尘:“……”
      展远墨拉起她的手,迫使她坐下:“可是感受到了作为女主角的重要性和不可替代性?”
      白沐尘抽了抽嘴角:“师傅,你无耻的样子真是有我年轻时的风韵……”她冷哼一声,“不救拉到,明天我就回江南,跟我的好基友搞基去……”
      “……”展远墨也闭眼当做没看见,“我的剑被某个人的马给吞了,自身都难保,还救别人?”
      白沐尘打了个哈哈:“矮油,师傅,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的笑声在展远墨目无表情的注视中渐渐销声匿迹,最后她小声嘀咕,“我不是故意的么……”
      见对方仍无半点消气的迹象,白沐尘捏了捏他的衣袖:“师傅,那把剑真的对你很重要么?”
      展远墨望着她,叹气:“小白,我以为你当知道的。”
      “我是知道啊……”白沐尘也很沮丧,“可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本来想好好保护它的,结果……”
      “结果一转眼你就把它送进了你马的肚子。”
      “我没有!”白沐尘突然拔高声音,后又赌气道,“师傅既然这把剑对你这么重要那你当初为什么要给我,既然给我了那就是我的了,我就是把它吃了你又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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